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濤端詳着孩子的面容,剛剛護士長的那番話,讓他越看越覺得孩子和自己長得很像。而紀嘉的心裡此時已經亂了方寸,她看着雷濤的神情漸漸地變得凝重。就連司徒凡也特意湊到雷濤和孩子那邊對照其兩者的相貌來。
“外甥像舅舅那也很正常啊!護士長,你看看,我和我哥不就是長得很像的嗎?”紀嘉儘量壓制着心中的慌亂,笑着解釋了一句,“我丈夫在惠嶺呢!”
護士長聽紀嘉的話不像是開玩笑,轉頭看了看紀嘉和雷濤。兩人的面容的確有不少地方比較相像。當初紀嘉和雷濤在一起的時候,還說過兩人長得像那是“夫妻相”。
被紀嘉這麼一打岔,雷濤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失落。他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護士長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兄妹是挺像的……”
這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不過後來雷濤還是忍不住抱了抱孩子。俗話說“血濃於水”,一些心靈的感應,那是根本無法掩飾的。不管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但雷濤第一次抱起這個孩子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血脈上的共鳴。他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孩子。
爲此司徒凡還戲稱就該讓孩子認雷濤當乾爹。對於這個提議,雷濤和紀嘉兩人都不知可否。自然也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不過司徒凡這個乾媽,卻是已經確定了的。這女人還天天跟那小傢伙說什麼“要不是乾媽我跑來跑去的,你這個小傢伙可真就把你媽給折騰壞了。”
雖然這話有些爲自己爭功勞之嫌。不過紀嘉對此也非常認同的:“多虧了雷濤和小凡兩個,不然真挺危險的。”
海州那邊陸宋元的父母都趕了過來。他們抱着“陸家長孫”,心裡那個幸福感,就甭提了。隨着陸家的那些親屬過來探望,沒幾天陸宋元也回來了。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家子。看到他們一家團聚的樣子。雷濤有些落寞地離開了。
“你怎麼了?”司徒凡發現雷濤悄悄離開之後,也跟了出來。
雷濤臉上的失落是根本無法掩飾的,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感嘆地說了一句:“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多好啊!”
司徒凡知道雷濤是孤兒,她聽到雷濤這麼說,自然是以爲雷濤也許是觸景生情了。她走到雷濤身邊,也不說話,輕輕地挽起了他的胳膊。
“你不孤獨,你有我呢!我陪你……”她說完這話很自然地將一顆螓首靠到了雷濤的肩膀上。
如果是平時,雷濤也許會直接避開。但司徒凡的話正好觸動了雷濤此時的心緒。兩人在涵洞裡度過了這麼久,雷濤出動擊殺那三個菊國間諜之前,司徒凡那輕觸的一吻。已經將兩人的關係,定義在了一個超脫了普通友情的位置。
雷濤感受到了司徒凡心中那種溫暖的熱度,他輕輕的攬過司徒凡的肩膀將她往自己的懷裡靠了靠。
這麼一對情侶在黃昏下緩緩前行,不時會有路人轉頭看着他們投來豔羨的目光。在雷濤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自己說:“紀嘉已經嫁了人生了孩子。人家的家庭幸福和你沒關係。還是試着和司徒凡交往一下試試看吧!”
在這個落寞的黃昏,雷濤的心防爲司徒凡敞開了一條縫隙。
雷濤和司徒凡就此也算是正式的確立了戀愛關係。司徒凡走到哪兒都已
雷濤的女友向人家介紹自己。而對自己的親友,她則是反過來說的。
“伯伯伯母,這是我男朋友。你們都認識的哦!”司徒凡笑着對陸仁德夫婦“重新介紹”了雷濤。
對於司徒凡的介紹,雷濤微微地朝陸仁德夫婦笑了笑。紀嘉在一旁聽着,臉色微微變了變。司徒凡和雷濤兩人,從一開始就是她在撮合。而如今司徒凡和雷濤確立了戀愛關係,作爲“媒人”,紀嘉應該感到高興。可在她身邊的陸宋元卻能夠看得出來,紀嘉的心在滴血。
這次是紀嘉出院後,司徒凡和雷濤第一次正式以戀人的身份來探望。此刻紀嘉還在月子裡,躺在沙發上的她腳上還搭着一條毛巾被。孩子此刻就安靜地睡在她的懷裡。這個孩子出身的時候就達到了八斤四兩,屬於真正的“巨嬰”。還沒滿月的孩子,看着都有尋常的一兩歲的孩子那麼大了。
這個孩子,按照陸家的輩份爲“宏”字輩。老爺子給取名陸宏疇,意味有田有壽,按說文解字上的釋義爲終身口糧田,也就是從前的“功俸田”。
可紀嘉明確表示不喜歡這個“疇”字,說是聽着和“愁”、“仇”一樣。她給改了個偏旁,用三點水換下了那個田字邊。這麼一來這名字就成了陸宏濤了。
爲什麼選這個濤字,陸宋元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的。但家人並不知情,老爺子雖然有些不太滿意,但他還是按古理去南港找了個正經的測字先生。結果卻出人意料,按照孩子的生辰八字,這孩子命中缺水,名字自然就該補水。紀嘉這個有心的改動,此刻又有了暗合了命理。老爺子倒也不好說什麼了。
坐下聊了一會兒之後,小傢伙醒了。聽到孩子的哭聲,司徒凡立刻上前笑着把他抱過來,一邊抱還一邊哄着他:“寶寶,乾媽抱抱,聽話哦!不聽話要打屁屁的哦……”
可沒想到小傢伙就是不賣她的帳,一直都哭個不停。司徒凡就問:“是不是餓了?”
