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重新振作

顏兒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心病還需心藥醫,此時除非是皇后娘娘便好生生的站在皇上面前,否則一切都無用。

但今日的軒轅暮卻反常的沐浴,穿好了衣物,上了久違的早朝。早朝之上軒轅暮一出現引得原本譁然的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大臣們面面相覷,均是不解這皇帝此時是何等用意,罷朝幾日如今又突然回朝,也不敢妄加猜測,紛紛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語氣平和,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衆大臣此時更是不解了,原本還因皇后失蹤而變得鬱鬱寡歡的皇上,如今不僅神采熠熠,更是語氣中不帶半分悲傷,莫不是已經尋回了皇后娘娘。大臣們都私下嘀咕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就連平日總稱病不上早朝的殷正今日也破天荒的來了。

一貫的威嚴,軒轅暮正坐於大殿之上,不怒自威,震懾全場。

歐陽明進前一步,躬身道:“啓奏陛下,運城那邊天降軍隊再次蠢蠢欲動,百姓已經苦不堪言,望陛下速做決斷。”

軒轅暮眉頭輕皺,“丞相的意思是宣戰?”

歐陽明沒再做聲,軒轅暮也沒再追問,掃視大殿,一眼便看到了身居前列的殷正,許久都沒見到他了,如今看到軒轅暮自是覺得新奇。“殷大人,說說你的意見。”

殷正沒曾料想皇上會叫到他,側身一步,“回皇上,微臣以爲開戰一事爲時尚早。”

殿上衆大臣開始在下面紛紛議論,這一衆大臣中有之前殷正的黨羽臨時倒戈的,也有一直反對殷正勢力的,如今都主張開戰,一個小國已經欺辱到了身前,堂堂朝合卻不敢出面宣戰,這等屈辱誰都受不起。

軒轅暮卻沒問殷正阻止宣戰的原因,或許這是他心中存在未泯的最後一點良知,也或許是爲了掩飾自己露出的破綻。他私下與天降國戚勾結,當真以爲軒轅暮沒有察覺麼,只是這一番他要用他勾結外賊叛國之名徹底擊垮他,讓他永無翻身之日。不過對於殷小蝶軒轅暮心中多少有着一絲愧疚,不過事到如今也是她自己作惡多端咎由自取罷了,“衆大臣有誰同意殷大人的觀點?”

一時間鴉雀無聲,不消片刻歐陽明卻是站了出來,“微臣同意。”何忠大人也站了出來道:“微臣也同意。”其餘大臣都是以丞相大人爲馬首是瞻,雖然並未結成黨羽,但是心之所向自然是跟着丞相和資歷頗深的何忠大人。

“其餘大臣的意見呢?”軒轅暮依舊不做厭煩的問道。

“臣等同意。”

“好,就依衆大臣之意。”其實軒轅暮心中早已有了定奪,如此問過也不過是爲了試探,殷正倒是處理的不錯,這一試探便能確定丞相大人和何忠大人心之所向,和扭轉乾坤之力,還好這兩人心中清明,一心爲國,也不曾接見不斷造訪的大臣,朝合之幸能有兩個堅貞之人立於朝中。

“傳令下去,歐陽鴻按兵不動,等待時機,全軍備戰,必要時予以抵擋,有何重大變故立刻回報京都。”軒轅暮心中清楚,一旦宣戰,事情便再沒有轉圜的餘地,必定要戰到最後一分,百姓受苦不說,還會將這一切罪責怪罪於朝合,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靜觀其變,儘管他知道這一仗在所難免,他也要爭取將傷害降到最低。

長月還在他手中,只是他明白她起不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這麼多天他也能感覺到,天降國君對他所謂最寵愛的女兒並不十分在意,長月被軟禁他又能如何不在意,如今卻是一心爲自己的征戰大計準備着,在邊關蠢蠢欲動,難道不怕軒轅暮以長月來威脅他?這隻能說明了一點,長月只不過是他前進道路上的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罷了。

天降國君,爲了一朝稱霸天下你可是用心良苦啊,這是你可恨之處,卻也是你最可悲的地方。

這日以後軒轅暮便每日勤政,旁人都道他將皇后忘記了,也有人說他其實早已不愛皇后了,衆說紛紜,只有軒轅暮自己知道,她最愛的正是他勤政愛國,最愛看他批閱奏章,更重要的是如此他便可以將自己所有的思緒填滿不去想她。

他寧可天下人都誤會他是薄情寡義之人也不要她揹負禍水之名,這難道便是他能爲她做的最後的溫柔?半個多月了,關於皇后失蹤的消息全面封鎖,禁軍也潛下聲來。可是他從未放棄尋找,夜組織已經全面出動,只是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似乎便是無故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一夜,花好月圓。棲鳳宮中,軒轅暮放下批改奏章的筆踱步至龍鳳呈祥圖下,呆呆凝望,大半月了,婉兒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裡?我的真心竟也無法將你留住麼?你卻要非走不可,帶着我們的孩子。

他心中的憂傷毫不遮掩的籠罩了整個棲鳳宮,如今他甚至懷疑之前她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一場從一開始就只是爲了逃亡而計劃好的騙局。如今他已經愛得深了,已經忘不掉了,她才以行動告訴他他所付出的是多麼可笑。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深愛着她,改變不了了。

