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別再喝了。”一旁的侍女盡力搶奪着軒轅清手中的酒杯,軒轅清似乎已經醉了,臉頰微紅,手中攥着的酒杯已經遙遙欲墜,輕易便被那侍女奪了過去。
軒轅清顯得有些不滿,皺着眉一臉冰冷的看着一旁的侍女,那侍女被這冰冷的眼神嚇的連忙跪倒在地。
軒轅清身體有些不穩的走過去蹲下,用右手食指輕輕擡起侍女的下顎,眼前有些清秀的侍女竟漸漸跟另一個女子的容貌重疊在了一起。他輕輕搖了搖頭,模糊的光影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上,輕輕淺淺的笑着,看上去陌生疏離,卻緊緊牽繫着他的心。
可是那雙眼睛流露出的柔情只爲了一個人,當今聖上,雖然他一直相信軒轅暮不配坐上皇位。拿過侍女手中的酒杯,將杯中之酒含在口中,覆上了侍女的脣。
辛辣的液體順着侍女的咽喉而下,軒轅清的脣舌卻依舊纏繞着侍女的,反覆啃食着,瘋狂卻又不時透露着柔情,她沒有拒絕,而是青澀的有一下沒一下的迴應着,直到她的脣被吻得微微紅腫,軒轅清才放開她,吻上她的脖頸,爲她一層層的退去身上的衣物。
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被抱到了牀上,身上一絲不掛,軒轅清耐心的親吻着她,誘導着她,像捧着一顆珍寶那樣小心,她有些把持不住,輕吟出聲。這低低的呻吟,讓軒轅清更是興奮,終於突破了最後的底線,鮮紅的液體順着結合處無聲淌下。
呻吟聲不斷從紗帳中傳出,還伴着不時脫口而出的“婉晴”,侍女的心沉了沉,卻更加抱緊了軒轅清。
一夜貪歡。
清晨,女子帶着哭聲一絲不掛的跪在牀榻邊,軒轅清一身睡衣正坐在牀。不過多時一位老嬤嬤手中端着一碗湯藥過來,生生逼迫女子服下。女子抵死掙扎,卻一點用處都沒有,身上還留有前一晚愛撫的痕跡,如今顯得格外諷刺。
她明白自己喝下的是什麼,那是防止女子受孕的藥。
皇城,棲鳳宮。
唐婉晴右手抵住下顎,粉嫩的小臉被手上的勁道壓的有些變形,面前的書案上堆滿了畫稿。畫稿的擺放有些凌亂,似乎每一張都被翻看過。
“怎麼了?”房門被打開,唐婉晴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
軒轅暮走到書案前,打開畫稿,心中頓時瞭然,嘴角清淺的弧度慢慢擴大。吃醋了?“出了什麼事?”
唐婉晴放下抵在下顎的右手,“如你所見,母后讓我給你挑選嬪妃。”
“恩,挺好的,以前的婉兒可一直很熱衷此事的,如今怎麼反倒不樂意了?”軒轅暮望着唐婉晴,笑容中飽含深意。
唐婉晴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悅,他是故意的,他明明是故意的,要自己承認自己終於小心眼的吃醋了麼?她纔不會。“誰、誰吃醋了。”
看着她抵死不認賬的樣子,軒轅暮忍不住大笑出聲,坐在她身旁,大手攬過她的肩膀,“怎麼樣?選中了麼?給我看看。”
唐婉晴不高興的別過臉去,不去看他。軒轅暮卻不懷好意的吻上了唐婉晴露出的白皙的脖頸。唐婉晴閃躲開來,“確實選中了幾位,好壞與否還請皇上過目。”
軒轅暮仔細看過,書案上確實有三幅畫稿與其它不同,被另行放置在一旁,他笑着搖頭,隨手將三幅畫稿展開,這幾名女子雖說相貌並不特別出色,但均有一個共同之處,雙眸有神卻不張揚。
“皇后的眼光,我自然是喜歡的。來人那。”
嚴公公應聲而至,“聖上。”
軒轅暮起身對着嚴公公耳語幾句,嚴公公面露難色,再看看聖上嚴厲的目光,將想說的話又收了回去,猶豫着退下。
唐婉晴沒忍住,小心問道:“喂,你剛剛……跟嚴公公說什麼了?”
