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無法奈何腳踏蓮臺的這個人,就算出刀也不見得就能必殺這個人,畢竟他有蓮臺,想一擊必殺,必須要將這燃燈十三法刀決再悟出一個筆畫出來,呂牧簡直要被怒火燒死,身後熊法一掌偷襲而來,呂牧借勢一腳蹬在他掌中,掌力直接擊碎他的踝骨和膝蓋,但他已經藉着這股力道躍向高空,刀決祭起,聖蓮刀一刀衝向天際。
黑夜忽然大亂,狂亂,暴亂!
空中那人驚呼一聲,一股鮮血灑了下來,天地忽然安靜,呂牧落在地上,右腿已經碎裂,這時熊法又來襲擊,呂牧忽然一個矮身抱住了熊法,禪火騰地一下冒出一丈,熊法的慘叫聲也隨之響徹曠野。
森冷的大地,可怕的人心,還有可怕的大戰!
楚歌疾掠而來,他和傀儡龍大聯手重傷了那老嫗,但因此逼得小靈禪師決定拼命。而這些都不在呂牧思考之內,現在熊法已經被他解決,他想的是mimi現在怎麼樣了?上面那人怎麼樣了?那一刀是否奏效?
忽然,空中陡起一陣怒聲和嘶聲:“斷我一臂,用命來償!”
好得很!
——就怕你不下來。
下來了!
下來的是一條手臂,來勢兇猛如天外之箭,被上面的一葉禪師用大法力射了過來,呂牧一刀劈開,怒道:“原來你是個縮頭烏龜,不敢下來與我一戰了!”
“烏龜是不會飛的,我不是,而且你放心,這悟道之氣能幫我快速踏進天人境,那時候缺了一條手臂又何妨。”
一葉禪師嘶着氣,明顯因爲被斷了手臂而痛苦,但火光又起,mimi再次大叫,呂牧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了,他回頭喝道:“楚歌,蒲團借我一用。”
楚歌自己都顧不了自己,那小靈禪師是這裡面最爲低調,拼起命來卻是讓楚歌都頭疼的角色。
“呵呵,老夫不必着急,等會兒就報斷臂之仇!”說完,他狂笑,就在呂牧幾乎絕望之際準備釋放他最後的底牌、那半卷卷軸之時上面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只見空中一葉禪師忽然栽倒下來,一條金光閃閃的腿從遠處伸來,一腳將一葉禪師踢翻。
呂牧忽然覺得有了希望,再往頭上看去,只見一葉禪師穩住身形竟然又踏上了蓮臺,驚訝道:“金身!”
“下來吧你!”一聲猛烈的怒喝響起,一葉禪師再次驚呼一聲疾墜而下,這次無論他怎麼穩也穩不住了,一個壯大的身影衝了過去,一拳將他轟出老遠,那人又追過去“轟”“轟”“轟”一拳接着一拳。
“mimi!”mimi從空中墜落,但呂牧腳骨已碎,正在恢復之際,稚嫩眼睜睜看着mimi落下,還好mimi只是一個木頭人,是摔不死的。但一雙金光閃閃接住了他然後收了回去。
“轟!”一葉禪師的身體又往這裡飛來,半空中一葉禪師還在掙扎,功力還在,他一掌依舊能打出數萬狂龍,但是這時,一道白色刀光暴起,數萬狂龍被刀光攔腰截斷,只聽一聲慘叫,一葉禪師的
左腿與身體分離,一個獨臂的高大身影拖着刀緩緩走來。
“我兒子你也敢燒?”
“你是……”一葉禪師正要說話,忽然覺得一道身影閃過,他身上忽然有數十道血泉噴射,他的膽子都快要嚇破了,眼前一個握着雙匕的婦人正在用森冷的眼睛盯着他。
“啊——”一葉禪師恐懼的大叫,他已經被四個不一樣的人攻擊了四次,而且那黑暗中還有不少人緩緩走來,那代表着噩夢還將繼續,這些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我不知道你抓的人是否真的有罪,但你犯的卻是是死罪。”說話的是一個瘦高的男子,腰間插着一把煉化護手的斷劍,他的身法也快到極致,在一葉禪師雙眼暴突的時候,他已經從龍大身旁轉了一圈,那人緩緩離開,身影顯得很孤獨。
“轟”“轟”“轟”
數百道陰雷伴隨着一聲聲慘叫,最後慘叫消失,可陰雷的咋相聲連綿不絕,血肉狂飛,終於安靜下來之後,一葉禪師還睜着眼睛,但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我留了他一口氣,有什麼話,你說吧。”高寵嘆了口氣:“我們就這一個兒子,差點就沒了,小先生你得負責。”
“多謝。”呂牧看着眼前一個個熟悉的身影,緩緩爬到一葉禪師身旁:“一葉。”
一葉禪師話都說不出來,他現在只有一腿一臂一口氣,全身多處炸傷,血流如注,慘烈之至,眼中的惶恐卻很旺盛,他看着呂牧,等待即將到來的死亡。
——死亡是一瞬間的事,但卻要經歷無數個念頭的恐懼,這是怕死的人最大的悲哀之一。
“你太貪心了,我已經放你們一馬了,爲什麼逼我殺人。”呂牧指的是剛纔一場大戰,他始終沒有動用禪火和最後半張卷軸,他心有慈悲,又不想徹底得罪天龍國,他的慈悲換來的是這些人的得寸進尺,他只好先殺了熊法。
他殺人,別無選擇;別人死,咎由自取。本就沒有誰對誰錯,這個世界的冰冷殘酷,陷入裡面的人都難免被天命所折磨,本就沒有誰對誰錯,錯的是遇見和一念的錯誤,終至大禍。
“你恨我?”
