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辦法。”呂牧道:“這次是真沒有辦法,大公主心機深不可測,公子論也是攻於權謀的高手,他們大局已定了,你們也是知道的,金鵬國內的三千金面衛號稱八部衆國最強殺器,對付禪武者很有一套,受老皇直接調遣。現在老皇只剩一口氣,兵符交給大皇子和大公主分別管理,大公主吞了另一半的兵符,現在三千金面衛都在她手裡,咱們若是出其不意倒是能擒住大公主,可這次真這麼簡單嗎?”
“你看呢?”
“我看,他們要請君入甕,放長線釣大魚,今天沒殺我就是要賣我個破綻,等我帶人殺進去就正好進入金面衛的包圍,死翹翹了。”
他對人心的掌握還是很有一套的,試想,大公主和公子論那樣的人走在一起,哪有他們的便宜可佔!
“再等等吧,咱們等着大皇子的信。他現在很安全,咱們就慢慢等。”
他可不着急,他現在要穩步提升修爲,籠絡人才,回頭找飛歌國三大國師算賬去,有的是時間在這裡耗着。
另外,他還要忙着一件重要的,也是大家都喜悅的事——結婚,拜堂,交杯酒,入洞房。
名單也都做好了。
證婚人:金鵬第一道場禪尊。
迎親:刀客司馬手軟,矮人王霍比特,金鵬豪傑童氏三兄弟。
司儀:九九禪師
送親:金千兩,金幹。
陪送:金鵬宗師肖瑜書。
伴郎:金鵬種子弟子,肖瑜書的那位徒弟,擁有屏風掌戰法的那位宮治
伴娘:冷娘。
採辦:文七八禪師。
有人說,很多人相聚就是爲了一場皆大歡喜,就算各自散去,還是保留着原來的記憶,懷着曾經擁有喜悅的情懷去生活。
這張名單就證明了這件事,從逃難到相識,再到同氣連枝辦一場婚宴,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喜悅。
冷娘卻不喜悅,但她願意做伴娘。
她在哭,在呂牧結婚的前夜,一個人在後山懸崖旁的鐘樓上坐着流淚,身邊沒有人陪,她感到寂寞,她想喝酒,她覺得酒味上涌的辛辣總好過心裡的空蕩。
獨自面對空曠的大地和遠方的月滿之後的缺失,那豈非正附和了她與一個人相聚卻存留遺憾的寫照嗎?
伴郎和伴娘,是金鵬國獨有的習俗,每當一對新人結婚,男方就找自己的好哥們,女方就找自己的閨中好友,他們都希望把自己的喜氣給伴郎活着伴娘帶來好運,讓他們遇到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這對冷娘來說,卻無疑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她現在知道,她喜歡呂牧,非常之喜歡。
一見不鍾情,日久不生情,但不長不短,剛剛好的時候最容易產生那種感覺,這是任何一個富有情感的人都有的經歷,他們喜歡一個人,但不會在一起。
她流淚是因爲她難過,她難過是因爲,這個時候,呂牧卻不能來安慰她,只要他在身邊,總好過這一夜的煎熬。
她嘆氣。
她突然想到,在與呂牧相處的
兩天裡,爲什麼沒有笑一笑,她梨渦淺笑的時候是很美的,爲什麼沒有笑呢?
“你爲什麼出現在我的世界?”
“因爲這是緣分,相聚是緣,分離是緣,我與你有緣,所以要與你相聚分離,如果你僅僅把它看成男女之愛,就是辜負了這個緣。”呂牧已經走了過來,鐘樓上,他一身紅衣,挺拔的身體迎着山間的大風。
“誰讓你來的?”冷娘嗔道:“你爲什麼不去做你的新郎去,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突然想起你,但你不在房間,我在山間找了很久。”這次呂牧不再和她拌嘴了,他覺得至少要安慰一下冷娘,畢竟和她一起坐着的時候心裡很安靜,她嬌小精緻的樣子總能讓自己覺得安定。
人有很多方面,安靜的時候就不喜歡很吵鬧的東西。
冷娘能給他安靜,他也的確想安靜一會兒。
“你找了我很久?”冷孃的聲音慢慢有些哽咽。
“從房間,到承露臺,到鼓樓,到摩崖,到石窟,到碑林,我終於找到了你。”
“可你不該找我。”
“我已經找到你了。”呂牧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挨着冷娘坐了下來。
“抱着我。”
“啊?”
冷娘沒有重複這句話,她用的是動作,拿起呂牧的手環在她盈盈一握的細腰上,靠了上去。
“現在,你是我的,陪我在這坐一晚上,我就放過你。”
“額,要不然呢?”
