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立刻四處打探消息,半晌後,他已經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怎麼回事,是不是佛爺震怒了?”羅盛霆從未見過鍾原這個樣子,焦急地問道。
鍾原木訥地搖頭。
“到底怎麼回事?”羅盛霆追問道。
鍾原愣愣地看着羅盛霆,道:“董事長,這天……真的變了……”
當羅盛霆聽完這段時間西嶺地下世界的變局時,也久久回不過神來,喃喃道:“這麼說李小川真的達到了與佛爺分庭抗禮的境界?”
“……是的。”鍾原嚥了一下口水道。
“那個白開水究竟是什麼人?”
“不知道。”
亂,真的是太亂了,一團亂麻,根本無法看清楚。
“爸……你們怎麼回來了?”羅夢雪搖搖晃晃地從樓上走了下來,“李小川呢?”
她剛纔做了一個夢,在夢中她與李小川忘情的激吻,可這個夢很快就醒了,她不禁悵然若失,卻又嬌羞難耐,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李小川,可沒有發現他之後,心裡又空落落的。
“走了。”羅盛霆說道。
羅夢雪望向門口,眼神複雜……
西嶺風起雲涌,而作爲始作俑者,白開水正怡然自得坐在錦都的一個大廣場上,把小手向空中一揮。
登時,一大羣白鴿蜂擁而至,賣力地搶食。
她拍了拍手,嘴角露出一絲天真無邪的笑容,道:“簫伯,你看這些白鴿好自由自在。”
“小姐,白鴿並不自由?”簫伯意味深長地道。
“不自由嗎?”
“是的,它們被無形的線束縛着。”簫伯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物。
白開水眼睛一亮。笑了起來,“是的,它們看似自由,其實被這些食物控制着。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它們並不自由。這世間又有誰可以真的自由?”
語氣中透着一股與她的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滄桑。
“小姐,你就是自由的,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束縛你的自由?”簫伯斬釘截鐵地說道。
白開水舉起自己的雙手,做了一個飛翔的動作。喃喃道:“我真的自由嗎?”
“是的,毋庸置疑。”簫伯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堅定。
白開水卻搖頭,道:“不,那只是表象,心不自由,身便不自由。我的心被束縛着,始終不能自由。”
簫伯的眼中出現一絲波動。道:“小姐,你這年紀應該開心,不用去思考這些煩人的事。”
白開水牽強地笑了笑,自顧自地道:“簫伯。你知道我的心爲什麼不自由嗎?因爲白家,這是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十二年,我怎麼可能自由?”
“其實,這是許多人羨慕的。”
“羨慕麼?”白開水仰望天空,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大地,“其實,我倒是羨慕李家那丫頭。”
“李明月。”簫伯的聲音微變,似乎這個名字便可讓他情緒波動。
要知道,簫伯面對李小川與霹靂虎的聯手,情緒都沒有波動,此時此刻提及一個人名卻讓他情緒產生了波動,可見此人的不凡。
“是呀,李明月,這個名字從小就在我耳畔迴盪,我似乎要永遠活在她的陰影之中一樣。”白開水感慨道,眼中竟然有一絲落寞。
“小姐,李明月無法與你相媲美。”簫伯鼓勵道。
“簫伯,你不要安慰我了,至少現在我還不是李明月的對手,有時候我覺得她就不是人。好啦,不說她了,白逸雲對於我在錦都的所作所爲怎麼說?”白開水一掃複雜的情緒,又恢復了天真的蘿莉模樣。
“家主說你越來越調皮了,不過讓你好好地玩,這天下本就是個大玩具。”簫伯道。
白開水嘴角一勾,道:“我當然會好好地玩,希望李小川不要讓我失望。”
“小姐希望他贏?”
白開水不置可否,反問道:“你覺得誰會贏?”
簫伯不假思索地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小川畢竟根基太淺,即便可以翻起大浪,最終也會被拍下浪頭。”
白開水笑眯眯地說:“真的嗎?那我們打一個賭,我賭李小川會贏。”
簫伯狐疑地說道:“既然小姐你這麼認爲,那爲何還要與李小川定立賭約?”