一葉搖了搖頭:“只恨……在利益……面前。”
“控制不住自己。”呂牧慘笑:“周仁那些人並沒有參與惡行,他們不該被捕,你們是錯的。”
一葉忽然笑了:“我知道,他們沒罪,我做的,事,不是,定罪。”
“那就讓定罪的人來!”呂牧冷冷一聲,已經表明了決心,即使是定罪的大將軍來又如何?他緩緩出了一口氣,【大涅槃經】運轉,傷體快速修復,右腿已經恢復了大半,但就在這時,呂牧用右掌抵住了一葉的身體。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的駐足,按道理來說,一葉差點在實質上傷害了mimi,衆人的乾兒子被欺負,而呂牧卻要救一個兇手,他們心裡不爽。
可他們知道,面前的人是誰,是呂牧老弟?是小先生?都不是。他是一個領導者,
而領導者所做的事情絕非胡來。
即便是早已停手罷戰的小靈禪師和受傷的龍樹婆婆也不太懂呂牧的意思,可慢慢地,他們都懂了。
“你們走吧。”呂牧緩緩起身:“我還是那句話,無意得罪貴國和貴國的高手,在下呂牧,接下來所說的話不代表夜叉國和金鵬國乃至我祖國飛天國的立場,僅僅代表我一人。”
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呂牧大聲道:“我無意得罪任何人,已經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管住自己的言行,倘若誰逼我,小衲要他此生永不得安寧!”
一葉奄奄一息,雖然命是救回來了,不修養個一年半載是無法行動的,呂牧轉過身,看向小靈禪師:“你看起來比較好說話。”
“看起來是的。”小靈一笑,只有楚歌知道,這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小靈禪師,纔是最可怕的。
呂牧道:“剛剛我說的話夠不夠清楚。”
小靈禪師小道:“一清二楚,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呂牧道:“請說。”
小靈禪師道:“不管你代表誰,你都是兩國的國師,你在天龍國做的一切都需要負責,這個枷鎖除非你卸掉了,否則就會跟着你,若引起生靈塗炭,生死國戰,你的兩位皇爲了天下大勢,不會保你,儘管他們對你十分重視,這你比我清楚。”
“我當然清楚。”呂牧笑了笑,笑中的殺機毫不掩飾。
——挑動戰爭又如何?
——除非那傳說中的大將軍殺不死,否則,天龍國的當家人就要換了。
“好得很。”小靈禪師禮貌的舉了一個躬:“多謝救我師兄,該有的謝意我一點不會少。”說完他環顧衆人,背後九環錫杖寶光瑩瑩,熠熠生輝。
“不錯,四位小涅槃修爲,其餘的修爲雖然只有開光高級,戰力卻堪比小涅盤境界,一羣英才盡收麾下,呂國師果然威風的很,告辭。”
“慢走!”司馬手軟緩緩走了過來,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有些人開始是可以惹的,後來就不能惹了,你記住這句話。”
“我一向記憶力不錯。”小靈禪師笑了笑,只有笑聲,沒有笑容,他將手一招,那蓮臺旋轉而來,一葉禪師被小靈禪師扶起坐上蓮臺,他又從剛纔的地上抓了一把灰,那其實是一把土,熊法已經被燒得連灰都沒了,但這總代表了一條人命。
接着,他扶起被呂牧燒成重傷的長老,和龍叔婆婆護着一葉禪師,四人漸行漸遠,在衆人的注視下,遠遠離開了,或許他們不會在出現,但當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就不止是這四個人了。
“這傢伙不簡單,總是給人一種神秘感。”司馬手軟皺了皺眉,趕緊跑到水無形身旁,只見mimi在水無形懷裡睡着,手臂和腿上多了一點重重的顏色,如同羊脂一樣,那正是被一葉禪師的羊脂火燒出的痕跡,好在聖嬰之體就算你用雷公電擊都不會傷到他,最怕的禪火只要不是將他煉化,緩個幾天又是生龍活虎,繼續摸摸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