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周圍的土地被鮮血染紅,殘缺不全的屍體隨處可見,有身上塗抹藍色油彩的野人,也有穿戴藤甲的亞述武士。幾十只形貌可怖的怪獸在戰場上徘徊嗅探,它們闊嘴獠牙,舌頭腥紅,青灰皮膚帶有一層厚實的鱗甲,長着鋒利的爪子的四肢強健有力,體型比成年的叢林綠頭虎還要大兩圈,就像是放大了數倍的食腐蜥蜴和巨牛蛙的結合體。
一個30多歲的亞述武士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距離他不遠處就有一隻怪獸正忙着撕咬屍體,他甚至能從怪獸大而凸起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臉,但怪獸對近在咫尺的活人視而不見,邊吞噬血糊糊的屍體,邊轉動腦袋兩側的耳朵捕捉周圍的聲音。
亞述武士知道這些醜陋的怪獸視力很差,不能分辨靜止不動的目標,卻具有敏銳的聽覺和嗅覺。幸好他身上塗抹了油彩,氣味刺鼻,加上他小心呼吸,沒有發出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這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像他這樣趴在地上裝死屍的亞述武士還有不少,那些頭腦不夠聰明,亂喊亂跑的人全都死了。怪獸撲殺亞述戰士就像老虎獵殺小母鹿一樣輕鬆,除了少數獸靈勇士和獸靈巫醫及時躲進了神廟,其餘200多名亞述戰士面對成羣的怪獸,要麼裝死,要麼真的就死透了。
不過,神廟守衛已經被怪獸擊潰,苟且偷生只能是暫時的。亞述武士現在就暗暗祈求萬靈保護自己,讓貪婪嗜血的怪獸別吃到他。
也許是萬靈聽到了他的心聲,並和他開了個玩笑。青灰色的怪獸把半具殘屍吞進肚,意猶未盡地舔了下爪子,就朝着裝死的亞述武士爬過來。
狩獵經驗豐富的亞述武士內心掙扎了一下,尖而中空的毒牙分泌麻痹毒液,悄悄咬破自己的嘴脣。毒液很快就發揮作用,大幅降低他的心跳頻率,並讓全身肌肉僵硬,皮膚上出現淤斑,還散發出一股腐臭味。亞述武士就像一具死了好幾天腐屍,看起來不新鮮,不好吃,可能還攜帶要命的瘟疫毒素。
他選擇用假死來逃脫被吃的噩運,代價是全身無法動彈,只能賭一賭自己的運氣,好處是即便遭到怪獸啃咬,也不會感到痛苦。
另外一個亞述武士卻做出截然相反的選擇,他突然暴起,揮動手中的木棍石錘砸向靠近自己的那隻怪獸。他的蛇牙往自己的體內注入了刺激內潛的毒素,身體機能瞬間攀升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心臟猛烈脈動,爆發出強橫的力量。猝不及防的怪獸被亞述武士重重地擊中脖頸,那把用黑曜石精心磨製的石錘撕裂它堅韌粗糙的鱗甲皮膚,帶出一大蓬血霧。
怪獸發出低沉的哀嚎,足足900多磅重的身軀往側面摔倒。
