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後面尾隨着劉金晨的人,他們也不遮掩,緊緊跟着,執行任務的人發狠,畢竟劉真的命拿不了劉金晨也不會放過他。
“你開快點,甩他們一段路。”劉真從後視鏡觀望。
“我們去哪?”
“流沙大酒店。”
流沙大酒店是a城爲數不多的五星級酒店,安保服務都是一流,來往行人也是非富即貴,在那確實不好下手。
腳下油門加到最大,劉真往後一仰,撞向後座,很快車速飆到了一百二,劉真心中暗歎,果然是好車!
一股哀怵壓的劉真喘不過氣,好好的一個人,一天之內被毀掉,可是沒有人在意,他的老闆在咒罵他不爭氣,他的對手在歡呼,他的父母不知道他的處境,這輩子也許再也見不到兒子,在場的所有人已經失去了人的一切特徵,就算禽獸也會爲了同類的死亡難過!
劉真被推搡着離開了大廳,進入昏暗的甬道。
一起的人像驚弓之鳥,發出一點異動就以爲是死期到了,緊接着是一陣絕望的嗚咽。
劉真豎起耳朵,拼命感知周圍的環境。
隊伍停了下來,一陣腳步聲之後“啪啪”幾下,燈光瞬間打在空間的每個角落,所有人不能適應,全部捂起眼睛。
劉真使勁眨了幾下眼睛,很快適應了燈光,放下手。
還是一個空曠的空間,血紅的大理石地板,慘白的牆面,極端色彩的衝撞更讓此刻的氛圍顯得詭異。
圍着牆面站着一圈穿統一黑色zhì fú的人,雙腿張開,雙手背後,目光平視。
廚子們瑟縮着擠在一起,儘量遠離拿着修羅惡魔。
劉真挪到最wài wéi觀察這些人。
他們眼神都不動一下,通過身高,身材和站姿能看出是經過精心選拔訓練過的人,劉真從進來就在好奇,能撐起這麼大場子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那些參賭的人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可是來沒見過一個輸了鬧場的,都是暗地裡撒氣。
很快,進來一個穿着同樣zhì fú的人,皮鞋在地板上發出敲打的聲音,迴響在空曠的房間,更砸在如驚弓之鳥的衆人心裡。你
他站在門口的位置停下,目光一個一個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臉上,衆人紛紛低頭彎腰,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擡起頭!”他一聲吼叫,低沉的聲音且具有穿透力的聲音震得所有人一顫。
衆人微微擡頭,不敢直視他。
劉真站在他對側的wài wéi,不好發現,幾乎所有人都過了一遍才找到他。
他擡腳轉過去,停在劉真面前,劉真挺身毫不畏懼直視。
兩人目光碰撞,劉真依舊懶散,任對方多凌厲的眼神都像是刺在棉花上,完全不能讓他屈服。
片刻,那人收了目光,沉聲道:“跟我走。”
所有人噤聲,也不敢看,生怕下一個被點到名的是自己,現在圍在一起至少還有點安全感。
劉真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踢踏着腿跟他走了。
還是黑暗,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也難怪這麼喜歡黑。
“人到了。”
“嗯。”
劉真被請了進去。
無比簡約的一個房間,進門就看見碩大的監控視頻,外面大廳包括各個房間以及地上迪廳的所有角落都一覽無餘。
屏幕三米開外一張皮椅,手邊一張黑色圓桌,這是所有陳設。
劉真把目光挪到坐在皮椅上的人身上,兩手懶散地放在抓手上,靠着椅背,從長腿和上身高度判斷身高很修長,雙腿疊放,帶的眼睛反過屏幕上的光,昏暗之中看不到五官,可是那氣場非一般人所有。
劉真進門後就沒動,現在顯然是在預料之外。
“劉真?”還是散發着磁性魅力的嗓音。
劉真摸了摸鼻子,咳嗽一聲,小動作在這樣的氛圍下頗有些違和。
“是本尊,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劉真毫無忌憚,跟聊天兒似的問到。
帶他來的人呵斥:“問你什麼就答什麼!”
劉真退了一步,像是被嚇得,抖着眉毛咽口水:“曉得了曉得了,大哥有話好好說,我人窮志短沒有什麼見識,嘿嘿,見諒見諒。”
“好一個人窮志短沒見識…劉金晨那老傢伙被你坑慘了呢…”黑暗中那聲音又響起。
劉真聳聳肩,抱怨道:“跟他開個玩笑,誰讓他不經我同意就帶我來這。”
他突然轉頭向這邊,眼鏡的光反射道劉真眼裡:“你只要出了這個店就會被打成篩子,劉主廚都是拿自己的命玩兒?”
