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決定性事件的發生,不一定就非要在大名鼎鼎的地方或者金碧輝煌的殿堂,相反,很多時候,反而更有可能發生在默默無名的小地方,或者最爲陰暗見不得光的完全封閉場所,這樣的環境有利於黑幕的誕生,同時並不會改變結果的影響力,也更加有可能顯得令人猝不及防。
事實上,等到刃心按照櫻書信上的內容,和呂玲綺一起來到指定地點的時候,一切的事情該完的已經完了,該來的也已經來了,而這些事情刃心現在卻無法決定,刃心只能被迫的接受判決,可以說他現在只是一個“犯人”,甚至沒有提條件的資格,因爲他還只是一個局外人,在織田和上杉的交易中說不上話,他現在還沒有所謂自由可言。
前面的交易怎麼進行,過程刃心無從得知,刃心來到小湖邊時,遠處小亭的櫻和耀光已經相繼出來,並向着刃心這邊走來。
“刃心先生請稍等片刻。”明智光秀這個時候還在外面向刃心解釋緣由:“主家有要事相商。”
而另一邊,在刃心的眼裡櫻和耀光已經成爲了他主要關注的地方,櫻遠遠的當先道:“反應太慢了哦,光秀,我們已經談完了。”
明智光秀顯然沒有料到裡面的談判會進行的這麼順利,櫻和耀光實際上進去也並沒有多久,櫻命令曇天帶信給刃心更是不久前的事情,可在某種莫名的自信之下,櫻這件事情顯然做的非常漂亮,連她自己也很滿意,櫻這時向刃心投來的目光是滿滿的“善意”,這樣意圖則一時令刃心不明所以。
同時不止是櫻,就連耀光這一刻也對於刃心突然似乎表現出額外的興趣,彷彿刃心這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一下子出現在兩人面前吸引了彼此眼球。
“非……非常抱歉……”明智光秀回身道歉,可櫻的回答很快令其閉上了嘴:“不需要,光秀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太溫柔有時也不行哦。”
現在的櫻,不知道爲什麼,刃心猛然間開始覺得,她和織田信長,真的很像很像,有些地方實在是太像了,怪不得一介弱女子竟然可以掌控織田這樣的強大勢力,她可並不弱。
“那麼刃心。”櫻隨之又轉而將目光放到了刃心身上,櫻笑道:“恭喜你了哦。”
沒來由的被恭喜,刃心首先是看了看耀光,見他的面上這時雖然有笑,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冷意,但這樣一來刃心反而放心了,刃心不是站在櫻這一邊,可他也沒有真的和耀光結成同盟。
因此單從這場談判來說,刃心是希望櫻能贏的,因爲只有這樣,他個人的利益才能最大化,這場談判櫻贏的越是漂亮,刃心的所得便越有保障,按說這種猜測假象的成分佔了大多數,可刃心真的猜對了也說明他的直覺並非是空穴來風。
“恭喜?”刃心這時不解道:“無緣無故,何來之喜。”
刃心的問題很快得到回答,是耀光:“哼,可如果是有緣有故呢。”
刃心聞言一驚,卻聽耀光隨即冷笑道:“本將軍說話算話,刃心先生可還記得那日賭約?”
櫻與黑澤的那一戰,那天夜裡的賭約應該算是刃心贏了,耀光輸了他便要給刃心一個神秘的獎勵,這個獎勵其實刃心是沒放在心上的,又或者,刃心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履行約定,其實他還一直以爲耀光是有那種想法呢。
刃心聞言當即道:“當然記得。”
耀光則接笑道:“這就對了,俗話說的好,君子成人之美。”
刃心可沒料到着在場的還有一位“君子”呢,便聽耀光還說的頭頭是道:“寶劍贈英雄,美人配英雄。”
耀光說着戲虐的看了一眼呂玲綺,呂玲綺則看了一眼刃心,耀光則繼續笑道:“如今美人有了,寶劍豈可沒有?”
耀光要給刃心贈劍?
“寶劍?”
刃心聽言大驚,見狀耀光則面上笑意更甚,就連櫻也是輕笑不止,耀光整了整笑,隨即道:“也許我們應該恭喜一下這位越前國新晉的國主,以刃心先生之才華,以此爲劍,當可大有所爲。”
耀光話說的這麼明白,刃心怎麼還能繼續裝糊塗,刃心面上有些不可置信道:“越前國的國主?”
刃心接連發問,可耀光不信,刃心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至少以刃心的敏銳,他應該有所感悟,否則,怎麼配與他共事?
耀光便笑着冷道:“沒錯,我要將已經打下來的越前國原盤贈送給刃心先生,以資助刃心先生成事。”
這話說的可就有點假了,可耀光硬是當真的這麼說,刃心還是很服這個男人的,隨後只聽耀光道:“刃心先生之前不是打算隨同雪姬小姐一起前往越前的朝倉家,洽談合作事宜嗎?”
這下子雪姬的事情可是又成了耀光的擋箭牌,而戳中了刃心的要害,耀光說到這裡笑道:“現在好了,刃心先生不用談了,免了那個麻煩,這個越前國我直接贈送給刃心先生!”
耀光說這句話無論是不是違心,可刃心真聽着還是有些膽戰心驚,只怕耀光現在心裡一定沒什麼好滋味,但奈何,這個越前他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既然總歸要讓出來,給刃心好過給其他人,這是耀光還算心理能平衡一些的地方。
但聽聞此言,呂玲綺可是當先嚇了一跳,這對於她來說可算是一個打擊亦或者會是驚喜了,以至於呂玲綺都不由道:“將軍要將越前國贈予刃心?”
呂玲綺有些不可置信,刃心則是喜憂參半,顯然正如同耀光所說,他之前可是打算去投奔朝倉的,現在好了,有人直接把越前送給了刃心,刃心一時還真的不是很能高興得起來,他這一次算是撿漏了,白白的便宜他得了一個國,但這個國也不是好賺的。
他能得越前自然主要還是由於織田這邊的原因,也就是在場的櫻的主觀考量,是她的存在才促使了耀光這邊不得不進行的讓步,而需要注意的是,關於越前國的問題,櫻這可不是有什麼私心,而是這樣的決定不光是刃心猜到了,事前耀光也猜到了七八成。
如今織田和上杉兩家在淺井朝倉爭雄,刃心卻從中牟利,但這只是對於刃心是利,而對於織田和上杉,不過是多了一個戰略緩衝區,畢竟兩家既然不願意開戰,又不願意過多的耗費精力直接產生局部摩擦,那麼有人要割肉則是必然的。
現在是織田強,而上杉稍次一些,且上杉在信濃那邊最近面臨來自武田的壓力很大,那麼文明一些的來,誰退一步顯而易見,櫻這一次成功算計耀光,讓他得不償失,名義上拿了越前可實則爲他人做了嫁衣,卻由此刃心這纔算是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