如果不是亞述武士手中的錘子木柄斷裂,剛剛這一擊,足以把它粗壯的脖子打斷。即便這樣也夠它消受的,身體側翻在地上,四肢亂劃,卻怎麼爬不起來。
選擇反擊的那名亞述武士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朝神廟的臺階衝去。刺激毒素仍然在發揮作用,他的衝鋒速度比平時快了至少一半,彷彿脫弦的箭,眨眼的工夫就衝到了神廟臺階。
只要衝上臺階,轉進神廟二層的小石門裡面,憑怪獸比狗熊還大的體型絕對擠不進來,那他就能脫險。
原本已經捱到假死者身邊的怪獸聽到打鬥的動靜,轉身飛縱,一撲20多米遠,兩、三個起落便追上了逃跑的亞述武士,於半空中把他拽住。其他幾隻怪獸也都衝過去,合力將那名勇敢的亞述武士當場撕裂成幾片殘屍。
數只怪獸咆哮着分食鮮血淋淋的殘肢,裝死的亞述武士看不見那種慘烈的場面,但他知道自己很幸運地逃過一劫。
亞述帝國的後裔藏在秘境中生活了1000多年,享受安寧的同時,他們的軍事發展幾乎停滯,甚至退化,戰術水平和武器裝備十分低劣。雖然時常會有獸人陷入秘境,但由於零散的獸人怪物缺乏組織性,對亞述定居點的威脅並不大,亞述武士採用游擊戰術就足以應付小股的獸人強盜。哪怕亞述戰士的身體條件和種族天賦都超越人類士兵,但戰鬥素養就差遠了。明明已經掌握了怪獸的弱點,他們卻裝死的裝死,逃跑的逃跑,缺乏有效的戰術配合,根本就是一盤散沙。
亞述野人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伊莫森在城外收攏了一大批野人俘虜,由後眼出面把他們組織起來,拉起300多人的隊伍參與這次突襲。這些野人都是青壯年的獵頭者,憑着一股血勇和復仇的怒火,呼呼啦啦地衝進亞述主城的中心區域,遇到200多名神廟守衛。雙方剛剛交手,野人獵頭者竟然一觸擊潰。
按照納爾森的評判標準,這些野人獵頭者都是廢物,連蘭德爾領的民兵都不如。幸好,伊莫森控制的70多隻角蜥獸所向披靡,只付出十多頭異化獸戰死的代價,就把神廟守衛給打垮了。
不過,角蜥戰獸的處境堪憂,這裡畢竟是亞述帝國後裔的主城,神廟周圍分佈着貴族家庭的圓形碉樓。每座碉樓都相當於人類的城堡,光滑的石牆高達30多米,裡面駐紮少則幾百人,多的有近千人。除此之外,上城區和下城區的交接處,是亞述奴隸的大長房,屬於有主奴隸的居住區。他們中的成年男性亦兵亦奴,意味着亞述貴族可以動員至少30000名奴兵。
這麼多人足以淹沒伊莫森調動的角蜥戰獸,何況巫醫王后和城內的巫醫還沒有采取行動。一來,哈瑞娜達克需要時間組織力量;其次她還想弄清楚突襲者的情況,擔心是舊王黨羽發動的全面反擊,上城區的貴族家庭都有捲入。爲了防止舊王黨羽和貴族家庭暗殺落單的巫醫,哈瑞娜達克正派人把城內的巫醫都召集到神廟主室,先避開潛在的風險。
巫醫王后還在試探對手的底細,蘭德爾探險隊必須趁這個機會速戰速決!
