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丹鳳離開之後,楊震快步來到冷清寒等人處,低聲將即將來到的危險講了一遍,囑託她們照顧好自己,並將媽媽薛玉蘭託付給司徒妙和花舞。其實,論起關係,將薛玉蘭託付給冷清寒和司徒妙更合適些,但冷清寒雖然武藝大增,但經驗卻遠不及花舞,在空中跳落,她能顧上自己就差不多了,若是將薛玉蘭託付給她,重任在肩,恐怕對她的影響很大,說不定會壞了她的性命。
“那你呢?”魏玉茹心下也很擔心楊震的安危,雖然她說不出來關心的話兒,但臉部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心思,只是,在這個關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楊震身上,她一臉的關切表情沒有被人注意到,安雨軒更是顧不上其他,搶在前面一把抓住楊震的手,萬分的關切。
楊震淡淡一笑道:“你們放心,我自有辦法。”楊震能耐不小,但是,在這高空之上,他就算是再有能力,難不成還會飛嗎?只是,在這生死關頭,楊震不能不顧他老媽的生死,不能不顧他心愛女人的生死,更不可能從別的乘客處搶奪降落傘。若說搶降落傘,以楊震的本事自然是小菜一碟,一來這違背楊震的俠義之道,二來上官丹鳳怎麼辦,她是空姐,不可能去搶乘客的降落傘吧,楊震既然對她說過“放心,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得了你”的話,自然就會履行承諾。
“你…你小心,一定要留住性命,我們不能沒有你。”冷清寒最瞭解楊震的性格,一旦他決定的事情,絕對是無法更改的,是以她也沒打算勸楊震,只是對他叮囑,而且,這個叮囑不單是她,更是代表了所有與楊震有關係的女人。
“嗯,我會的。”楊震知道自己的心思唯獨瞞不過冷清寒,也沒有多解釋,只是深情地看了她一眼,重重點了點頭。
安排好了這一切,楊震轉過身來,朝着一個貌不驚人的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道:“這位老兄,咱們聊聊吧。”
那個眼鏡男也很鎮定,站起身來朝楊震微微一笑道:“楊震果然是楊震,沒想到還是被你看出來了。”說着,這個眼鏡男邁步向外走去,來到楊震的跟前,毫無所懼地跟楊震對視着。
上官丹鳳也從機頭艙回來,楊震對她說道:“馬上給所有人分發降落傘,並告訴他們降落傘如何使用,除了那三個劫匪、你、我以及這位老兄之外。”
“降落傘?”楊震這句話的聲音不小,機艙的所有乘客都聽到了,登時再次恐慌起來,坐飛機,要發降落傘了,這預示着什麼,這些人都不是傻子,當然可以猜到,更何況楊震與這個眼鏡男之間的對話着實太怪異。
上官丹鳳急忙大聲喊道:“大家不要驚慌,飛機只是出現了一點小故障,發給大家降落傘只是備用,下面我先把降落傘發給大家,然後再給大家講一下降落傘的使用方法,因爲不能一一講述,希望大家能安靜下來,用心聽。”
這麼一來,慌亂的乘客登時再次安靜下來,畢竟他們都明白,這是在天下,如果飛機真的發生了故障,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逃生,唯獨使用降落傘,若是錯過了聽上官丹鳳講述降落傘的使用方法,吃虧的自然是他們自己了。
“老兄是哪一個殺手組織派來的,可否明告?”上官丹鳳忙着給大家發放降落傘,楊震則領着這個眼鏡男來到飛機後尾處。
眼鏡男並沒有急着回答楊震的問題,只是淡淡一笑道:“看來我是低估你了,首領說的不錯,你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若非這一次是在飛機上,恐怕沒有人能取得了你的性命。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發現我在飛機上做了手腳的?”
楊震淡淡一笑道:“這個問題我還真不能回答你,我知道你身上有監控設備,你我的對話都會被你的首領一字不落地聽到。”
眼鏡男笑道:“既然你知道這個,何必還要問我是誰派來的呢?”