這聲質問沒有一點氣勢,可是偏偏讓人不敢不回答。
劉真眯着眼想看這尊神秘的大佛長什麼樣,但只能看到一團黑影。
“我這不是不用出去了嗎?我相信有大boss在他的人也不敢在這坊肆不是?”劉真嬉皮笑臉,點頭哈腰。
面前這人在這地位不明,不過顯然不低,劉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真的是這家賭場的老闆,計劃可能會變。
這一句是試探他的地位,也是探尋他讓自己過來的目的,同是輸了的人,肯定是剛纔自己大膽的舉動才引起他注意。
“你有什麼資格讓賭場放過你?你怕是忘了你的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旁邊人輕蔑道。
“老闆在跟我說話呢,麻煩你就不要插嘴了。”劉真笑眯眯噎了那囂張的人一句。
同時,坐在皮椅上的人溫和道:“讓他說。”
那人立刻低頭靜立,恭敬地如被捋着毛的貓。
劉真嘆息,攤手道:“我一個廚子能有什麼資格?做菜唄!老闆要是相信我的手藝就把我這條命留下,不相信…我覺得也不會不相信,不然也不會浪費時間見我一面了,您說是不是?”
“呵!聰明人!你做的面我已經看了,手法,用料都不錯,直接讓你人和那些人一起死了頗有些可惜。”劉真的話激起了他的興趣,已經好久沒有對什麼有過期待,不過面前這個沒見識的倒是值得了解了解。
“那些人會死?”
“想救?”那人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圖。
劉真毫無遮掩:“當然,同病相憐。”
一笑:“可以。”
劉真沒有那麼天真,根本沒奢望他能大發慈悲放了所有人,靜默着等他開出條件。
“劉金晨是我們今天的主要目標,就算不是你他也不會贏,不過你倒是幫了我們的忙。”
此話一出,劉真不驚訝是不可能的,同時也沒有掩藏自己的驚訝,當即目瞪口呆。
“劉老闆他…那我還真是倒黴…”劉真撇嘴。
嘴裡這麼說着,腦袋卻極速旋轉,劉金晨在本地還是小有名氣,生意遍佈a城,近些年雖然被一些新興企業打壓,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可是這幾次的賭廚讓他損失了幾個億的現金流,公司zī jīn duǎn quē,恐怕今晚過後日落西山的劉氏企業再也沒人會幫他了。
“遇到我還不算倒黴,今晚幫我完成一件事,我就放了那些人。”
“什麼事?”劉真一聽,連忙問,腳下順勢也向前靠近,至少能看到那神秘人到底長什麼樣,可是馬上被身後的人攔了下來,不客氣地擋在身前,氣勢洶洶,這次老闆沒有出聲兒,看來也是老闆的意思。
劉真退回原處,搓着手嬉笑。
“嘿嘿,我有點着急,唐突了唐突了。”
“等會兒送你出去,把劉金晨幹掉。”輕飄飄地落進了劉真耳朵裡,跟讓他出去散個步那麼輕鬆一樣。
劉真心一抖,大驚失色:“殺人?!可不敢!可不敢!再說劉老闆哪是我能動的!他不把我幹掉就阿彌陀佛了!”
“據我瞭解,於悅應該不太喜歡拖泥帶水的人,你作爲總廚就沒學到點她的爽快性格?”
他認識於悅!可是劉真認識的於悅不可能跟這樣陰暗殘酷的人來往!
事情顯然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也許他還跟大唐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繫,就算沒有,能輕輕鬆鬆提起於悅並瞭解她的,肯定不是陌生人。
劉真思索一番,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內心作鬥爭。
“好!我能一步登天是於董事長給的面子,今天我不能在外面給她丟臉,劉金晨這麼害我我去殺他天經地義!”劉真洋洋灑灑給自己找了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起來又不失仁義。
面前的人顯然對劉金晨的命勢在必得,就算自己不去劉金晨肯定也活不過今天,若是自己去做,也許還有迴轉的餘地。
很快,劉真被送了上去,劉金晨的人早已在外面等着。
“他們不會截車吧?”劉真滑下座椅隱藏自己。
開車的看他一眼,嗤笑:“他們得有那個膽子啊,你就這點出息?”
劉真等車開過去才起身,長長舒了口氣,撫了撫心臟:“從小膽子就小,見笑。”
“你打算怎麼做?”開車的人問。
剛纔那位老闆只說了讓劉真殺人,可具體怎麼殺,在哪殺一點都沒問,劉真只讓人把他送出來,也是什麼都沒說。
劉真斜眼看他,裝模作樣道:“保密。”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