一隻體型比普通同類大兩倍的角蜥獸昂起粗壯的脖頸,發出牛鳴般的吼聲,現場所有的角蜥獸放棄吞吃血肉,一併衝向高高聳立的金字塔神廟。肌肉糾結的後肢賦予它們驚人的彈跳力,每次在臺階的斜坡上蹦跳7、8米的距離,轉眼間就分別從四個方向衝到神廟上層的平臺。
伊莫森指引角蜥獸羣突襲神廟上層的主室,憑藉數量優勢壓制躲在裡面沒有露面的巫醫王后,搶到貝爾蒂娜就跑。
絕大多數施法者的臨場反應都比較慢,就算是黃金階的戰士面對幾十只角蜥獸的兇猛突襲,短時間內也只能自保。伊莫森巫師的突襲戰術雖然簡單,卻極具針對性,大概率能實現他的目標。最大的困難來自神廟平臺的四大守護靈,但那是貝爾蒂娜的守護靈。
伊莫森向它們表明身份,它們應該不會攻擊主人的爸爸。
至少,伊莫森自己是這麼想的。反正,巫醫王后沒有中調虎離山的計策純屬意外,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蘭德爾探險隊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幾十只角蜥獸剛跳上平臺,濃稠的黑煙滾滾噴涌,分別具現出巨熊、巨蟒、巨虎和巨型蝙蝠的形態。它們紅眼閃耀,用龐大的身軀堵在神廟主室的入口外面,攻擊任何靠近自己的角蜥獸。
巨蛇噴吐團團黑煙,彷彿酸毒液體,角蜥獸只要粘上就被腐蝕消融;巨虎揮舞利爪,拉出一道道黑色弧光,隔空將角蜥獸堅韌的身體撕裂;巨型蝙蝠揚起翅膀,無聲嘶鳴,施放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持續投射在角蜥獸的身上,片刻後,一頭400多公斤重的異化獸就爆裂成漫天血霧;巨熊的攻擊手段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角蜥獸只要靠近它十米,動作就變得遲緩笨拙,如同陷入了淤泥流沙,巨熊擡起熊掌像打地鼠一樣把角蜥獸拍成一攤肉餅。
守護靈的類法術對雙眼仿若火焰的角蜥獸沒有太大的效果。伊莫森巫師傳奇級別的精神屬性通過智慧指引加持在異化獸的身上,讓它獲得驚人的法術抗性。可惜,角蜥獸本身的力量也不足以撼動任何一隻守護靈。貝爾蒂娜的守護靈僅憑力量就能碾死角蜥獸,但伊莫森指引的角蜥獸也沒那麼容易被守護靈打中。
它躲開巨熊守護靈的橫掃揮擊,跳到神廟的斜坡牆壁上面,對着黑煙巨熊發出急促的嘶鳴聲。獸靈勇士所崇拜的“糖罐”大人則張開大嘴,還以更大聲的咆哮怒吼。
經過多次嘗試,證明確實無法和四個守護靈溝通,伊莫森只能帶領殘存的二十多隻角蜥獸撤離,臨走前還回頭恨恨地看了眼憨態可掬的“糖罐”,眼神中有一種“你給我等着”的意思。
隨着角蜥獸羣的退走,四大守護靈恢復萌萌的小動物形態,哈瑞娜達克和她的情人武士出現在平臺上。巴克洛克眼神凝重地說道:“剛剛的那隻怪物好像有智慧…...”
哈瑞娜達克握緊手中的蛇杖,嘆了口氣說道:“那是貝爾蒂娜的父親。”
“啊?”巴克洛克表情僵硬的就像戴上了一副面具。貝爾女王是怪獸的女兒?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和哈瑞娜達克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主祭女巫醫皺眉說道:“貝爾蒂娜的父親是一位稀人大巫醫,擅長操縱怪獸,法力很強大。這些怪獸其實都不算什麼,他有一隻巨猿怪獸比它們可怕的多,我遠遠地見過一次……女王留下的守護靈恐怕擋不住它。”
巴克洛克倒吸一口冷氣,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哈瑞娜達克卻搖了搖頭,轉而說道:“稀人大巫醫的身份纔是最麻煩的事情,我剛纔一直都很猶豫,始終下不了決心對那些怪獸動手,就是因爲他是女王的父親。”
女王即將甦醒,可能就這幾天的事情。哈瑞娜達克偏偏和女王的父親敵對,如果貝爾蒂娜女王怪罪下來,那就糟了。而哈瑞娜達克拐走了別人的女兒,現在父親找上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巴克洛克想想也覺得棘手,沉默片刻後說道:“剛剛那些野人祭品和怪獸一同進攻,難道說,城外定居點遭受野人襲擊都是女王父親的手筆?”
哈瑞娜達克點頭說道:“我也想過,零狼定居點的不老泉遇襲是女王父親想把我和城衛隊調走,好方便他找回貝爾蒂娜。因此,我們當中有人在給稀人大巫醫通風報信,他就是圖門!”
