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一個人坐在飯堂裡吃飯,一邊吃一邊想着最後全智大師說過的話,“去藏書閣好好學習吧。”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是全智大師想讓他去藏書閣裡面一個人看書,自己練習內力?
可是,他之前不是說過,禁止學生一個人偷偷xiū liàn,畢竟上次劉真已經出事過一次……
還是說……
劉真突然想起來什麼,啪的一下放下筷子,難道說……
“去藏書閣……”他一邊吃飯一邊默唸着。
全智大師說的是這個意思?
“吃個飯兇什麼兇!劉真?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引來飯堂裡很多人的注意。
劉真聽見,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剛纔他摔了筷子,他連忙起身想要道歉,這纔看見,這不是重火他們一幫人嗎?
劉真只想現在就去藏書閣,想要儘快離開這裡。
“對不起。”劉真低頭,老老實實道歉,收拾好他的碗筷,就要離開。
“想要走?早晨你可就欺負我們一次,現在又要來一次?你當我們這麼好欺負。”
妙爭依舊是看劉真最不順眼的那個人,他一步走過來,伸手推了一下劉真的胸膛,劉真被他推的後退一步,撞到身後的桌子。
飯堂裡很多人在用餐,這時候聽見有人鬧事,慢慢地,大家都聚過來,好奇地盯着劉真他們,竊竊私語。
“我聽說,這個劉真對我們重火師兄不滿意,天天找茬!”
“是吧,我聽說早晨這個劉真竟然對重火師兄出手,師兄害怕傷着他,都沒有還手!”
“真的假的,重火師兄這麼好的人,這新來的有毛病吧?”
大家慢慢開始議論,重火他們聽見了,表情愈發驕傲。
劉真可沒心思聽這些,只想要儘快去藏書閣,如果全智大師說的真的是那個意思……今天,他會不會在那裡等着自己?
“想什麼呢!快點,早晨欺負我們重火師兄,快給他道歉!”妙爭看見劉真竟然在走神,忍不住拽了他一把,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劉真皺眉,擡頭看着重火,“對不起,早晨對你不敬了,一樣您能原諒我。”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重火,眼神真誠,眸子清澈透明。
重火卻覺得一股冷意,這雙眼睛越是真誠,他就越是覺得很不對勁,只感覺心裡更堵了。
餘光看了一眼,身邊竟然圍了這麼多人,重火微微一笑,溫潤地說,“沒關係,劉真師兄初來乍到,很多規矩不懂,我不會追究的,等以後時間長了,自然會了解一些。”
“重火師兄您,你不能這麼放過這東西!他早上明明對您不敬!”妙爭拉着重火的衣服,不讓他走。
“走吧,別惹事。”重火溫聲細語說到,然後,他轉頭看着大家,笑笑,“大家快吃午飯吧,馬上飯菜都涼了。”
說完,重火轉身帶着妙爭離開。
衆人紛紛給劉真白眼,“看看重火師兄,真的是好脾氣,也只有他,才能原諒這個莽撞的螻蟻。”
“是啊是啊,重火師兄脾氣好,從來不生別人的氣,什麼時候我也能練成這樣的好脾氣?”
劉真面上波瀾不驚,迅速收拾了碗筷,奔向藏書閣。
藏書閣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安靜靜,劉真踏入的一瞬間,渾身就進入一種狀態,靜謐……安穩……
只覺得身體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
“請問舟畔大師在嗎?”
劉真輕聲問。
“找我何事?”一個月身穿白色的衣袍的男人慢慢從書架走出來,懷裡抱着一摞書,“劉真小朋友,找我有事?”
劉真面色莊重,直接在舟畔大師面前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舟畔大師面上沒有意外的表情,轉身把懷裡的書一本一本放在應該在的位置,纔回頭,“想要什麼?”
“大師,我想讓您教我真本事。”劉真氣定神閒,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得到舟畔大師的同意。
“哦?我可從來不教學生。”說完,舟畔大師轉身要離開。
“大師,劉真勤勉好學,羨慕大師的學問很久,一直想要向您看齊,今日才斗膽一問,學生勤勉好學,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教導。”
“哈哈哈哈哈哈,你說說,是誰讓你來的?”一向冷着臉的舟畔大師竟然笑了,劉真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
“我看看你。”他走過來,站在劉真身邊,伸出來一隻手,轉眼間握住劉真的脖子!
劉真沒有一絲掙扎的意思,隨着舟畔大師的手越來越用力,劉真沒吭一聲,脖子上漸漸有了青紫的痕跡,臉憋的通紅。
缺氧的感覺很不好受,劉真慢慢地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景物一點點變黑,周圍的聲音消失,一些莫名其妙的噪音響起來,劉真感覺他有些耳鳴。
要死了嗎……
眼前開始一幕幕閃過過去經歷的事情,當初於悅帶着他去鮮漁盛世的場景……兩個人在雨夜裡死裡逃生……
還沒來得及見到於悅最後一面……還有王寡婦,毛留,憨二,楊繪他們……
舟畔大師挑挑眉毛,有些意外。
這孩子挺有韌性。
就在劉真眼看一幕幕回憶消失在目光盡頭的時候,突然,脖子上的禁錮瞬間消失,馬上,他覺的肺部重新得到大量的氧氣,禁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舟畔大師面無表情,“怎麼不掙扎?”
“咳咳……咳咳……我……承諾過想要拜您爲師……就不會對您的所做作爲有任何逾越……”因爲被人掐着脖子太久,聲帶受損,劉真說話的聲音很沙啞,並且覺得嗓子疼得厲害。
“舟畔大師……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如果您願意收我……我劉真生死相隨……”劉真努力站起來,因爲缺氧,眼睛充血,臉龐也通紅。
但是眼睛裡的光亮讓舟畔大師有些心動。
劉真目不轉睛看着他。
斟酌了一下,舟畔大師轉身,慢慢走向藏書閣的大門。
看着他的背影,劉真有些慌亂,看來他是真的不想收自己爲徒……
垂下眉眼,劉真摸摸脖子,笑笑,只能說自己和舟畔大師沒有緣分吧。
“今天晚上來藏書閣見我。”
舟畔大師冰冷的聲音迴響在大廳。
劉真猛地擡頭,看見月白色的衣袍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