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牧行得很慢,因爲至少要享受這種感覺。
他特地換了一件金衣,穿在身上的確是金光閃耀奪人眼球,大街上很多人都在注視着他,平時他不喜歡,但現在他覺得感覺還不錯。
因爲今天天氣就不錯。儘管很熱,卻能讓人覺得做什麼都很盡興。
他坐在高大的純白駿馬背上,這種馬比普通的馬要大出三四個,在上面改個小木屋的空間都有了,他鋪着毯子,前面摟着金勝男,後面依偎着冷娘,意氣風發的像個結婚娶親的新娘子。
那馬頭上鼓起一個包,據說這種馬具有獨角獸的血統,這樣的馬在他身後還有很多匹,依次排列,司馬手軟和霍比特坐在一起,童老大和童老二一起,童老三和金千兩一起,金乾和一位金家長老一起,最後一匹是金家的另外兩位長老。
這是要在一起裝逼的節奏嗎?
後面四頭威威凜凜的第一道場特產尊瘦金獅,金獅拉着一架古樸的馬車,裡面的是上官等與罩在一身黑衣裡只露出半張臉的老皇。
金獅十分威武,前面的駿馬根本不敢接近它們,這就是王者氣概。
然而呂牧卻嘆了口氣,道:“父親回來與女兒爲敵,他的心裡一定很難過,呵呵,只恨生於帝王家啊。”
這句嘆何嘗不是呂牧自己的嘆息。
金勝男目視前方,英氣凜凜,她豁然回頭,美目中露出一絲溫柔:“你回國的時候,希望我還能像這樣一樣跟你在一起回去。”
“會的。”呂牧忽然揪住冷孃的辮子,後者一陣狂躁:“這麼多人看着呢,你幹什麼?”
呂牧笑道:“等時候到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國?”
“不跟,關我什麼事,你又沒娶我,休想拴住我。”
“小衲是怕你寂寞,還不知好歹了,等回去,封你爲第二夫人。“
“封你個頭,閉嘴。”
沒人知道車裡坐的是前些天逃出的老皇,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來解決一切問題的。所以,行至宮城大門時,便被侍衛攔住了。
見着一行人這麼威風,兩隊守衛也不敢太放肆,他們問道:“你們是……是你們!”
他們很快認出了爲首的呂牧:“你……你……”
“我什麼?”呂牧在馬上笑着問道。
金勝男喝道:“金鵬皇駕到,還不去通知迎駕。”
“上頭有令,非皇親不過,非重臣不過,非國戚不過,你們都是逃……還敢在這裡出現。”
他本想說你們都是逃犯,但看起來,這句話只要一出口,他就會被這羣“逃犯”給殺死了,他們這兩隊幾十人根本不夠別人捏的。
“駕。”呂牧當先一騎突進城門,那些守衛緊張兮兮的瞪着眼,舉着武器,卻沒有一個人敢動的,他只好大喊:“來人啊,有人闖宮!”
呂牧已經走出很遠,直到金獅目露兇光時,這些人才老實下來,上官等掀開車簾看了這守衛一眼,守衛立刻跪在了地上,兩隊近百人的守衛全部放下武器跪了下來,伏在地上不敢出聲。
偷偷摸摸進來和大搖大擺進來,那絕對是不一樣的。
現在他依舊感受得到那天的漫漫長夜裡,殺聲有多激昂,殺氣又多冷肅,鮮血有多滾燙。四周的建築還有殘破的,那中央廣場上的血跡到現在還沒有被洗乾淨,周圍被玄氣轟塌陷的情景彷彿還在訴說着那慘烈一戰。
“當時呂兄就這麼扛着我出來,在重圍中我們就並肩作戰。當然,並肩的是我,作戰的是呂牧兄,幾乎爲這慘烈的大戰摧殺了心神,就
在這地方我被徐彭那老東西打暈了,之後我就不知道了,後來聽說呂牧和司馬先生都是重傷不支,又陷入了金面衛的包圍之中……”
上官等聲情並茂地描繪呂牧是如何在血戰之中保他們出逃,老皇聽得入神,掀開車門一看,見最前面的少年背影堅毅且柔和,他暗自點了點頭:“飛歌人的氣度真是不錯,怪不得呂苦禪那小子能得到她的芳心。”
上官等道:“他有個弟弟,爲了皇位,從飛歌邊境一直追殺到這裡,有幾次都差點殺了他。還有他們的三個國師,從小囚禁呂牧,限制自由,他流落到街頭混混的地步,很心酸。”
“不經歷風浪當然就沒有現在的風度了,你應該向他學習。”
“父皇,我可不想被追殺這麼遠,哈哈。”
呂牧眯上了眼,他看到了老對手,成羣結隊的金面衛,沒過一會兒他們就被這數以千計的摩頂禪武者給包圍了,這些帶着金色面具的人,他們的面具下一張張鮮活的臉上該是什麼表情呢?
那一戰,他殺掉數十,司馬手軟屠了數百,現在還剩下不到兩千人,但氣勢依然不減,紀律依然嚴整,而且這樣的佈陣和狀態讓呂牧還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飛歌國內,就有這麼一千個軍士,分統在飛歌十三衛的手裡,統稱爲飛麟。而此刻這些人的陣勢正是他小時候經常見到的飛麟隊形。眉頭一皺,呂牧冷道:“公子論。”
便是。
公子論腳踩蓮臺立在上方,近兩千的軍隊被分成了六批,每批三百人,化整爲零又能合零爲整,一起作戰的聲威雖然打了折扣,但機動性很高,很實用。
呂牧往天上看了一眼,正對上公子論平靜的目光,他心裡一奇,公子論的目光中一點要殺他的急切都沒了,看起來淡定極了。
那道他已經很有把握?