“一個人從來沒嘗過失敗的滋味兒,所以就想嘗一嘗。”白開水高深莫測地道。
簫伯雖然活了幾十年,但有時候依舊無法揣度白開水的心思,這小小腦袋中裝了太多常人無法理解的東西。
“人人都希望成功,小姐你又何必去體驗失敗呢?”簫伯苦口婆心地勸道。
“簫伯,你不懂,世間百態,各種滋味兒都應該體驗。”白開水說道。
若是其他人敢說簫伯不懂,那人肯定已經死了,可這話從白開水的口中說出來,便顯得那麼順其自然,理所應當。
“簫伯,既然是要賭,那我們就要來一點彩頭,這樣纔有意思。”白開水興致勃勃地說道。
“我一切都是小姐的,小姐想要什麼拿去便是,何須賭呢?”
白開水搖頭,“不同的。賭注就是你這一套六十四路散手的功法。”
“小姐想學武?你不是從來就對武學不敢興趣嗎?再說了,你想學武,我教你便是。”簫伯狐疑地說道。
“我纔不想學武功呢,一點意思都沒有。”白開水把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簫伯遺憾道:“小姐,其實你是學武的天才,只要稍加努力,別人拍馬也望塵莫及。”
“可我就是不喜歡,女孩子打打殺殺做什麼?”白開水堅定地說道。
簫伯不知勸了她多少次,但每次都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便沒有再多勸,也沒有問她爲什麼以六十四路散手作爲賭注,只是點頭道:“若是小姐贏了,六十四路散手的功法自然就是你的了。”
若是讓外人知曉這套功法竟然拿來當賭注,不知會不會眼紅死。
一個人若是有機會習得這樣的功法,那必定會成爲頂尖的高手,所以這套功法對於習武之人而言就是天大的財富,無盡的寶藏。
盛世江南。
會所前兩天已經低調營業,客源在逐步迴流,卻比以前的仙境會所冷清了不少。
但此刻,豔陽之下,盛世江南車水馬龍,清一色的豪車。許多雕龍畫虎的大漢進進出出,氣勢蔚然。
大廳之中,寒暄聲不絕於耳,人頭攢動。
“孟老大,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哎呀,原來是彭老大,你好你好,最近這天氣不太好,兄弟我感覺心頭懸吊吊的,哪裡好得了啊?不知彭老大最近怎麼樣?”
“唉,兄弟我和你差不多。你也知道西嶺這天變了,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可不,你說那個白開水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逼的佛爺退位讓賢?”
“這我就不知道,江湖中可沒有聽說過這一號人物。”
“那可不,這世道真是越來越叫人看不透了,這年輕人呀是越來越厲害了。”
“是啊,這次的李小川李老大據說也是年紀輕輕,真是後生可畏啊。”
“那可不,聽說他的實力與無影劍不相伯仲,這……真是嚇死個人。”
“無影劍霸佔西嶺地下世界第一高手的位置已經數十年,從來沒人撼動過,這次竟然被一個後生晚輩踹下去了,真是叫人做夢也想不到啊。”
“那可不,誰會想到呢。這次李老大請了周邊這麼多老大來,恐怕所謀不小啊。”
“你還不知道吧?佛爺已經把親信力量全部調回了錦都,如今的錦都固若金湯,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嘶……這太嚇人了,難道他是在防備李小川進攻錦都?”
“除了這一點,還能有別的嗎?”
“那李小川纔是所謀不小啊。”
“噓,瞧,沐瘋子幾個人簇擁着的那個年輕人是不是李小川?前呼後擁,排場不小啊。”
李小川被王沐幾人簇擁走到了進來,望着黑壓壓的人羣,他面色如常。
這些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輩,而是西嶺省各個縣市的老大,都是威震一方的大人物。
這次王沐向西嶺地界上所有老大都發了請帖,邀請今天來江寧相聚。
這種邀請除了佛爺以前舉辦過,還從來沒有哪個老大敢這樣做,因爲這就是打佛爺的臉。
可這次李小川做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着實讓人大跌眼鏡,加之李小川的種種傳言,叫人不敢小覷。
這次除了極個別的佛爺親信,其他老大都應邀來到了盛世江南。
沒辦法,如此神速崛起的一條猛龍,他們不敢不給面子,他們更想探一探李小川的虛實,是否如傳言的那般厲害。
當看見李小川走到前臺時,大廳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無數雙眼睛都盯在這一張年輕的有些過分的臉上。
各位老大面面相覷,這就是李小川,未免……太年輕了吧?
他們不禁回憶起自己這個年紀在幹什麼,大多都是小馬仔,混的好一點的也只是一個小頭目而已,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這張年輕的臉頰古井不波,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叫這些老大摸不清虛實。
傳言是不是假的?
他真的有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