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知寒早瞞着她們吩咐琨玉做好了準備,又與素芝通了信的,那所說的貓兒已是到了宮人手中。
她話音剛落,便有宮人懷抱一隻黃橙橙的貓兒進了來,送至皇后身前,皇后看着,只含笑着接過,抱在懷中,那貓兒倒是乖得很,也並未有太大反應,只順從地靠在她懷中。
溫越儀不禁笑道,“看它多親皇后娘娘啊,想來是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氣質不凡,貓兒感受到了,所以如此呢。”
她雖如此說,卻也是發自肺腑的,皇后聽着十分受用,看着懷中的小生命,不禁撫摸着,只覺心情大好。
近日來天氣愈發好了,暖意漸漸襲來,沈言輕起牀時終於不算困難了。
昨日又是她守的夜,她揉了揉眼,邊打着哈欠邊睜眼向旁邊看去,果不其然,林知寒正看着她。
沈言輕摸了一下她的臉,“醒了多久了?”
“才醒。”她起身下了牀去,琨玉和秋霜當即進了來,侍候她漱口洗臉。
秋霜看了沈言輕一眼,故意哼了聲,“小姐就對你最好,你這夜守得倒比我們都舒服。”
沈言輕也下了牀,將衣裳一一穿上,過去就着林知寒洗剩的水將臉洗了,口中還不忘說她,“怎麼,小姐心疼我,你還不樂意了,小姐都沒說什麼呢。”
這話說得她不知該如何回了,只是一撇嘴哼哼唧唧着。
琨玉笑道:“你啊,明知說不過她,還非得招惹。”
“就是就是。”沈言輕點頭應和。
另一邊林知寒在鏡前坐下,琨玉問她,“小姐今日可要寶珠梳頭,聽說她頭梳得好,外頭的幾個丫頭都誇她呢。”
林知寒應了一聲,琨玉便出去叫人了。
沈言輕過去站在林知寒身後,笑道:“不若,我來試試?”
“哎喲喲,姑奶奶,你可別了。”
聞言,秋霜已是幾步上前止住了沈言輕蠢蠢欲動的手,“小姐可不知道,言輕的手藝最是差勁了,上回讓她給我編個辮子,那簡直跟條蟲沒什麼兩樣。”
“哪有!”沈言輕反駁地十分理直氣壯,儘管她說的是事實。
很快寶珠便跟着琨玉進了來,不卑不亢地行禮,“見過小姐。”
琨玉拉着她到鏡前,“別怕,今日便由你給小姐梳頭。”
寶珠應是,當即動作起來,果然手法嫺熟,很快便梳了個又簡單又好看的髮髻來。
沈言輕贊她,“這樣好的手藝還藏着掖着,寶珠你不地道啊。”
寶珠羞澀一笑,聽得林知寒讓她以後每日來梳頭,忙不迭地行禮道謝。
於是待林知寒收拾好去用早飯時,沈言輕和秋霜已是迫不及待幫着寶珠換屋子了。
倒是春絮瞧見她們這般殷勤,只陰陽怪氣了一句,“平時也不見這麼上趕着。”
這春日到了,江中游船也愈發多了起來,常有些貴女遞帖子來邀林知寒出去,只是都沒答應。
今日依舊是惠風和暢,沈言輕正坐在廊邊陪秋霜打着絡子,春絮被派去外院查看新制的衣裳有無疏漏,琨玉陪着林知寒去議事廳了,今日是難得一次的例會。
而寶珠來得晚些,唯有她一人聽先生講課去了。
沈言輕道:“可憐的寶珠,她一個人在那裡聽課,不知道撐不撐得住。”
秋霜手上動作不停,只笑道:“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般?若是人人都像你,那估計了不得了。”
“那若是都像你,豈不是人人都要變得同豬一般了?”
沈言輕笑得樂不可支,是在說她這幾日晚飯總是吃的多些。
秋霜哪裡還坐得住,當即揮手就要去打她,就在這時,有一人進來稟報,“太子殿下來了。”
沈言輕事出反常,方淮胥卻有些不習慣了,一時並沒有走,沉默了許久,方道了句,“我走了。”
“你走就走,跟我說幹什麼。”沈言輕抱臂,故意不看他。
方淮胥看她,眼中意味不明,沈言輕悄悄看過去,正對上他的眼神,又連忙收回視線。
“你走吧,告訴璟娘,晚會兒便回去了。”
“沈言輕,你竟然偷懶!咦,你在和誰說話?”
秋霜突然發現少了個人,便忙去看她在哪裡,待到了近前,好似聽到她在和誰說話。
沈言輕第一反應去看方淮胥,見他已是消失不見,才轉頭見秋霜向着她走來,好奇問她,“我怎麼好像聽到你在和誰說話?”
“哎呀。”沈言輕上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秋霜妹妹,你看看你,都忙暈成這樣了,哪有什麼人啊,不就我在這裡嗎。還是趕緊將事做完,回去好好休息吧。”
秋霜被她推着回去,一羣人抓緊着將書都擺回了原位,三人同她們道謝,便讓她們回去了。
這書一放好,便要繼續正事了,就在這時,寶珠的肚子發出了不合時宜的一聲,她擡頭有些羞澀地看着兩人。
緊接着,秋霜的肚子也響了起來,她笑了。
沈言輕笑道:“其實我也有些餓了。”
三人對視而笑,但見外頭天已近黑了,秋霜將燈掌上,提議着,“要不將晚飯用了再來?”
沈言輕本來有些懶得走動,眼見得寶珠和秋霜也有些累了,正想該怎麼解決。
就在這時,琨玉提着食盒上了樓來,倒是正合三人心意。
見三人坐在椅上,略顯疲態,因此笑道:“小姐早料到了。”
寶珠走過去將食盒接過,“多謝琨玉姐姐,難爲你跑一趟。”
其餘兩人幫着將食盒裡頭的飯菜一一放在桌上,琨玉道:“你們吃完記得將食盒帶回來,我便先回去了,小姐叮囑要你們別太晚回去。外頭落了雨,小姐讓我將那盞琉璃瓦的燈籠拿來了,我就放在一樓,傘這裡也是有的,秋霜知道放在何處。”
寶珠不禁道:“若我們用了,琨玉姐姐回去怎麼辦?”
“你倒貼心,不比那兩人。”
琨玉有意打趣,另外已經吃上的兩人轉過頭來看她。
琨玉只含笑道:“還有個小丫頭陪我來的,她打着燈呢,你快些吃吧。”
寶珠見着她去了,方過去吃飯。
三人將飯菜一掃而光,顯然餓極了,沈言輕拿帕子將嘴一擦,滿足地躺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