“該死的老傢伙,他是想利用女王的父親,奪取主祭的位置!”巴克洛克咬牙切齒地說道。
哈瑞娜達克轉動象徵主祭權柄的毒蛇手杖,隔了一會說道:“這可能是件好事……圖門想取代我的位置,我不感到奇怪。但是,他會阻止女王的父親帶走貝爾蒂娜。不過,稀人大巫醫肯定還會繼續進攻神廟。圖門無法阻止他,那圖門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前喚醒女王,他應該聯合蛇眼衛隊還有野人獵頭者加入戰鬥,用這些人充當祭品,來喚醒女王!”
女巫醫的眼睛越來越明亮,翹起嘴角笑道:“我瞭解圖門,他也瞭解我。我打算配合他,但不能調動城內的軍隊參與這次特殊的血祭,這等同於攻擊女王的父親,難免會觸怒貝爾蒂娜。”
“你有什麼打算?”
哈瑞娜達克轉過頭,盯着情人的眼睛,說道:“我打算被動防禦,堅守神廟……巴克洛克,我要你現在去零狼定居點,把城衛隊的主力帶回來,越快越好。然後帶衛隊停留在城外,準備鎮壓蛇眼衛隊的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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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靈勇士大頭領頷首道:“我這就去辦,但你和城內的巫醫能守到女王甦醒,或者我帶人回來嗎?”
“我讓圖門研究三系類法術融合技巧,那是因爲我已經掌握了這種施法技巧。”
哈瑞娜達克揚起手中的蛇杖,念動艱澀拗口的咒文,神廟前的廣場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一朵朵蘑菇。它們通體呈黑色,菌傘表面有白色的紋路,酷似人的面孔,惟妙惟肖的表情充滿了痛苦與憎惡。有的蘑菇吸收了留地面上的血肉殘肢,越長越大,竟然達到兩米多高,傘蓋下面拖出一縷縷粘稠透明的菌絲,沒有規律的擺動飄蕩。
那些躺在地上裝死的神廟守衛一個個都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表情恍惚,腳步蹣跚地走向巨大的黑蘑菇,主動沾染菌絲。他們眼中的生命光澤迅速黯淡熄滅,旋即又燃起兩朵蒼白的火焰,竟然是從活人直接變成了不死生物。
不僅僅如此,它們的毛髮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來的皮膚正朝植物形態轉變,準確的說是像木質化的蘑菇,意味着沾染菌絲的亞述戰士統統變成了半元素態的不死生物。
幾十個亞述人亡靈在下面漫無目的遊蕩,哈瑞娜達克卻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圖門開創食人花類法術領域,而我開創了吸魂菇類法術領域,它是結合了祖靈類法術和自然靈類法術的特點,能把闖入的敵人變成亡靈傀儡。如果稀人大巫醫再召集怪獸進攻神廟,只會增強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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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靈之境,食靈島。
蟻人女皇獨自站在鐵鑄大橋的邊緣,祂無法通過鐵橋,到達蒼白之主所佔據的另一端,這相當於食靈島的法則逆轉,帶來真正的毀滅。因爲祂已經和食靈島融爲一體,食靈島的毀滅意味着祂的徹底消亡。
但貝爾蒂娜的靈體已經被蒼白之主強行拉過去,開始接受萬靈之境的聖主傳承。
等傳承結束,蒼白之主的意志側宣告解體,龐大的魂火化作純粹的靈質,成爲萬靈之境的一部分。到那時,蒼白之主將迎來真正意義上的隕滅,祂的軟泥巨怪化身重新恢復泛意識。只要不去招惹它,它對蟻羣也不再構成重大威脅。最多兩百年,超巨型軟泥怪也將陷入永眠,它的魂火飄散,迴歸火元素海。而庇護亞述後裔上千年的秘境會隨着蒼白之主的隕滅而失效,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
其實,外界的變化對於蟻人女皇來說都不重要,祂計劃的關鍵在萬靈之境內部,在於貝爾蒂娜將萬靈之境和食靈島徹底撕裂。
兩者的撕裂意味着蟻人女皇和亞述帝國解除持續兩萬多年的牽絆,亞述帝國的後裔希望能借此擺脫竊靈者這顆毒瘤,蟻人女皇又何嘗不想擺脫亞述人這個大累贅?