“我讓他代爲轉告母后,婉兒選定的人,便是我要納妃的人選。”唐婉晴的臉色更難看了,想來也不願承認自己小氣,便也就認了,“算了算了,反正也是我選的妃子,怎樣我都認了。”
軒轅暮見她明明一臉不甘卻還要討嘴上便宜的樣子甚是可愛,倒讓他不忍再調戲下去了,“其實我說的是,天降國君來訪之日日益臨近,我許得早作準備,納妃之事容後再議。”
“真的?”唐婉晴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真的。”
“我想去城東看看嫺妃娘娘。”唐婉晴想要看的其實不止嫺妃,還有柳清風,只是沒敢說出口,似乎從那日得知他喜歡自己開始,她便有意不再提起跟他有關的任何事。只是她並不知道,軒轅暮知道柳清風的心思,準確的是柳清風根本沒有打算掩飾,他的喜歡從來都是放在臺面上的,那麼自然美好。
軒轅暮明白她放心不下的究竟是誰,他們相識相知的日子怕是比歐陽鴻還要長,如此這般心存掛念本是應該,但不知爲什麼,他的心裡總是說不出的難受,難道說他竟也會吃醋?想到此,軒轅暮自嘲的一笑。“好,我答應你,不過天黑之前必須回來,否則整個皇城的內衛都會出動,一個不留。”
唐婉晴知道他已經做出了讓步,天黑之前回到皇城,這是他的底線。“好。”
一路馬車顛簸,唐婉晴什麼人都沒帶,只有皇城的內衛喬裝而成的車伕護着唐婉晴周全。不多時便到城東草堂。唐婉晴下車,擡起敲門的手又放了下去,反覆幾次,當她終於下決心敲門的時候門卻從裡面打開了。
“小晴?”柳清風微微驚訝,唐婉晴紅脣微啓,卻終究什麼都沒說出口,“進來坐吧。”
“婉晴,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嫺姨了?一別數十日,我還只當你忘記了。”柳君嫺笑道。
唐婉晴回道:“嫺姨,您說的哪裡話,得知您打算開春再動身前往唐府,婉晴時刻都惦記着呢。”
柳清風一人在旁邊默不作聲。
“嫺姨,今天今天中午的魚應該……姐姐?”紅蓮正捧着一盤清洗好的魚進了門,看見屋內的唐婉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唐婉晴自然是不會生氣,當然也不會放過調侃她的機會,“我說怎麼一直都沒看到你,原來在這裡啊,可是有好長時間都沒到過棲鳳宮了。”
“我……”平時最伶牙俐齒的紅蓮,如今卻沒了話說,臉倒有紅掉的跡象,唐婉晴心底偷笑,這個傻紅蓮。
“好了,今天姐姐去做飯,你來陪嫺姨和風聊天。”唐婉晴說着接過紅蓮手中的魚,臨走時還不忘意味深長的看看紅蓮和柳清風。
柳君嫺拉過紅蓮坐到自己剛剛起身的座位上,對紅蓮道:“婉晴剛到草堂不久,怕是連油鹽醬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你們先聊。”
柳清風一臉無語的表情,攤手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跟我說話會死啊。”紅蓮有些不滿的嘟起嘴。
柳清風可沒興趣跟她貧,拿起昨晚看過的書,繼續研讀。紅蓮也不理他,兩個人便這麼僵持着。
“孩子,你喜歡風兒嗎?”柳君嫺在一旁詢問。
唐婉晴安靜當切着做魚用的配菜,手上動作停頓了下,隨後輕笑道:“爲什麼這樣問?”
“風兒喜歡你。”
唐婉晴倒是沒想到柳君嫺會這麼開門見山的說出這件事,柳清風她心中明白,卻只當他爲哥哥,“嫺姨,您既然看出風喜歡我,自然也能看出紅蓮的心意吧。”
柳君嫺笑而不答。
“風永遠都是婉晴的哥哥,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過還可能是妹夫。”唐婉晴側過頭意味深長的看着柳君嫺,柳君嫺也默契的看着唐婉晴,相視一笑。
時間總是如流水,一晃數日,再一晃已是離別時。
沒有離別惆悵,沒有太多感傷。
“明日便是天降來訪之日,不待盛況過後再行離開?”唐婉晴問道,面上的微笑恰如其分的掩飾了離別之苦。
“時間總歸在走,沒有停歇,有你的信,我們總能找到安家之所,小晴,謝謝。”柳清風說的雲淡風輕,但這一別再見又是何時,只能給予春時微風帶來一波又一波的思念,牽動心絃。
紅蓮在唐婉晴的身旁,那一晚,她跟柳清風什麼都沒說,或許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說。看着馬車離開揚起的塵土,紅蓮轉身對唐婉晴道:“姐姐,我想到醫治嫺姨被玉隕殘害面容的方法了。”她說的很激動。
“是嗎?說來聽聽。”唐婉晴迴應,看着馬車離去方向的眼神並沒有移開。
“師傅留下的那本古書,我仔細想過了,裡面如果不是記載至上毒藥,便是解毒之方。只是那本書紅蓮不能看,其他人更不能看,只能姐姐看。”紅蓮解釋道。
唐婉晴摸摸她可愛的髮髻,“喜歡就去吧,姐姐支持你,古書就放在閣樓牀下的暗格中,尋可靠的人帶過來便可,我會仔細研讀,風可是我最信任的哥哥。如今,我把他交給你了。”
紅蓮衝着唐婉晴燦爛一笑,猶如三月裡開的正豔的桃花。臨別時她交給了唐婉晴一個木匣,唐婉晴有些不明所以,紅蓮在她耳邊耳語兩句,她立時明瞭。
這一天似乎發生了很多事,又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長夜漫漫,宮中尤其如此,軒轅暮坐在茶桌旁品茶,唐婉晴藉口爲他準備點心偷偷離開了棲鳳宮,到了御花園。
這個時候梅花都謝了,留在枝頭的不過只是幾片殘瓣,滿地落紅和不時傳來的陣陣花香,唐婉晴頓時覺得心中平靜異常。沒有悲傷,沒有念想,似乎一年一年便要這麼過下去,可是僅僅半年不是嗎?說不上什麼感覺,似乎根本沒有感覺。
“誰?清王爺。”
“這個時間,娘娘不在宮中伴駕有失妥當吧?”
“那這個時間,王爺入宮又是所謂何事?怕不是找皇上商量公事的吧?”唐婉晴眼神睿利,軒轅清不得不在心中佩服,果真是個奇女子。
“閒來無事,便找太后敘過話。”軒轅清說的是實話,這並沒有什麼特別,真正特別的是之後的話:“明日天降國君會帶來他最寵愛的長女,長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