“要不然我就告訴金勝男,你在這抱過我。”
“她已經知道了。”
“啊?”冷娘驚訝:“她允許你來亂搞?”
呂牧一笑:“她相信我而已,我已經對她說了,娶她是因爲愛她,也因爲命運安排的確要接受。而你呢,就是一個插曲,我呂牧這輩子……不是,是從小,我都在別人的擺佈中生活,我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主,現在我要做自己的主,先娶了她,然後做好我自己的事情,我就回來找你。”
“你真的喜歡我嗎?你應該是想騙我,不想讓我難過。”
“我說的是真的,跟你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很安心,我們只認識不到四天時間,但感覺就是感覺,無法用時間來衡量。”
情感中什麼都可以騙到自己,但自己的感覺是騙不到自己的,他現在心裡裝了四個人——路念慈,金勝男,冷娘,甚至有達婆。
但這四個人各有不同,他對她們的感情也不相同。路念慈給人一種動力,金勝男給人一種活力,冷娘給人一種安寧,達婆卻給的是色yu。
這也必然是男人的四種感情,而女人都很難單一,所以真的無法在女人身上看到這麼單一的特質,有的兼具寧靜和活力,但卻能激起人的動力和色yu。
她們四個,就是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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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一刻想到攜美走江湖。
現在他有很多事情非要做。
晚風習習,松濤一陣一陣的翻騰,鐘樓的大鐘也發出陣陣輕響,此情此景怎不令人沉醉?
呂牧真想歇一歇,今晚是他人生以來最舒服的一天,他怎麼能不感動?
冷孃的身體還是冰冰的,但已經不再顫抖,她似乎顯得有些快樂了,因爲她需要的並不是什麼承諾,也不是一直婚約,而是一個答案,呂牧給出的答案令她安心,所以她突然又想喝酒,她想把這種美好的情感再者一醉中達到永恆。
月色怡人,冷娘靠在呂牧懷裡。
她問:“你小的時候是怎麼樣的生活?”
呂牧想了想,道:“我從小就被視作妖孽,每個人對我都不友好。”
“你的確是妖孽,修爲這麼高,還是火禪,難免會有人嫉妒,但你的確到哪裡都作爲寶貝。”
“我只想做你們的寶貝。”
“貧嘴去吧你。”
“哈哈,我小的時候每天像個神像一樣被困在皇宮後山巨雕下的小佛堂裡,我坐在神龕上被檀香薰的快要死了,一羣老老少少在我不遠唸經,那種生活,你過一炷香覺得是新鮮,但是過十年呢?”
“我的父親被三大國師要挾,做不了自己的主,母親每天以淚洗面。三大國師要除掉我,所以我被父親送了出來,浪跡江湖,學會了坑蒙拐騙,你完全想象不到我人海中乞討騙人的樣子,
每當回憶的啥時候,都會涌出一股恨意,我恨我明明作爲一個人,爲什麼連一點自由都沒有,我在別人的追殺中來到這裡,遇到了一個純淨的女孩,我和她分離,我答應去找她。我逃到金鵬遇到金勝男,命運湊巧我們訂婚了。我還死了一次,現在我遇到你,我不希望看到你爲我難過的樣子。”
冷娘嘆了口氣:“原來你經歷了這麼多,我一度還以爲你是個到處留情的色鬼。”
“我是到處留情,但都是真情,我也色,因爲我不色,豈不是廢了,對吧。”
他笑着,突然摟緊了身邊這個涼涼的女子,後者立刻發出一聲驚慌的低吟。
“不要。”冷娘低聲道:“你抱着我就行了。”
“這樣就行?”呂牧微笑。
“嗯,你明天就結婚了,我們不能……”
她認爲這樣做真的有些太荒唐了,呂牧看着她,突然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無法接受,我剛纔說了那麼多,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是來和你偷情的,我只是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你面前,陪着你,至於做什麼,那就看情況了。“
“你想得美,什麼都不做!明天你和她想做什麼都能做,哼。”
“明天是明天的,我已經忍不住了。”呂牧忽然將她壓下,吻上了她圓潤小巧的嘴脣,他的手也不老實起來,然後……
松濤聲中傳來一聲嘶心的慘叫:“你幹什麼!”
“死淫賊,還想佔我便宜,我先把你廢了!”
“善了個哉,你們怎麼都喜歡攻擊別人下盤!”
“就攻擊你下盤,誰讓你不老實。”
“好好好,我老實,來我們繼續看夜景。”
“看你個大頭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