祂纔是亞述帝國的開創者,沒有人比祂更瞭解萬靈之境的奧秘。其實食靈島纔是萬靈之境的核心,它保護蟻人女皇的靈魂免受亞述人的意志污染,但亞述人的靈魂在食靈島之外的區域堆積沉澱,後果就是誕生黑血主宰這種可怕的怪物,其本質卻是靈界之王的復甦。
蟻人女皇經歷過一次黑血主宰引發的浩劫,祂的意志被黑血主宰強大的力量鎮壓在食靈島長達1500多年。蟻人女皇深刻地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抗衡靈界之王的偉大意志。當靈界之王復甦,食靈島連同祂自己的靈魂都會被其吞噬。
只有切斷和亞述人的聯繫,祂才能避免自己淪爲靈界之王復甦的養分。所以,光輝之主的聖騎士破壞血祭儀式,導致黑血主宰提前甦醒;亞述巫王實施完美之軀計劃;亞述帝國的後裔籌謀撕裂萬靈之境,所有的這些事情都是蟻人女皇一手策劃的,而祂的逃脫計劃歷經1500多年。
由於食靈島纔是萬靈之境的核心,貝爾蒂娜這位天選者撕裂了萬靈之境,食靈島才能暫時保存,其餘的部分只會迅速瓦解,被魂火的本源——火元素海吸收。
亞述帝國的後裔以爲能帶走萬靈之境,其實恰恰相反,他們被第一代亞述女王安潔莉娜,現在的蟻人主宰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自知,只會失去萬靈之境。
儘管掌握太陽精靈權柄的蘭德爾殿下是個麻煩,但蟻人女皇堅信自己的計劃不會失敗,因爲祂順應了世界的意志——造物主泰隆瑞爾現在不容許古神復甦!
亞述後裔指望貝爾蒂娜撕裂萬靈之境,已經把“安潔莉娜之悲慟”戴在她的頭上。這樣一來,貝爾蒂娜撕裂了萬靈之境,那枚元素符文水晶就會與她融合,她將取代亞速爾塔神廟,成爲食靈島與現實世界相連的座標。
蟻人女皇已經計劃好了,祂傳授給貝爾蒂娜的靈殼法術模型能加強彼此的心靈聯繫,防止天選者的力量排斥“安潔莉娜之悲慟”。祂將傾盡全力,把貝爾蒂娜推上光輝教會的權力巔峰,用光輝之主的信仰之力替代亞述人的靈魂之力,以維持食靈島的永恆不滅。
萬靈之境在顫抖,鐵鑄大橋上的雕塑在坍塌,食靈島的空氣已經凝固,透着永恆韻味的鐵鑄大橋發出刺耳的呻吟,橋體似乎承受不住某種偉岸的力量,終於斷裂成幾塊,墜入漆黑無光的深淵。
萬靈之境被撕裂了!
蟻人女皇高度擬人化的精緻面容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欣喜。這種情緒是如此的陌生,祂幾乎已經遺忘,彷彿回到遙遠的過去,還是身爲安潔莉娜女法師的時代,因爲同時掌握亞述帝國和蟻后鍊金塔而高興不已。
遠處,突然亮起一點白金色的光輝,神聖莊嚴,耀眼奪目,如同照亮黑暗,指引迷途者的燈塔之光。
那光芒如劍般直刺而來,蟻人女皇的微笑凝在了臉上。祂看見數不清的白金色鎖鏈橫跨虛空,鑄滿神聖符文的白金鎖鏈將不斷坍塌的萬靈之境牢牢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