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者應該說‘祂’相貌普通，穿着一襲素淨的白色長袍，擋在了蘇魯的前方。
‘果然……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的。’
畢竟已經是諸神黎明時代，夢靈界中不乏大佬蹤影，更關鍵的是……之前的克里斯帝國大事件纔剛剛結束不久，這一位遺留了化身在這裡也很正常。
這一刻，蘇魯心裡只有慶幸。
慶幸自己不是在五階六階瞬移的時候，在夢靈界中撞到真正的大佬，否則根本沒現在的他什麼事了。
“日安，光明女神殿下！”
他苦笑着，叫出了面前這一位女性的名字。
“蘇魯·波特利！不論隱藏在你外表下的是什麼，我便如此稱呼你吧……”女性以柔婉的聲音道：“你的命運，有着極大的不協調。”
蘇魯心裡略微一寒，卻沒有說什麼。
時至今日，哪怕穿越者的身份曝光，又有什麼？
再說，對於異世界而言，【旅法師】都是一羣穿越者。
因此，他含笑回答：“神靈的命運……總會波折的，不是麼？”
“是的，你已經是一位神靈了。”
光明女神平靜道：“你可以稱呼我爲光輝女士。”
蘇魯沉默了下，突然問道：“不知道光輝女士你，準備怎麼對付我？”
“對付一個神靈的化身並沒有什麼意義……”
光輝女士以純淨而不帶一絲雜質的嗓音道：“很遺憾你選擇了‘惡魔’的陣營……”
“事實上，我沒有選擇。”
蘇魯道：“你的裁決大主教，之前逼得我逃離了這個世界……”
“對於吾等而言，一個世界的教會，算得了什麼？”光輝女士似乎微笑了下：“縱然這個世界的教會覆滅，也不會絲毫折損我的光輝。”
“那麼，光輝女士，你到底想要什麼？”
蘇魯感覺到了，自己在這位光明主宰那裡的定位已經得到了改變。
七階之後，並不是‘螻蟻’了，而是變成了棋手。
這就有了可以談判的本錢，雖然……還是比較弱勢。
但比起本世界的教宗那羣人而言，無疑份量還是很重的。
重到……或許光輝女士會放棄他們！
“離開惡魔的陣營，至少保持中立，你會獲得我的善意。”
下一刻，光輝女士開口了。
“我不懂……‘惡魔’究竟是什麼？”
蘇魯深吸口氣。
他成神太快，很多神祗間的秘密都不清楚。
比如七大正神的職階，除了知道光輝女士是九階主宰級的神靈之外，其它的都一無所知。
“惡魔……祂是混亂的主宰，罪惡的源頭，深淵的締造者……同時也是……真正的外神！”光輝女士以感慨的腔調道：“原本……萬靈界中的神靈都相當鬆散，但某一日，‘惡魔’出現了，祂崛起很快……在諸多神明未曾反應之時便是‘主宰’，並且成爲一干邪神的統領者，逼得餘下者不得不結盟自保。”
“祂是我如今最大的對手，正在與我爭奪諸多萬靈世界的主導權！”
‘這信息量，略大啊……’蘇魯瞳孔微縮：‘惡魔竟然如此強大？而光輝女士，似乎之前處於弱勢……後來才擁有了與對方競爭的力量，也就是說，在七神結盟之後一段時間，才晉升成爲‘主宰級’神靈？這也是祂爲什麼脫離原本七神聯盟的原因？’
‘目前的光輝女士，同樣是九階主宰，正在與惡魔競爭萬靈界的主導權？想必拿下這個，有着極大的好處在內？否則主宰級的神靈，不至於如此瘋狂……’
“萬靈界的主導權？”蘇魯輕笑一聲：“萬靈界無比浩瀚，河沙一般的世界，難道每一個都要如此爭奪？”
“當然不是，只需要影響一定數量的世界，以及幾個關鍵節點……”光輝女士並沒有隱瞞：“而這個世界，就是節點之一！”
“果然如此。”
蘇魯沒有絲毫驚訝。
因爲主世界的龐大與遼闊，在他遊歷過的世界中，算得上第一。
這樣的世界，即使在萬靈界中，也不會很多。
“那麼……告訴我你的選擇。”光輝女士平靜道，一股壓力自然落在蘇魯身上。
“我選擇……中立！”
蘇魯凝重回答。
他這次，只是跟克里斯帝國的皇帝合作，而非與惡魔。
更何況，深淵惡魔與自己，還有這個身體的父母這一關呢。
“很好。”
光輝女士頜首致意，身影化爲光芒消失。
“現在的夢靈界……真是危險，出來走個路都會碰到女神……”
蘇魯無語地聳了聳肩膀，同樣消失不見。
……
光明大教堂。
封印之地。
聖·多明尼克行走在諸多壁畫之間，最終來到了被破壞的那一面封印之牆前。
在他身後，是兩個【神之守衛】，以及更多的主教們。
不過此時的教宗大人神情萎靡，似乎蒼老了十幾歲，一條手臂也不翼而飛。
這都是之前遭遇深淵詭譎而付出的代價，並且算是足夠幸運。
如果沒有女神降臨化身的話，白鷹號上的職業者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葬身深淵！
“之前，的確只有裁決大主教阿爾弗雷德來過這裡……並且帶走的封印物，只有這一件。”
很快，就有人將詳細檔案拿到了教宗面前。
“高位惡魔的詩？”
教宗翻看幾頁，閉上眼睛：“對於它的評級，或許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一個惡魔職業者的詛咒之物，不會有神靈覬覦……”
“神……神靈？！”
不少主教雙腿都在顫抖。
“能完美僞裝阿爾弗雷德，並且從封印之地直接消失的，也只有那種偉大存在了。我懷疑……羊皮卷應該是真正‘惡魔’的物品，否則不會得到那樣一位存在的興趣。”
聖·多明尼克肯定道。
突然間，他閉上雙目，似乎正在側耳傾聽。
旋即，他肅穆道：“我聆聽到了神諭！”
霎時間，所有人都跪了一地，望着教宗這位地上代行者。
“神說……不要追究阿爾弗雷德的死因與這次的失竊，並且，從今日開始……不得再接受波特利家族的獵魔人成爲【聖武士】！”
聖·多明尼克神情嚴肅地宣佈道。
“讚美女神！”
下方的主教整齊劃一地祈禱，臉上的表情卻是驚詫交雜。
阿爾弗雷德只是失蹤，但從女神的神諭來看，確定已經死亡。
而波特利家族？
新大陸之上，波特利家族已經式微到極限了好吧？
除了那位天才的不走獵魔人道路的蘇魯·波特利與他哥哥之外，還有其它教會之外的成員麼？
倒是在舊大陸，或許還有一些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