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都要?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可以……”
不要說兩隻了,其中一隻,在刃心這裡和兩隻是一樣的,他如果射不下來兩隻,那麼同樣射不下來一隻,何況是在那麼多的鷹羣裡。
“哈哈哈哈!”
同一時間,隨着刃心的坐騎後面一沉,那種笑聲也清晰的響徹在刃心的耳邊,隨之他的雙手不受控制取箭搭弓,瞄準天空的方向。
“我都說了要刃心射給我!看好就是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實際上依然相當於是幽射下來的,不過她高興就好了。
而話雖如此,這種感覺,依然很不同尋常。
刃心還是第一次,被人手把手的“指導”怎麼射箭,這是第一次。
感覺很不一樣,也就是,這就算依然是幽在以自己的能力射下來的,可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算是刃心,出了力的。
“幽……”
感覺貼的很近了,刃心顯得很不適應,他很少這樣,不止是針對幽。
“哈哈哈哈!”
對應笑聲不斷,但從呼吸的角度,也急促了,顯然真正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作爲第一次的兩人,都會感到一些微妙的異樣。
“可以嗎?”
刃心少有的發出了質疑,可能即使是結果有變化也沒什麼,但沒人想要失敗,在這樣的一刻,刃心也正是害怕失敗,才發出了這樣的疑惑。
目前的情況很好,他不介意變得更好,只是不希望變得不好。
盔甲貼着盔甲,以盔甲的質量來說沒什麼問題,所以如果有什麼其他感觸一定是心理作用,可心理作用,也作用了。
刃心不自覺的面上浮現出笑意,而他身後,笑聲更加狂妄:“當然!”
“當然了!刃心在說什麼呢!”
幽說着拉着刃心的手便是張弓搭箭,動作行雲流水,就如同天空中飛過的雄鷹一樣,但那隻雄鷹身旁,同樣還有一隻雌鷹彼此相伴着,雙宿雙棲。
“一定可以的!”
話音聲中,鷹擊長空,破空長嘯的同時,利箭離弦卻宛若流星。
這一刻,刃心的心中也是猛的一跳。
他是否應該擔心一下空中這兩隻鷹的性命呢,不,刃心是不會在乎這種事情的,他的仁慈是有限的。
因此他不應該考慮這種東西,即使只是一念之間好了,而實際上,當結果在轉瞬間出現時,刃心還是不由驚道:“中了!”
是中了。
一箭雙鵰。
只是一支箭出,飛了一會兒射中,兩隻大雕應聲而落。
看的刃心是觸目驚心,在心中不忍的同時,面上難言興奮之色。
他成功了,兩個人都成功了。
“我竟然做到了?”
刃心顯得很不可思議,而隨之而來的聲音則一點不留情面:“啊啊……真是值得自豪呢。”
在射中之後,放開了手的幽反而顯得不太高興,這種喜怒之變,更加令人刃心感到莫名其妙。
“嘿嘿!不過也真的不愧是刃心!”
而很快很快的,幽又笑道,這一下子也令刃心不清不楚了,她到底是高興,還是說不高興?
“啊!刃心快看!”
還不待刃心自己這邊慶幸還是鬱悶,幽已經再度驚喜道,她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天空,刃心聞言,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在同時也吃了一驚:“這……”
這太不思議了。
只見明明已經被擊落的兩隻大雕,在半空中,卻頗有起死回生的轉機,這種玄妙,真可謂是妙不可言。
一時間,刃心和幽,都被這樣的奇蹟所吸引了。
即使創造奇蹟的,是這兩個殘忍的人。
“一隻被射傷了腳,一隻被射傷了翅膀嗎?”
幽的箭術,可謂高超拔羣,刃心不知道她是不是最強的,但就這一手而言,比她強的人,絕對不會有多少的。
畢竟,這一箭雙鵰,和留有一線生機,這兩者是截然不同的。
一箭雙鵰是技巧,而放生,這是一個莫大的,莫高的,甚爲難得的境界。
毫無疑問,比起射殺,指定要射哪裡,而且是兩隻一起,那難度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估計連幽當時也不一定完全有把握,但她做到了。
她在繼續導演着,自己的戲劇。
而在這場戲劇之中,也許包括在場的她和刃心,也都是木偶之一。
且這當中最爲難得難得的,不是殺,而是生。
這就不是技術的問題,而是在刃心看來,這是幽如今能夠走到這裡的源頭。
他不知道幽經歷過了什麼,但是現如今的幽,和刃心身邊的其他人,都是不同的。
無論是呂玲綺,耀光,上杉謙信,還是輝夜了,如今的幽,她展現出來的一種姿態,是相當令刃心認可的。
“嗯嗯……刃心猜一猜!最後的結果,會發生什麼出人意料的奇蹟呢?”
幽的心情在這個時候,明顯轉好了,這一次,刃心不懷疑幽是真的高興了,因爲在這一刻,刃心也完全放下了。
奇蹟。
其實單純的以刃心和幽在這裡的重逢,或者說,從兩人最初的相遇開始,都是奇蹟的一部分。
可只有現在,兩人都非常的清楚,兩人之間彼此的一些事情。
應該怎麼樣去對待這樣的一份關係,想來,幽比刃心更加明白。
也許當時,在當時刃心根本沒有考慮到後果,他只是在對未來的不確定的情況下,做出的一種衝動的,不理智的,不安的做法。
但幽不是這樣,她現在也很明白。
她的喜歡就是喜歡。
刃心這時的層次反而要比幽低一些:“已經不用猜了吧。”
“因爲結果,已經出現了。”
兩個人都看到了,在同一匹馬上,看着同一個日落,看着同樣的景象。
一隻折斷了翅膀的雄鷹,和一隻傷了腳的雌鷹,兩隻鷹在天空遠方,最終互相攙扶着飛向了不知道未來的前方。
就算彼此,已經是傷痕累累,但前行的道路,依然還會繼續下去。
在這個時候並肩堅持到最後的,也許那纔是真正的歸宿。
而這一切,不是來源於殺戮,怨念,憎恨,復仇。
卻是來自於一個善。
一個手下留情,給予對方一個生路的表現。
刃心很幸運,他這麼認爲,令他兩難的事情終歸是沒有發生。
“哼哼……真是一點擔當都沒有的傢伙……沒有骨氣,沒有骨氣呢!”
幽冷冷嘲笑着,但她抓着刃心的手,卻更緊了。
她緊緊抱着刃心,享受着這樣只有兩人,緊緊相依偎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