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簾被撩起,林知寒領着琨玉進了來,想必是聽見了他最後一句,含笑道:“與表哥許久未見,怎麼一來我這便教訓我的人。言輕,下去吧。”
沈言輕早就想離開這裡了,如同得了聖旨,在裴延堯看不見的角度對着林知寒眨了下眼,當即便出去了。
裴延堯一見林知寒,面上立時佈滿了笑意,走過去要拉她的手,“寒兒哪裡話。”
琨玉同另外兩個侍衛悄悄退下,林知寒錯開他的手,沒讓他拉住,過去坐下了,故意道:“我同表哥許久未見,只怕表哥要與我生分了。”
“寒兒何出此言?”裴延堯在她身旁坐下,雙手輕扶住她的肩,只覺奇香襲人,分外令人着迷。
林知寒卻不看他,“也是我身在梧州,無法同表哥日夜相處,我可聽說了,那姜妧總隔三岔五地去東宮。”
聞言,裴延堯不禁失笑,將她攬在懷裡,“寒兒放心,我縱是辜負任何人,也絕不會辜負你。”
“嘔。”
另一邊聽牆角的沈言輕無聲地吐了,這究竟是個什麼太子,說的話怎麼跟拿油裹過似的。
她擡手看見死死盯着她的方淮胥,將食指豎起放在脣前,示意他噤聲。
方淮胥只是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沈言輕便不再理會,認真聽裡面的郎情妾意。
從前以爲是林知寒單相思,後來猜測只是聯姻,現在卻又覺得是裴延堯單相思,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所以在聽了一刻鐘都沒有,沈言輕已是按捺不住,自行離去了。
屋內,結束了一番所謂的甜言蜜語,林知寒問道:“如今陛下身體可安康?聽聞近來總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
“有太醫每日請脈,並無什麼大問題,只是肝火過旺。”
裴延堯作爲太子首當其衝,所以事事盡心盡力,只怕被責罰,也因此極爲心累,特別是近來御史上諫,道他年歲已大,正妃卻尚未冊立。
一方面皇后屬意於林知寒,畢竟是自己母族之人,所以纔會在林知寒幼時接入宮中管教,一切盡按太子妃教養,還特意讓兩人自小培養感情,其中付出不少心血。
但另一方面,皇帝卻有些屬意姜家獨女姜妧。
他到底對林家有所忌憚,意圖拉攏姜家,畢竟如今邊境有些動亂,姜家世代從軍,姜妧之父姜裕又位居統帥,地位不可輕視。
所以這太子妃人選一時之間還僵持不下,令裴延堯也有些頭痛。
“那便好。不過……時機何時纔到?”
裴延堯略皺了皺眉,“如今邊境仍未平,連姜裕都去了,還是得等穩定一些,便是你入主東宮之時。”
林知寒含笑着爲他理了理衣領,“既然此事不可操之過急,你又來做什麼?”
裴延堯一把將她拉在自己腿上坐下了,“想來看看你,不成嗎?”
“這樣的時候,你還有空自京中跑來看我,表哥,這可不像你。”
見她語氣帶些嬌嗔,裴延堯只笑道:“寒兒果然是個玲瓏剔透之人,什麼都瞞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