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我接下來說的話,”陸藥人嚴肅了些,“每天早晨五點起牀,晚上九點shàng chuáng,起牀後喝一碗門口井裡的水,出發,繞着這座山的山腳轉,一天一圈,跑不動就走,路上有野果可以吃一些,傍晚回來…咳,傍晚如果能回來的話再做點吃的,到時候我會來教你吐納真氣,記住,不能多吃。”
於悅在一旁聽着,感覺這突然地從大飲大食到一天吃這麼點東西,而且做那麼多運動,肯定會對身體不好。
“陸藥人,飲食變化這麼大,他會不會吃不消?”
陸藥人一個眼刀飛過來:“我不是說跑不動可以走嗎?”
於悅閉上了嘴。
倒是劉真,輕笑說沒問題,不就是少吃多動嗎,跟在健身房減肥差不多的原理。
劉真要是知道這座山的山底到底有多大,這時候肯定會再三思考後跟陸藥人求情,然而他沒有。
不要說傍晚,劉真整夜都沒有回來,當然,陸藥人也沒有回來,他篤定劉真一天轉不回來。
於悅擔心了一夜,山裡野獸多,很可能遇到危險。
第三條早晨剛打開帳篷就看見劉真躺在外面,於悅嚇了一跳。
“劉真!”
劉真微微睜開眼睛,渾身是汗,有氣無力道:“這一圈可真大…”
“……”
吃了點東西,劉真開始發愁,這樣的話只能兩天一圈,昨天光是走就累的不行,速度也慢。
“等會我就出發。”於悅從廚房進來的時候他突然說。
“你剛回來!”
秋婆倒是淡定:“放心,死不了,他要是不去陸藥人知道了指不定鬧哪樣呢。”
……
從兩天一圈到一天半一圈,再到一天一圈,劉真經歷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腳上的泡破了一層又層,山上的動物一天一次地跟他見面,都熟了。
陸藥人也是一個月之後纔回來,於悅看見他就來氣,但是又不敢撒。
“哈哈!速度還挺快,傍晚能回來了。”陸藥人頗爲滿意。
一個月gāo qiáng度的訓練,劉真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一番,身上的肉緊實了,膚色變黑,臉上棱角分明,鼻子高挺,目光沉靜,一個活脫脫的美男子形象,儘管穿着破破爛爛的衣裳,矯健的身型還是一覽無餘。
“我聽說你會做菜,做幾個我來嚐嚐,再整兩口小酒,等會出發去山上。”陸藥人摳着腳趾頭道。
劉真頜首,轉身去了,於悅跟上去。
“這陸藥人真是怪,一個月之前說教你拿什麼吐納真氣,到現在纔回來一趟,整天就知道喝酒,哪有一點醫生樣子。”於悅一邊給劉真打下手一邊抱怨。
劉真笑:“他能猜到我一個月才能做到一天一圈,今天回來正好,而且經過一個月的鍛鍊我覺得狀態非常好,這個陸藥人雖怪,但還是有真本事的。”
“唔…”
劉真轉頭看於悅,這一個月來她忙東忙西,照顧自己和秋婆,手都不像原來那麼細膩了,臉上什麼妝都沒有,但是側臉還是那麼美。
“這麼久以來我都沒有說,辛苦你了。”劉真聲音沉沉,嘴角帶笑。
於悅手一頓,低頭道:“我願意的。”
不需要太多的話,兩個人的心此刻無比靠近。
……
“唔!你這個鱔魚了得!好吃!真好吃!怎麼這麼好吃!”陸藥人嘴裡塞滿東西也擋不住他說話。
吃兩口喝一口小酒,嘴裡不時發出滿足的聲音。
劉真默默陪着,直到所有盤子都被他舔乾淨。
“走吧!…哎呦,撐死我了!”陸藥人站起身鬆了鬆褲腰帶。
上山沒有路,只能自己摸索,樹枝雜草茂盛,行的也慢,到山頂時月亮正在頭頂。
找了兩塊石頭,陸藥人盤腿坐下,讓劉真學他。
“今天正是滿月之時,這時候吐納真氣最是適宜,月亮的的靈氣可是寶貝!”陸藥人提點道。
“跟着我面朝月亮,腹部微收,吐氣…感受風和光從你身體裡經過,張嘴,像是在吸氣,整個人放鬆,毛孔張開,靈氣自會慢慢浸入身體…繼續…”
劉真覺得整個人都沐浴在暖風和月光之中,身體深處的寒涼之氣滿滿散發,與吸收的靈氣相撞,逐漸減少。
從來沒有過這樣神奇的感受,整個人好像都與天地融爲一體,就像身下的石頭,是自然的產物,接受自然的洗禮!
直到月亮滿滿下沉,劉真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一切都顯得更加清晰,靈臺也從未有過的清明。
轉頭看陸藥人,呼嚕聲傳入耳朵,他竟然睡着了!
劉真氣結,不是說靈氣很寶貴嗎?
沒有叫醒陸藥人,劉真看月亮已經落到一半,離天亮也不久了,乾脆閉目養神,再睜眼時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
……
“這一夜靈氣吸收地真舒服!”陸藥人伸了個懶腰,劉真裝作沒聽到,默默跟在後面走。
“以後每個月這個時候都過來,這靈氣可排除你體內的污濁寒涼之氣,雖然不能除根,但是好處大大的!記住了嗎?”
“記住了。”
“又餓了,回去先做點吃的吧…”
“好。”
剛回到家,於悅臉色不太好,劉真一眼看出,但是當着陸藥人的面劉真沒有問,於悅不待見陸藥人,問了也不會說。
等到晚上陸藥人離開,於悅也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在桌子旁沒了精氣神。
劉真疑惑地看看秋婆,誰知她只說了聲“年輕人”就走開了。
於悅撐着臉說:“a城那邊說我必須要回去了,上次把所有東西交給毛留他們,又懟了那些股東們,這又一個月沒露面,肯定要亂起來了…”
劉真心裡微酸:“都是因爲我,你…做這麼多,我不知道…”
於悅紅了眼睛:“我說了這都是我願意的,你還要在這繼續呆着,等把病治好了再回去,我也是,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這樣哭哭啼啼地…”
劉真心裡不是滋味,從來沒有對於悅說過什麼甜言蜜語,也沒有真真正正爲於悅做點什麼,心裡一股衝動,可想到自己生死未定,暗夜廚房還沒有任何消息,以後的路一定會萬分艱辛,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