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紫原本委屈的臉色瞬間變得陰狠無比,口中暗念:“殷小蝶,我念紫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鳳凰又如何,我念紫會得到該得到的一切。”
“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念紫來我身邊的意圖?”唐婉晴嘆了一口氣對殷小蝶道。
殷小蝶顯然十分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唐婉晴明顯看到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也在害怕嗎?唐婉晴心中道。“這個你沒必要知道,你需要知道的便是如若皇上同意,我便同意你入後宮爲妃,所以最好還是把心思多放在皇上身上。”
殷小蝶冷哼一聲,“姑媽一早便說了,別以爲我看不出不來你在拉攏姑媽,但她畢竟是我姑媽,你做的一切都是白費,而我也更不需要你的施捨。”
唐婉晴依舊冷靜,雲淡風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果你非要把這看成施捨,那麼便是吧,我與母后的關係不牢小姐費心,我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相信心至誠則萬事成。而你什麼都沒做,這世界上又有多少件事是理所應當?”
殷小蝶冷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沒做?”此刻殷小蝶的聲音柔媚到了極點,突然從袖間抽出一把匕首對着唐婉晴,陰冷的笑着。
唐婉晴依舊錶情不動,“你以爲你的匕首會有用嗎?”
“當然沒用,誰不知道唐三小姐自小學得一身好武藝,即便如此便以爲我拿你沒辦法了?唐婉晴,你太天真了。”突然唐小蝶手中匕首一轉,已經刺入了自己左肩,頓時鮮血四溢。
唐婉晴心中一驚,秀眉已經擰做了一團,“殷小姐,即便你想做這皇后的位置也不必如此殘害自己吧?”
殷小蝶一陣大笑,“怎麼?唐婉晴,你害怕了?”說罷匕首又更深入了一些。
看着一臉蒼白的殷小蝶,唐婉晴連上前道:“你別動,我來幫你止血,否則你這條左臂便廢了。”
殷小蝶一臉陰沉的笑着,向後一退,重重的靠在冰室的牆壁上,“是嗎?”隨後大叫道:“來人哪,皇后娘娘殺人啦,快來人哪,來人哪……”
唐婉晴當下一驚,忙上前,試圖阻止殷小蝶的叫喊,正是在這時,念紫帶着一衆大內侍衛進了冰室。
侍衛們大驚道:“皇后娘娘,您這是……”
唐婉晴看了看自己放在殷小蝶脣上的手,知道自己這次是百口莫辯了,緩緩鬆開手,快速爲殷小蝶點穴止血,葉知秋從一衆侍衛身後走冰室,皺着眉頭冷冷問道:“怎麼回事?”
“是皇后娘娘要殺害殷小姐。”其中一個侍衛搶着答道。
葉知秋冷冷看着他,語氣中滿是強橫,“你親眼看到了?”
“這……”那侍衛方纔還說的理直氣壯,現在反倒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沒有就不能說明一切,還不快傳太醫。”葉知秋命令道。
那侍衛一驚,忙回道:“是,大人。”
葉知秋上前一步對唐婉晴道:“皇后娘娘,請跟我們走一趟,如果您真的沒做,我們自會還您一個清白。”無論如何葉知秋都不會相信一個救了他性命的人會是殺人兇手。
唐婉晴沒有做任何辯解,她知道如今一切辯解都是沒用的,畢竟誰會相信好好的人會自己用匕首刺入肩膀。心底暗暗發涼,宮裡的女子果然都是如此瘋狂嗎,其實讓她更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一件接一件的發生。
祥榮宮。
“唐婉晴,你到底爲什麼要害小蝶?”太后咬牙切齒的問道。
唐婉晴跪在堂下,臉上毫無表情,若不是胸前清淺的起伏,幾乎就會讓人錯覺她已經毫無生氣:“我沒有害她。”
太后突然起身走上前去便是一巴掌,在唐婉晴美麗的臉上留下了深深地血印,嘴角也滲出了刺目的血色。“事到如今你還狡辯!”看來太后是氣得夠嗆。
“皇上駕到。”門外嚴公公高喊一聲,太后沒再多說什麼回到座位上做好。
軒轅暮大步邁進祥榮宮,看着唐婉晴臉上觸目驚心的血色,軒轅暮眉頭緊皺,“母后,怎能不問青紅皁白便施以懲戒?”
太后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母后冤枉她了?”
“是。”一個字軒轅暮說的毫不猶豫,他從始至終就沒相信過婉兒會傷害殷小蝶,唐婉晴緩緩擡起頭,看了看擋在她身前的軒轅暮,一陣恍惚。
太后倒是氣得一口氣上涌,直犯頭疼病,“事實都擺在眼前,當時的大內侍衛包括她自己的貼身丫頭都在場,皇上何不傳進來問問。”
軒轅暮轉過身面色凝重,對着嚴公公道:“傳。”
“傳內衛及宮女念紫覲見。”嚴公公例行公事。
軒轅暮看到面前呆呆望着自己的唐婉晴一陣心痛,隨後衝着她安心一笑,內力上提心中念道:“放心吧,我相信你。”唐婉晴紅脣微啓,隨後什麼都沒在多說。
“念紫。”軒轅暮記憶中這個宮女似乎是叫這個名字。
念紫似乎渾身一震,眼中閃爍着激動地神色,皇上記得自己的名字,“是,皇上。”
“事發之時你一直在冰室外?”
