在中年人惋惜的目光中,李樹軒狼狽而逃。別人以爲他是因爲工作勤奮,連休息時間都沒有才累成這樣。可是他自己知道,那純粹是人家想多了,他的工作非但不累,反而很輕鬆。廢話,連公司老闆都教他如何偷奸耍滑,能累纔怪。不過李樹軒是個有原則的人,既然是公司員工,就應該好好工作,不然怎麼對得起薪水。
因此,在學會天才級醫術之後,李樹軒再接再厲,每天都是早早的趕到公司,第一批進入二十七樓,最後一個離開。一連三天,他又學到了幾項技能,不過都是人才級技能,比如人才級雕刻,人才級西方禮儀。唯一讓他鬱悶的就是那尊佛頭,他原本以爲價值如此高的文物,肯定能學到不錯的技能,結果卻是讓他大失所望,只是達到了人才級。
佛頭的成就度超過八十,但是滿意度和心血度卻只有區區六十左右,綜合精神力更是低的可憐。而且佛頭很明顯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因爲就連小雪都說創作者是無名氏。這就說明這尊佛像應該是集體智慧的產物,以現代眼光來看雖然是美輪美奐,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但在當時也就是一般水平,最多屬於中等偏上,連雕刻者自己都不怎麼滿意,耗費的心血也是不多。
或許這也是中國石刻和國外雕塑的不同之處,中國的大部分大型石刻都是集體智慧的結晶,而且很少聽過有因爲石雕而名留青史的大師。而外國則不同,大多都是個人作品,有的甚至以石刻聞名於世,比如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各方面都是上乘之作。
兩天之後,夏遠志重新出現在公司。他特意去二十七樓見過李樹軒,當時李樹軒正忙着做最後的鑑定報告,因此他並沒有主動說話,不過看他的神態卻有點不太滿意。估計正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希望李樹軒能夠將更多的精力用在藝術創作上,而不是文物鑑定。
寫好最後一份鑑定報告,李樹軒肆無忌憚的伸了伸懶腰,左右晃了晃,轉頭笑道:“沈哥,還沒有結束呢?”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二十七樓只剩下五名鑑定師,物件也是所剩無幾,大部分已經鑑定完畢,送到銀行進行保存。過了今天,所有文物都會鑑定完畢,只等着三天之後拍賣會召開。
聽到李樹軒問話,沈青隨口笑道:“很快。等會兒咱們出去喝兩杯,這趟工作做完,應該能清閒很長時間。”
“好來。”
幾天下來,李樹軒和沈青已經混熟。熟悉了之後他才知道,沈青和他居然還是老鄉,都是中魯省人。只不過沈青是在中海市上的大學,畢業之後選擇留在了中海市。經過幾年的辛苦打拼,他現在也是有車有房,娶妻生子,成了小小的中產階級,中海人。
終於將最後一件物件鑑定完畢,李樹軒和沈青肩並肩的出去。剛剛走到門口,就聽一位保安人員突然說道:“李樹軒,夏總讓你今天下班之後去他辦公室,他有事找你。”
李樹軒聽的一愣,苦笑道:“沈哥,今天看來是不行了。以後約個時間,我再請客吧。”
沈青笑道:“沒事。工作要緊。反正你又不是明天就走,以後有的是時間。那我先回去了,回見。”
“嗯。”
送走沈青,李樹軒帶着滿肚子疑惑出現在總裁辦公室,敲門進去之後,他有點好奇道:“夏總,您找我?”
“小李來了,來,坐坐。”
見到李樹軒進來,夏遠志溫和道。等李樹軒坐下,他看着李樹軒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鑑定工作應該結束了吧?呵呵,最近這兩天辛苦你了。我可是聽說你是第一個來,最後一個離開。”
李樹軒點點頭,說道:“已經結束了。我也是想早點把工作做完,不然心裡老是惦記着。”
夏遠志一聽,頓時哈哈大笑,感嘆道:“如果所有員工都和你一樣,那我這老闆就好當了。對了,你對這些拍品怎麼看?”
“還好,大部分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是啊,我覺得有幾件東西的確不錯。比如那件乾隆玉璽,最後成交價很可能會突破九位數。”夏遠志目中帶着幾分讚歎,幾分可惜。
李樹軒贊同的點點頭,斟酌道:“的確有可能。”
說完玉璽,夏遠志話鋒一轉,笑道:“小李,我最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破獲假古董案的時候,爲了贏得董天賜等人的信任,你特意仿造了一批宋代青花瓷,據說連鑑定專家都看不出真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面對夏遠志的問題,李樹軒並沒有多想,聞言笑道:“那批青花瓷和真正的宋代青花瓷相比,技術工藝並沒有太多區別,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年代。對於文物造舊,我稍微有點了解。”
聽見李樹軒大大方方的承認,夏遠志目中迅速露出一道精光,很快隱去。他突然意有所指的問道:“小李,以你看,我們收到的這些拍品,其中有沒有仿品?”
“不可能。”
李樹軒堅定的搖搖頭,發現夏遠志目露疑惑,他又解釋道:“具體價值我可能會看錯,但是不是仿品卻絕對瞞不過我的眼睛。除非他的造假技術已經通天,不然肯定瞞不過我,而且我覺得國內應該不存在這樣的造假高手。”
夏遠志沉吟着點點頭,繼而笑道:“那就好。咱們公司可是很講究信譽的,要是在如此重大的拍賣會上出現仿品,那可是砸招牌的事。”
接下來夏遠志又詢問了李樹軒幾個問題,大多數問題都出自李樹軒所瞭解的領域。他好像對李樹軒特別有興趣,尤其是對李樹軒所精通的領域,他問的很詳細。從字畫到印章,從青銅器到歷史典故,幾乎全都問了個遍。
問到最後,夏遠志突然嘆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所學所知居然如此廣博,連我恐怕都比不了。”
李樹軒謙虛道:“沒有。夏總,你可能不知道。我父母都是歷史老師,後來我又從事文物鑑定這一行,對文物瞭解比較多也在情理之中。”
夏遠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最後笑道:“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是公司的員工,公司會給與你最大的幫助,讓你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
從夏遠志的辦公室出來,李樹軒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不是說有重要事情要談嗎?貌似啥事都沒有啊!兩人就是隨便聊了幾句,然後夏遠志好像突然累了,將他打發出來。別說重要工作,根本連吩咐都沒有,只是讓他早點回家。順便還放了他三天假,拍賣會開始那天再過來就行。
不管怎麼說,放假總是件開心的事。尤其是對於李樹軒來說,他來到中海市好幾天,還一直沒有出去逛逛。中海市不僅僅經濟發達,旅遊資源也不錯。
這麼想着,他悠閒的步行了大概二十分鐘,順利的到達所住的小區。上樓的時候,李樹軒居然又遇到了那個神秘的少女,少女牽着狗正準備去小區裡遛彎。見到李樹軒看她,她好像心有所感,禮貌的點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而李樹軒也沒有特別表示,畢竟他是受過王雅琪警告的人,而且王雅琪的告誡方式還很特別:你要是敢沾花惹草,我就出軌。本姑娘倒要看看,咱們誰狠得過誰?
這麼另類的威脅,別說李樹軒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估計是個男人都得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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