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輕回了別院後便一直未去林知寒身旁伺候,春絮秋霜都說她是轉性了,連晚飯都是匆匆用了便自行離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至深夜,沈言輕正蹲在後院出神發呆時,有一人悄悄坐在了她的身邊。
“怎麼了?”
沈言輕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誰,只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阿胥,我好想你啊。”
方淮胥看着她的眼神分外溫柔,只道,“是遇見了什麼?”
若非如此,她怎會如此,按照他對沈言輕的瞭解,是絕對不會因爲兩日不見他而傷春悲秋的。
過了好一會兒,沈言輕纔開了口,“我遇見了一個人,她說了些話。”
聽她這話,寶珠當即便道:“小姐哪裡話,伺候小姐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小姐此番,是我們的疏忽。”
琨玉當即與林知寒對視一眼,顯然對她很是讚賞。
睡在牀內側的沈言輕突然翻身,呢喃了一聲,將手放在了林知寒腿上。
春絮指了指她,“小姐,你怎能讓她大白天的睡在你牀上。”
林知寒只是含笑偏頭看了沈言輕一眼,“無妨,她昨夜一直未閤眼,讓她歇息會吧。”
春絮這纔沒了話。
琨玉又喂林知寒喝了口粥,“好了好了,小姐需要多休息,春絮,去請大夫來爲小姐把把脈確認一下,秋霜寶珠,你們也都去各做各事吧。”
待沈言輕再次醒來時,已是午後了,林知寒正在看書,見她醒了,轉過頭來對她笑了笑,“你醒了?”
沈言輕有些暈乎了,這樣一個散着長髮的大美人,就近在咫尺,還對她笑得那般甜。
“璟娘啊,千萬別對別人這樣笑。”
“爲何?”
“你生得這樣美,笑起來更是好看到不行,我怕別人會把持不住,對你做禽獸之事。”
林知寒不禁笑了,也就她最會逗人開心。
沈言輕坐起身來,“啊對了,璟娘,你應當都聽琨玉說了吧,桂姨娘該如何處置?”
林知寒點頭,她昏迷期間的事琨玉全都告訴了她,這桂姨娘不僅有了林府血脈,還一時鬼迷心竅對她下了手,兩點便極大地違反了府規。
“言輕,你明白的。”林知寒看着她,“府中不可出現子嗣,若母親回來發現了此事,桂姨娘必定死路一條。”
“所以你只打算打掉她的孩子?”沈言輕很是奇怪,“她毒害與你,光這一點,她也……”
“不。”林知寒輕搖了搖頭,“她罪不至死,但她不會擁有孩子,後半生也只能在莊子上勞作。”
沈言輕定定看着她,似乎有些困惑,林知寒握住她的手,“有時候,死纔是最輕鬆的。”
這事也算就此落下帷幕,林知寒的身子將養了幾日纔好轉,桂姨娘那邊,她派人送去了落胎藥,聽說桂姨娘在血泊中哭喊了一夜,第二日便被換了粗布衣裳送去了莊子上。
沈言輕好奇問過林知寒,“既然趕她走,爲何不留下孩子。”
林知寒只道:“若今日心軟,難保後患無窮,但她一個柔弱女子,去了莊子上,是再造不出什麼風波了。”
因着此次生出這般事端,難保府中還有別的臥底之類,少不得費些心神,將府中所有人員一一排查,寧願錯殺,也絕不放過一個。
沈言輕也因此事留了心眼,這次是萬毒丹可解之藥,若是下次沒了萬毒丹,又或者是別的情況,後果實在不敢想。
經過大半個月的排查之後,府中才真正恢復了平靜,沈言輕和方淮胥之間,也有不知名的情愫在漸漸滋生。
近來沈言輕有些不太開心,因爲她覺得自己和方淮胥已是很要好的關係,但方淮胥卻總是不冷不淡的,雖然心裡頭知道他的身份與衆不同,性情冷淡些很正常。
但無論如何,該生的氣還是要生的。
就在她不停扯着院子裡的葉子時,秋霜忙過了來,“哎哎哎,你幹嘛呢,這可是大家精心養護的,你別糟蹋了。”
沈言輕當即停了手,又去魚缸前瘋狂撒魚食。
寶珠此時正從屋裡出來,秋霜喊住了她,有些奇怪地和她討論着,“你覺不覺得,言輕這幾天怪怪的?”
“怎麼了?”
“就感覺心情不太好,好像是因爲什麼人?”
“哦,我知道了。”
秋霜晃了晃她,“快說,你知道什麼了。”
寶珠含笑道:“言輕必定是喜歡上誰了吧?”
秋霜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上次那個木哲,他們倆看起來不是挺不錯的嗎,只可惜他離開了林府,難道是因爲這個,言輕才傷心了?”
“喂,我纔不喜歡他!”
那邊的沈言輕當然聽得清她們談論,就怕越說越離譜,忙出聲打斷她們的奇思妙想,“可不是因爲他!他那麼醜,有什麼可喜歡的?!”
兩人不禁對視一眼,腦中浮現出那深邃的眉眼,怎麼樣也不算醜吧。
雖聽她這話十分像狡辯,但看着她那格外嫌棄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假的。
這下子倒是勾起了兩人的好奇心,忙走到她旁邊,一左一右地夾住了她,“究竟是誰啊,言輕?”
“快說快說,不會是,府衛院的誰吧,難道是,袁護?”
“我呸。”
沈言輕白她一眼,袁護生得雖然相貌周正,年紀也只三十有幾,但在她看來,那副正兒八經的模樣,簡直和她爹沒有差別,想想就覺得格外奇怪。
寶珠又道:“除了府衛們,應當也不會有誰了吧。”
“不!”秋霜持反對意見,“寶珠你忘記了?上次我們瞧見和琨玉說話的那個,琨玉說了,那是小姐的暗衛,看起來生得很不錯。”
寶珠被她一提醒就想了起來,“啊對,可是他應當是喜歡琨玉的吧。”
沈言輕不禁道了句,“哈?”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方淮胥竟然與琨玉發生了些什麼?
秋霜忙反對她,“怎麼可能,你看他倆說話時距離那麼遠,怎麼可能?”
聞言,方淮胥只柔聲問她,“他說了什麼?引你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