“回皇上,是的。”
“把你看到的聽到的都說出來,如有一句謊話,朕便要你受凌遲之苦。”軒轅暮狠狠道,念紫被嚇的一怔,隨後看了唐婉晴一眼。
唐婉晴並沒有與她對視,不知是對她的信任還是已經早已放棄了希望,“念紫一定會說實話。”念紫轉過頭不再看唐婉晴,“那日,的確是娘娘……是娘娘將匕首刺入殷小姐肩頭的。”唐婉晴猛的擡頭一臉驚訝的看向念紫,念紫頓覺臉龐一陣火辣,暗自罵自己不爭氣。
軒轅暮右拳緊攥,幾乎是咬着牙說出的,“還有呢?”
念紫以爲皇上相信了自己的話,憎恨了唐婉晴,便毫無顧忌的繼續編造道:“娘娘起初與殷小姐發生了爭執,奴婢還聽娘娘說……說……”
“說什麼?”一旁的太后已經是心急如焚了,她不敢想象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會怎樣對自己的小蝶惡言相加。
唐婉晴只是搖頭淺笑什麼都沒說,由於軒轅暮在她的身前擋住了她,太后並沒有看到唐婉晴此刻的表情,軒轅暮又怎會看不到?不可避免又是一陣心疼。
“說覬覦皇后之位的人,都必須死。”
“一派胡言。”念紫被軒轅暮突然而至的聲音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奴婢、奴婢說的千真萬確。”
“皇兒,連她自己的貼身宮女都指控她,如今還有什麼可問的?她定是兇手無疑,留着這麼個殺人兇手在宮中終是禍患。”太后狠狠道。
唐婉晴心中悲嘆,面上卻露出一抹苦笑,枉她好心收留念紫,如今反倒養虎爲患,難道自己註定一生都要死在最親近的侍女手中嗎?青羽是,念紫也是。剛剛與太后的關係有所好轉如今便又遇冰封,殷小蝶這一招真是狠毒。
紅蓮早就在祥榮宮門口吵着要進來,侍衛死死地攔住,幸好軒轅暮來時特地許諾了她絕不讓唐婉晴受到傷害,她才忍住沒有對侍衛下手,不然早就喂他們一些小毒放倒他們了,如今只能自己在外面乾着急。
“皇后娘娘,小蝶……小蝶只是喜歡皇上而已,並沒有……並沒有要奪娘娘後位的意思,娘娘又何必……何必趕盡殺絕。”殷小蝶在宮女的攙扶下拖着沉重的步伐從內室緩緩走出,看上去十分虛弱的樣子。
太后忙上前去心疼道:“小蝶啊,你剛剛纔好一點,怎麼就下牀了,萬一動了傷口怎麼好?”
殷小蝶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太后,您可一定要爲小蝶做主啊。”說罷便用手帕遮住臉假作哭了起來,還不時看向一旁跪着的唐婉晴,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小蝶放心,本宮一定爲你做主。皇兒,還不來看看小蝶。”
軒轅暮滿心不情願的走過去,看到殷小蝶不算很深的傷口已經包上了紗布,眉頭一皺,“既然受了傷就別亂跑了。”
殷小蝶一臉興奮,“皇上,您是讓小蝶去休息嗎?”
軒轅暮沒有再回答她,轉身來到唐婉晴身邊,蹲身下去輕輕爲她拭去嘴角的血色。唐婉晴疼的皺眉,軒轅暮又將手上的動作放慢了些。柔聲問道:“這樣還疼嗎?”
唐婉晴擡頭看着他,清淺一笑,搖了搖頭。軒轅暮又爲她撫了撫撒亂下來的發,衝着他溫柔一笑,隨後站起身道:“這件事朕自會處理,任何人不得插手。”
殷小蝶已經呆在了那裡,她從未見過皇上如此這般柔情,印象中威嚴不可一世,對自己也總是冷冷的。
“皇兒,她可是差點要了小蝶性命的兇手。”太后指着唐婉晴一臉憤怒的道。
軒轅暮突然冷若冰霜,方纔的柔情蕩然無存,“母后,是皇兒沒說清楚嗎?這件事情任何人不許插手。”
太后心中堵着一口氣不得發作,憤憤道:“皇兒,這麼明顯的包庇,你讓殷正的面子往哪裡擱?衆大臣又會如何議論?”
軒轅暮暗歎一口氣,面上依舊不放鬆,“母后放心,一切我自會徹查清楚。”
最後落得不歡而散,唐婉晴暫時被關押在了皇城的地下囚牢中。一直等在外面的紅蓮自然不依,好在唐婉晴被押往地下囚牢的時候示意她不要有所動作,等她回來,才讓沒有讓紅蓮多生事端。
傳說皇城下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囚牢,原本是爲了關押一些機密犯人而設。整個格局便猶如一個巨大迷宮,只有手持圖紙方可穿梭其間。否則即便是地下囚牢中資格最老的獄卒也會迷路,這也是爲了宮中關押的重要犯人不被劫走而設。
唐婉晴便被關在這裡,順着長長的走廊,漆黑深不見底的走廊拐了又拐,最後終於將唐婉晴安置在一間黑暗的小屋中。整個囚牢中不放置任何用來照明的物品,因而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一點也不爲過。
剛入囚牢,唐婉晴便感到一陣陣的冰冷從囚牢深處傳來,不知是因爲她對黑暗的天生恐懼,還是因爲死在皇城下的無數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