一般小孩子進食沒有準點,餓了哭鬧也是正常的。紀嘉看了看時間搖了搖頭:“你們來之前剛餵過,應該不是餓了。”
“可他怎麼老是哭啊!”司徒凡抱着孩子又有點不捨得還給紀嘉抱。
雷濤笑着說道:“應該是他不喜歡你,我抱抱……”
司徒凡雖然對於雷濤的話,並不認可。但還是放手交給了雷濤。
說來也怪了!這孩子剛到雷濤的懷裡就不哭不鬧了。還伸出一隻小手去抓雷濤的鼻子。司徒凡在旁邊看得都愣住了:“他……他笑了!”
聽她這麼一說衆人都覺得有些奇怪了。之前可還沒見這孩子笑過呢,他表達需求和感情的唯一方式就是扯開大嗓門哭。陸宋元被這煩人的小傢伙嚇到了,他私下裡還和紀嘉抱怨,說他以後絕不會要孩子。
可現在怎麼可能雷濤一抱就笑呢?不過當他們轉過頭來看的時候,真就看到孩子的小手抓着雷濤的鼻子不放,大拇指都摳到鼻孔裡去了。雷濤略微偏了偏鼻子把他甩開。可一會兒,這小子有給他抓住了。
他似乎對雷濤的鼻子特別感興趣。而且每次抓到鼻子之後,他就會咧開嘴露出一副笑容。
“看來這孩子和你有緣啊!”陸仁德微微頷首對雷濤說了一句。
而他身邊的奚惠琳笑着說道:“我剛剛聽小凡說認了孩子當乾兒子了。既然她是乾媽,那小雷就該是乾爹了!”
她這麼一說,雷濤和紀嘉各自一愣,之前司徒凡也有過這樣的提議。但因爲紀嘉不置可否的態度,雷濤也就沒有應承。可今天奚惠琳那麼一說,他們倒又都不好反對。
結果這個“乾爹”就這麼當上了。陸宋元在一旁看着雷濤紀嘉和司徒凡三個人,不由得暗暗搖了搖頭。
等到雷濤和司徒凡離開之後,紀嘉突然說道:“爸媽!我想了想,還是聽你們的意見。出了月子就回海州去。爺爺也等着見重孫呢。”
雷濤他們來之前,陸仁德他們就在和紀嘉商量,等出了月子就回海州去。可紀嘉卻一直在找各種理由軟磨硬泡的不想回去。但沒想到這突然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雖然有些意外,但陸仁德夫婦也沒多想。他們高興地回海州去了。老爺子讓他們過來的目的已經圓滿完成了。他們自然也可以回去準備起來了。
老爺子因爲年紀大了,按傳統說法,不太可以和月子裡的產婦孩子見面。不然他真想和兒子媳婦一起來看重孫的。這可是他這一支第一個第四代男丁。陸家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要辦一個正式的百日宴,慶賀陸家有後。
其實他們不知道,紀嘉之所以不願回去,就是不願意讓陸家過分重視這個孩子。這孩子是她的。雖然名義上的父親是陸宋元,但他並不是陸家的血脈。陸家越是重視這個孩子,紀嘉就越覺得虧欠他們。
而現在之所以答應回海州,那又是因爲別的原因。
“你之所以同意回海州,是不是不想和雷濤他們接觸太頻繁?”陸宋元等父母走後,徑直對紀嘉問道。
紀嘉被陸宋元一下子戳中了心事,心情複雜地轉頭瞪了他一眼,轉身上樓去了。陸宋元看着紀嘉的背影,孤單而落寞。他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又是何苦呢!弄得將來三個人都痛苦。”
也許在陸宋元的心裡,將來他們三人之間的感情必定會有不小的糾葛。想想這關係就有些頭大了。他都佩服紀嘉當初是怎麼想到要給雷濤介紹女朋友的,還把司徒凡介紹給了雷濤。
剛剛其實陸宋元也看出來了。雷濤和司徒凡之間,相對來說還是司徒凡主動一點,而雷濤卻總有一種淡淡地疏離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很淡,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司徒凡和雷濤確認了“戀愛”關係之後,雷濤自然也該去見見老丈人。於是挑了個週末,兩人一起去了南靖。
當他們來到軍區大院司徒信的住處時,卻非常意外地發現,司徒信正在做飯。他挽着袖子,繫着一條大圍裙,正和一條鯉魚作戰呢!
“爸!你怎麼一個人做飯呢?小吳呢?”司徒凡朝外邊看了一眼,卻沒發現勤務員小吳的蹤跡。
司徒信笑着說道:“今天女兒帶男朋友回家來,做老爸的自然該露一手。小吳我放了他一天假,出去玩去了。”
他說完朝着雷濤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腹黑地說道:“你小子真夠膽大的啊?我這個瘋丫頭竟然有人要!哈哈哈哈。”
被親爹黑了的司徒凡腦門上數條黑線,而雷濤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父女倆個這樣的表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