他只好問:“你好像不急着殺我了。”
公子論答道:“我的確不太急了,殺你不容易。”
呂牧瞳孔一縮,這個時候他竟然感覺到了公子論比之前更加深沉,而且還能主動承認自己的失敗,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這個弟弟,若是把這種氣度用在好事上,一定能有很大的回報。
可偏偏,你一定要殺我,現在我真想問問你到底是爲什麼了?三大國師到底跟你灌了什麼藥?
“準備!”公子論威嚴的聲音響起,金面衛晃動着金甲,看來十分買這個新任統領的賬,他微微一笑,便看向了遠處行來的華麗大車,圓圓的頂蓋像一把傘撐着,流蘇迎風飄揚,車蓋在車上留出一大片陰涼,大公主坐在車上,表情慵懶。
“小國師弟弟又來了,怎麼?身上的傷都好了?”
“很抱歉大公主姐姐,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
“哦?那你來幹什麼?來看我,陪我說說話?”
“對啊,小衲很是想念……哎呀……”他的耳朵一左一右被金勝男和冷娘揪住,警告道:“你再看這個女人一眼,我把你耳朵揪下來。”
“咯咯,你們揪啊。”大公主咯咯笑着,笑得花枝亂顫。
“揪不揪要你管?”冷娘白了一眼,道:“你再調戲他,信不信我斬得你娘都不認識你?”
“你敢跟我是這麼說話?”大公主冷笑道:“小國師弟弟,你的小娘子還真是一點禮貌都不懂,一個不溫柔的女人,還要來做什麼?”
這話直接把冷娘激的火冒三丈,跳了起來。
“唉,淡定,你能不能別插話。”呂牧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頭笑道:“不妨事,能暖被窩就行
,畢竟像公主姐姐這麼懂風情的人真是少見了。”
他再次嘆了口氣,看起來很做作:“只可惜。”
大公主笑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這麼懂風情的人,以後可能不會有男人喜歡你了,誰會喜歡你這樣什麼都盡在掌握,冰冷無情,連自己的兄弟都不放過,更對父親下殺手的女人?”
“你……你找死!”大公主被激怒。
一個女人揹着一頓調侃,她怎麼可能還淡定。
呂牧笑道:“就憑你這點人?”
大公主道:“保證你不會有上次的運氣。”
“呵呵,看來我這好弟弟統領軍隊的本領讓你很是信服啊,你那些簇擁的你的高手們也都埋伏好了吧,現在你可以動手了。”
大公主反而不敢動了,她開始疑惑,那最後面的馬車他早已看到,裡面除非是大皇子和她父皇,可惜一個修爲底下,一個神志不清,就算站出來也沒人會信服,主動權還是在她這邊。
她可以說,皇子挾持皇帝,這樣以來,大皇子焉有翻身之理?
“你好毒的手段!”大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車,神色凜然,充滿了悽意:“你爲什麼不再那時候就殺了我!”
大公主冷道:“你敢跟我作對,我現在殺你也不晚。”
“那動手啊。”呂牧笑了笑:“沒人動手,我可先動手了。”
話音剛落,他一招手,那司馬手軟頓時飛上天際,他已經是天人一重天,要論飛行,公子論在他面前不過是個孩子,等他面對公子論的時候,公子論的臉色已經變了。
“你找死!”大公主飛出車子,開光小涅盤的境界釋放而出,呂牧笑眯眯地做這,這裡已經不需要他動手了,他左擁右抱,閒暇的很。
霍比特與金幹飛出與大公主戰在一起。
“還不動手!”公子論發出一聲大喝:“殺呂牧!”
“誰敢!”童氏三兄弟飛出,三人合計術爐火純青,得到大聖之血的三人煉化了足足三天三夜,受益匪淺,已經突破進入開光小涅盤境界。
“哈哈,童老大,你們三正好嚐嚐金面衛的厲害,上次老夫可是差點死在他們手裡。”
“老哥放心。”童羅很自信地往上看。
就在這時,從外面涌進來七八十人,其中一人喊道:“呂公子何在,徐家人奉家主和徐、裴兩位長老之命前來搭把手!”
衆人呼嘯而來,從外圍衝開一條道,站在了童氏兄弟周圍,就在這時,數十金衣人也衝了進來,金勝男大喜,原來金家被打散的人也聚集過來了。
那大公主正與金乾和霍比特打的焦灼,聽到這一聲喊,一個分心,被金幹**擦中,憤怒的退開了,他直取呂牧,現在最可恨的人便是他了,這些原本都不相干的人被他一個人串成了一個可怕的團體,他才最該死!
早應該殺了他!
可恨!
支持二皇子的三大家族最後跟了他,但在山門前一戰元氣大傷,有的自行退出這場爭鬥,皇甫家就是如此,但大公主懷恨在心,廢了皇甫玉,捉了皇甫靜,皇甫家就此衰落了。
“臭小子!”大公主咬牙切齒,一點都沒有了一切盡在掌握的氣度,現在她發瘋一樣的衝過來,呂牧微微一笑,駕馬掉頭就走,大公主在後面緊追,很快就追上,就在這時,從那馬車中忽然伸出一隻手,這隻手越深越長,一掌從大公主頭上蓋下,大公主被這一手壓在了地上,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了。
天地突然就這麼靜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