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犧牲環境換取經濟效益,那麼嶺南鎮也不該這麼窮困落後,對麼,餘站長?”葉天沉聲問道。
餘明正在拿着一個庫區地圖冥神思考,聽見葉天突然這麼問,一愣然後擡起頭有些茫然,隨後眼神也有些安然,“可這嶺南鎮大大小小35個礦卻只有三五個礦主,所以嶺南鎮還是一如既往的窮困。”葉天不再開口提問,而是透過車窗透過迷濛的細雨呆呆看着窗外,這就是經濟改革以經濟指標爲主要衡量官員政績的標準所帶來的必然結果麼?老百姓到底怎麼樣好像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鎮裡的生產總值,重要的是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餘明下意識的回答讓葉天認識到這個人之所以不得志完全是因爲他內心也有那麼一股子正義感,可是如今的官場有正義感卻絕不是什麼好事。車裡現在除了胡長髮就他們兩個人,葉天沒讓任何人跟隨,即便是樑壯,他讓他留在大壩如果大壩出事隨時負責安全轉移壩上工作人員。關於他自己,他則說了句十分風趣又很自信的話,“我這個特種兵出身的特警大隊支隊長派出所所長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那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餘明對葉天則從心裡更加有好感,最起碼他是有膽子有想法的,他越來越在這個年輕警察身上看到更大的希望!
“其實你這樣有技術又有想法的老同志應該去更重要的崗位,呵呵”葉天接着說道,因爲他來到嶺南鎮從餘明甚至沈曉梅身上看到了來之前想象不到的一些事情。他突然覺得即便是明知道站在他對立面的敵人和對手他也要展現出自己的人格魅力和親切,要讓這些人即使不得不對付自己也要心裡很不踏實。這樣總會有一部分敵人和對手變成中立,甚至一小部分還會最終站到他這邊來。即便仍然是敵人和對手,那麼在他的人格影響下心裡總會產生一些矛盾,而產生矛盾以後就會出錯,一旦出錯他就可以抓住機會脫離危險或者反擊。
沈曉梅當然堅持要跟來,不過葉天說他不是去作秀的,而是現場勘查上山下河,她一個女同志跟不上的,如果她跟着去那他還要反過來照顧他,而他現在並沒有精力來照顧別人,他要用最快的時間來查清餘明所謂的上游引流方案是否真的可行。
餘明聽到這話終於放下手裡已經被他翻壞了的地圖,擡起頭伸手扶了扶鼻子上十分老土的黑框眼鏡。
“葉書記想錯了,我還能在鎮裡當個站長就很知足了。我這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不受待見,在單位領導看不上我,在家裡老婆壓我一頭,就連我兒子都對我不怎麼尊重。可能在他眼裡我是個無能的父親!”
葉天一愣,沒想到餘明會這樣提起他的家庭,“呵呵,你能這麼說就代表你還是比較樂觀的,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看得清自己的呃缺點。每個人都有缺點,而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又亙古不變。在官場上有得意的就有失意的,這不算什麼,我只是很佩服你一點,如果換做別人一定不會像你這麼拼命,因爲你很清楚只憑你一個人永遠也解決不了大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