楊震笑道:“看來我是多問了,老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降落傘也沒你的了,你自我了斷吧。”
眼鏡男自知不是楊震的對手,縱然反抗也是無濟於事,何況他已經在飛機上做了手腳,楊震必死無疑,也算是任務完成,雖死無憾。當下,眼鏡男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猛一咬牙,倒轉匕首插向自己的心臟部位,立時斃命。
眼鏡男雖死,但眼下的危機卻還沒有解除,楊震心下並無半點輕鬆,暗想,對方的計劃甚是周詳,看來絕非是一般的小殺手組織,十有是天缺終於忍不住派人出手了。
這次的計劃,雖然談不上是對楊震的單獨暗殺,但計劃之周詳,比之天狐詭殺設計的暗殺並不遜色多少。第一,楊震今日離京,乘坐這架飛機;第二,楊震與上官丹鳳相識,一旦飛機出現故障,身爲空姐,在降落傘不夠每人一個的情況下,上官丹鳳肯定會將降落傘讓給乘客;第三,對方料定楊震在飛機上的四個小時中,肯定會與上官丹鳳敘舊,以楊震的性格,在得知上官丹鳳的情況之下,絕對不會扔下她一個人不管不問的。
眼鏡男斃命,楊震也顧不上多想,急忙來到艙內,擡頭向右手邊的一扇玻璃看去,見其依然完好,這才放下心來,急忙對上官丹鳳喊道:“帶我去見駕駛員和機長。”
來到機頭艙,楊震顧不上客氣,馬上命令駕駛員進行迫降,把駕駛員嚇了一跳,下面有沒有機場還不知道,若是迫降了,飛機掉落地面必然會發生爆炸,若是在空曠地帶還好一些,若是落在城市之中,造成的後果可就大發了。
楊震顧不上多解釋,一拳將駕駛員打暈,拉下座位,徑直坐了上去,頭也不轉地對驚慌失措的機長和目瞪口呆的上官丹鳳說道:“現在飛機的高度太高,待我現在就降低飛行高度,差不多的時候,你們就可以讓乘客們跳傘了。”
這個機長雖然驚慌失措,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急忙問道:“還請告知飛機上哪裡有了故障?”
楊震道:“艙內右面第二塊窗戶上被人塗抹了特殊的物質,這種物質能夠對玻璃進行慢速腐蝕,若是再有強大壓力相助,腐蝕的速度會大大加快,最多兩個小時,那扇玻璃就得破裂,到時候你們想逃也是逃不了了。”
機長聞言大驚,若果楊震說的是真的,一旦玻璃破裂,強大的氣流涌進艙內,當真會是一個人都活不了,但是,這只是楊震的一面之詞,他不敢以此做賭注,畢竟就算所有人都逃了,飛機的最後結果會是落地爆炸,若是落在了居民區,他縱然是死一百次,恐怕也洗脫不了一身的罪責。
楊震似乎知道機長不相信他的話,便又道:“你若是不信,可用手指去摸一摸那扇窗戶,若是少了一節手指可別怪我。”
試驗一下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機長也不會傻到用自己的手指進行試驗,稍一思索,便在上官丹鳳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兩個人便聯袂走了出去。楊震也不理會他們那麼多,靜下心來操縱飛機,在飛鷹殺手團的那些年中,楊震曾經聽過駕駛飛機的課程,卻沒有機會試驗,這一次還是他實踐的第一次,自然不敢怠慢。
機長帶着上官丹鳳來到外面,機長的手裡拿了一塊巴掌大的玻璃,上官丹鳳的手裡則是拿着一個相機,兩人來到那塊玻璃處,機長將手中的玻璃輕輕與那扇玻璃相接觸,上官丹鳳則是拿着相機對機長的動作進行拍攝。果如楊震所言,機長手中的玻璃與那扇玻璃接觸之後,他就感覺到一點輕微的顫抖從這塊玻璃上傳來,再細細一看,他手中的玻璃果然比剛纔小了一些,雖然不大,但足以證明楊震之言是真的。
約莫十分鐘後,機長手中的那塊玻璃算是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明顯變化,拍攝這才完成,二人將相機裝到了一個黑匣子裡面,機長又將事情的經過寫了下來,一併裝到了黑匣子裡面。
這時,飛機已經被楊震完全控制住,正緩緩地以俯角向下前方飛行。
半個小時後,飛機終於到了跳傘的高度範圍,楊震也將飛機的角度進行調整,從斜飛到平飛,機長和上官丹鳳都受過專門的訓練,知道時間寶貴,急忙指揮着乘客們一一跳傘,在這個高度跳傘,加之風和日麗,沒有任何的危險,就算是七十歲的老太太,只要能夠將傘拉開,也是能夠安全着陸的。
一個又一個,乘客們全都匆匆忙忙地跳了下去,只是半個小時的時間,飛機裡就只剩下六個人,一個自殺身亡的眼鏡男,三個雖然已經醒過來,卻被捆成糉子的劫匪,以及楊震與上官丹鳳,這三個劫匪醒過來之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別的人都一個一個地跳傘了,登時急得哇哇大叫,使得本就心情不好的上官丹鳳找了幾塊破布,將三人嘴巴塞住,然後便又回到機頭艙,跟楊震會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