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嗣塵走到爲首大孩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臉,冰冷的聲音自張嗣塵喉嚨中發出,
“你以爲馬娃的錢從哪來?敢在我頭上放肆,我看你也可以重來一世了。”
四名大孩從張嗣塵服飾配件就知道這是貴人,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人物。
顧不得疼痛,四個大孩已經後背冒汗,痛苦哀嚎的同時還在瘋狂求饒。
幾個大孩都是明白人,明白什麼人得罪不得,十分清楚他們自己的地位。
張嗣塵各自又踢了幾腳後,便呵斥着他們喊滾。
張嗣塵領着馬藝馬娃姐弟倆返回,一到那昏暗小屋後,張嗣塵自己從系統空間中取出消毒水等給馬娃消毒包紮了一番。
馬娃哪經過這等待遇,一動都不敢動,馬藝也是臉色變了好幾下。
張嗣塵也說不出什麼感覺,在看見馬娃誓死護着那食物後,張嗣塵不管是他對食物的珍惜還是什麼其他的,對着孩子升起了無限同情。
馬藝拿着食物處理一番後,便和馬娃退到角落裡吃起了發異味的剩菜剩飯。
張嗣塵皺眉,思考片刻,衝着馬娃喝道,
“吃那幹什麼?你接下來幾日要給本公子辦事,少不了你到處跑,身體不行怎麼辦?過來吃這些,壞了本公子的事,小心點你自己!”
馬娃被這一嚇,趕忙走到張嗣塵面前。
“坐下吃啊。”
張嗣塵對着馬娃吼道,隨後看向馬藝,語氣不由得緩了一些,
“你也是,你對我也有用,過來吃。”
……
半夜,張嗣塵躺在馬家那張破爛的牀上,不敢大動,只得保持同一姿勢久久不動。
躺在草堆上的馬家姐弟的聲音傳到張嗣塵耳裡。
馬藝因爲馬娃捱打偷偷摸摸抹了幾次淚,被馬娃安慰了許久。
不過馬藝也知道,今天一過,那些大孩再也不敢欺負馬娃了。
姐弟倆死活要求張嗣塵睡“牀”,他們二人睡地。
二人小聲嘀咕了一陣後便不再說話,屋內一片寂靜,屋外亦是如此……
當國家這個詞被拆開細細來看,終歸是有太多細節了……
張嗣塵再次睜眼時,馬娃還在休息,馬藝繼續靠在門邊做着自己的事。
張嗣塵小聲起牀,還是吵醒了馬娃。
“感覺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張嗣塵問向馬娃,後者揮了揮拳向張嗣塵表明自己身體安好。
張嗣塵點頭,對着馬娃說道,
“將你能找的同伴找來,找的越多,我給你的錢也越多!”
張嗣塵話一出,馬娃就急匆匆地奔跑而出,挨家挨戶喊人去了。
過了兩個時辰,當正午之時,馬娃屋內外已經集結了不少孩童。
張嗣塵一番篩選後,留下了幾個機靈的,其他全部趕出了屋。
“你們看起來機靈,我也直說,你們去整個長安給我尋消息,不管什麼,聽見的,發現的都給我帶回來,我會根據消息給你分發錢財。
至於外面那些人,你們自己覺得要不要,怎麼用都是你們自己的事。
一句話,我只要有用的消息!”
張嗣塵話落之時,幾個孩童面面相覷,最終七嘴八舌問了好幾個問題。
張嗣塵就一句話,得多少錢取決於他們帶來的消息。
至於消息對否什麼的,由他張嗣塵自己來判斷。
隨着一張由孩童走街串巷用耳朵打探消息的情報網撒開,張嗣塵開始啓用自己系統給的東西了。
“隱身……還有三次……嗯……等時機好了,去見見這位皇太弟……”
……
夜,大明宮太和殿
“二位,陛下喚二位入殿。”
一名宦官自殿內趨步走出,恭敬地對着在殿外等候多時的兩人輕聲說道。
二人一聽,迅速入殿。
顧不得禮儀,二人直撲龍牀之側。
龍牀之上,通過燭火隱隱約約可見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龐。
那人雙目久閉,眉頭緊皺,已然毫無生氣。
“陛下,陛下……”
隨着呼喚聲響起,唐文宗李昂這才艱難睜開了眼。
“是……李相嗎?楊嗣覆在……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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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陛下,臣在。”
宰相李鈺和楊嗣復站在李昂身側,一便默默擦着眼淚一邊哽咽地迴應着李昂。
李昂得到迴應,隔了好久才艱難地說出了幾個字,
“太子……全靠諸君了……”
太子,李昂兄長唐敬宗之幼子陳王李成美。
李昂的長子李永病逝後,李昂便立李成美爲太子,不過由於李昂病重,尚未行冊禮。
李鈺與楊嗣復出了太和殿,與樞密使劉宏逸商議起來。
李昂的情況,明眼人都知道駕崩之日不過近幾日了。
太子李成美不過十四五歲,如今宦臣勢大,UU看書 www.uukanshu.net 他幾人不得不防。
而就在三人謀劃之時,太和殿內侍奉李昂的幾名太監中一人偷偷摸摸消失了。
……
李鈺和楊嗣復正欲去見陳王李成美,突然一支神策軍攔住二人,爲首軍官抱拳說道,
“請宰相移步。”
李鈺和楊嗣復對視一眼,壓住心中的不安,隨着神策軍來到大殿。
一入殿,就見數名重臣皆在,而他們中央,乃是如今權傾朝野的宦臣仇士良與魚弘志。
“李相,楊相可是見過陛下了?”
仇士良緩緩開口,雖然他正背對着李鈺,可是李鈺依舊可以想象仇士良那張討人厭的臉。
“我身負陛下之令,如今不宜停留,如果仇公無事,我二人便先離開了。”
李鈺回答一句,旋即立刻準備離開此地。
然而仇士良下一句話直接止住了李鈺。
“陛下如今龍體有礙,而太子年幼多病,實在是難當大任。依我看,恐需重立太子。”
仇士良輕飄飄一句話,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其他大臣不敢說一句話,然而李鈺可不怕。
當年李昂欲立其弟安王李溶爲儲君,正是他李鈺力勸李昂改李成美爲太子。
“國有儲君,天子無旨,豈可亂言?!”
李鈺朗聲一喝,徑直朝着仇士良而去。
楊嗣復見此,連忙拉住李鈺。
“宰相莫要躁動,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仇士良語氣依舊平靜,彷彿此等大事已然有了結果,此時不過通知一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