她把這些年來他贈與她的珍寶首飾都送給了手下的奴才們,她沒有帶走棲鳳宮的一件事物,只帶回了原本就屬於她的吟花古琴,踏雪香還在靜靜燃燒着,那香氣常年侵染着唐婉晴的身體讓她身上也帶了經久不息的冷香,只是如今他只能聞香懷人,那個曾經時刻陪伴他左右的人已經不在了。想起遠播,軒轅暮的心情卻再也不能平靜。

他深知既然她想離開,既然她已經選擇了義無反顧的離開,那麼他便是做再多也無法挽回了。他派遣夜出去尋人並不是爲了要勸她回頭,也並不爲了抓她回宮,只爲了在暗中靜靜守護着她,讓她再無後顧之憂。

唐婉晴已經在清王府密室中生活了大半月,每日飲食起居軒轅清都給她最好的,甚至比起皇城中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贈與她的東西無論衣物還是首飾她一樣沒有穿戴過,軒轅清如此心高氣傲的人如何受得了這等屈辱,他知道她不是覺得這些珍寶不好,卻只是因爲它們都是自己送出的而已。

這些日子,軒轅清經常去密室看過唐婉晴,總被她莫名其妙的頂回去,惹得他心中一陣惱火。但爲了不驚嚇到她,他努力忍着不讓自己發作。腹中胎兒想了各種辦法,墮胎藥已經送了不只一次,飯菜中也不時加些紅花,可怎麼都不見效果,胎兒依舊健康的成長着。

他又哪裡知道,唐婉晴與毒王紅蓮生活了一段時間,不時便看着紅蓮試毒,自然耳濡目染,懂得了不少藥理知識。紅蓮臨走時又怕她再遭玉隕之禍,便將一本藥書贈與了她,裡面記載了成千上萬種毒物和解毒之方。這些年的研讀了解的七七八八,而其中大部分毒物都能用內力通過特殊運功方法加之服用平日常見之物加以化解。

軒轅清一早便吩咐雲瀟只要她提出不過分要求都儘量滿足,況且唐婉晴所需不過是些尋常之物,雲瀟心中好奇卻也並沒有多問,這是她自小受到的教育。

大半個月過去,唐婉晴深知這樣做不是長久之計。她的肚子越來越大,若要再拖延,以後便更難逃出這清王府了。她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一舉成功的機會。

雲瀟從外面進來再次送來飯菜,唐婉晴的思緒被雲瀟打斷,安坐在桌旁,她竟仔細打量起雲瀟。這個姑娘長得十分可人,只是常年被壓抑在一個暴主手下,或多或少帶了些奴性。唐婉晴可以肯定她是喜歡軒轅清的,因爲她注意到,每次雲瀟看軒轅清的表情都是那麼熾熱,如此反差,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深愛着這個男子。

唐婉晴照例在雲瀟的陪同下用了午飯,這密室中,唐婉晴能接觸到的人十分有限,每日除了雲瀟便是她不想見到的軒轅清,看來要想逃出去,必定要先從這個女子身上下功夫了。用完午飯,雲瀟慣例的將桌子收拾好,臨離開時,唐婉晴將她留了下來。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雲瀟一臉恭敬道,微微發顫的身子可以看出她有些懼怕,她爲什麼要害怕呢?唐婉晴心中不解。

唐婉晴並沒有直接問出心中所想,而是將雲瀟拉在了自己身側坐下,“雲瀟姑娘,你害怕我麼?”

冷不丁被問到這麼一句,雲瀟有些吃驚,但還是怯怯的搖了搖頭,貝齒咬着下脣有些泛紅。

“難道是軒轅清欺負你了?”唐婉晴微嗔,語氣中帶了些許憤怒,沒想到雲瀟倒是頭搖的越發厲害了。唐婉晴輕輕牽過她並不算細膩的手,她有些吃痛的縮了回去,下意識向下扯了扯袖子,唐婉晴看到了在她扯動袖子的時候無意間露出的青紫色的皮膚。

唐婉晴皺眉,她自然不知道雲瀟這傷是如何而來,可雲瀟卻清楚的很。她心中知道清王爺喜歡的乃是當朝晴皇后,可皇后又怎是王爺能夠覬覦的,自從那夜歡愛之後,雲瀟便再不能自拔了,她知道自己不過是王爺想起皇后時的一個*工具,不過那又如何,她一個下人,能得到王爺的垂青,已經是千般滿足了,即便只是一個替代品。

尤其是近幾日,雲瀟發現王爺每次從密室出來都是一臉怒意,心中明白定是皇后娘娘沒給他好臉色看。而他來找自己的次數也愈發多了起來,昨夜更是十分激烈。雲瀟原本身體變不甚康健,如此折騰她又怎吃得消,下意識便掙扎了起來,手腕便是那時候被軒轅清用大力掐傷的。

唐婉晴雖不知事情由來,但從雲瀟極力掩飾的神態來看多半便是軒轅清了,心中的惡感又增加了幾分。即便如此,那也是雲瀟自己的選擇,喜歡了自己就算再討厭他也一切與自己無關,她連自己的感情都無法掌控,又如何管得他人之事呢,只希望雲瀟這丫頭少受一點委屈。

既然改變不了倒不如乘人之美,唐婉晴略略思索便問出了心中的話:“雲瀟姑娘,你是否喜歡清王爺?”

雲瀟忙驚恐道:“雲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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