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果然還是有些的,當三字金經文發出金光籠罩而下,配合大家的力量之後,那笑聲逐漸小了下去,衆人鬆了口氣,飛天王沉吟着,陷入了遙遠的回憶當中,妖嬈的臉上帶着着急,口中輕微的念着,斷斷續續,十分辛苦。
但就在這時,那陣笑聲便閉之前更加的狂烈詭異,陰風忽然颳了過來,捲起一陣陰溼的空氣,羅波臉色一變喝道:“大家趕緊分散!”
話音剛落,只見那之前探路的年輕人忽然發出一聲慘呼,雙腳開始腐爛,血流如注,腥臭非常,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消失,像是被什東西狠狠的抓起,露出森然白骨和血肉。
衆人哪裡顧得上他,有人狂奔而出,化作血雨崩開,昏暗的世界裡傳來了三聲淒厲的怪叫。
“殿下,怎麼樣了!”羅波縱使已經天人境界,碰到如此詭異的事情也摸不着頭腦,未知的東西往往都吸引人的好奇心,但也能害死人。飛天王妖嬈的臉上現在也鐵青起來,他已經找到了些記憶,但還不能完整。
一道血瀑從地底噴出,位置正在那塔下,在黑暗中發出腥臭的味道,雖然看不到是什麼顏色,但那種濃重的血腥味卻掩蓋不了,有的人忍不住伏在地上嘔吐起來,羅波詫異道:“壞了,沒有碑文鎮壓,他們要自由了!”
“看,血瀑中有東西。”
——那不是血瀑,是無數紅色的甲殼東西密集在一起,衝向天空散開,此時羅波終於鬆了口氣,既然知道作怪的是什麼東西,那就好辦了,他擡手間撐開一個光幕,口中念起了金經,雙手反轉不停,一隻博宇在天空罩下,所照之處,那些紅色的甲殼蟲開始着火。
驚險的事情似乎還剛剛開始,燃燒的甲殼蟲化作了一個個火色的幽魂飄了過來,似乎對那鉢盂有些忌憚,剛開始還是遲疑不前的,鉢盂籠罩下衆人鬆了口氣,只等待飛天王能走點運記住那該死的經文。
突然,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鉢盂罩下的金光忽然變成了紅光,一大片血水從地底冒了出來,噴灑出食人的甲殼蟲,最邊緣的那身纏鐵鏈的壯漢突然“哼”了一聲,一股黃氣從鼻孔裡鑽了出來,被黃氣所覆蓋的大片甲殼蟲立刻形神俱滅。
“鐵兄的開合兩氣又有進步,這次多虧了你。”羅波讚賞道,那鐵塔身材的男人名叫鐵巴,年紀並不小了,但修爲告絕絕不在這裡的所有人之下,只是來的時候受了些傷,這次情急之下只好動用他的一大密技“開合兩氣”在凝聚精神的地方修成了一黃一黑了兩道氣團,十分好費精神,本來帶着傷的他不得已用出,身上的傷又加上精神上的耗損,他也沒力氣表示對羅波的迴應了。
“老夫拖了大家的後腿了!”鐵巴濃密的眉毛一鎖:“羅先生,帶飛天王和大家走,這裡我來擺平!”
“鐵兄,你!”羅波情急道:“你還有幾條命!”
“還剩半條,
那又如何,你借我三個字!”說罷便衝向了塔下,一聲“哈”突出黑氣,所過之處掃開了一條道,急衝到塔下之後他便甩出身上的鎖鏈,碗口粗的鐵索也是一件法器,前後猶如兩條龍纏住了半截鐵塔,鐵索扛在背後,他暴喝一聲:“起!”
“轟隆隆……”半截鐵塔竟然被他扛了起來。上面的磚石塊塊滑落,半截鎮鬼塔被他負在了背後。
“先生,快!”
“你不要命了!”
“快!”
“去!”羅波無奈之下再耗了一成玄力寫下三字金經文打在了塔上,金光灑下,鐵巴如同金身羅漢,雙手託塔而起,身體和精神的耗損加上這瘋聖建造的鎮鬼塔,他的骨節發出噼啪的聲音,顯然是用盡了全力,渾身青筋暴突,血絲滲了出來。
“砰——”塔被拔下,那些怪東西全部噴了出來,肆虐在大地上,鋪了滿滿一層往前流動。但在這時,鐵巴已經託塔而起,三字金經發出攝人的光芒,鐵巴口中念出【九字殺身經】半截塔鎮在了上方。
“快走,我快頂不住了!”
“走!”羅波駕着飛天王,紅着眼看向身後……
不遠的黑夜裡,五個頭戴黑色斗篷的身影慢慢停住——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一撥人在不緊不慢的朝着鬼門關趕路,其中一人用一種帶着淡淡鼻音的聲音道:“沒想到他們裡面還有這等純正的小乘正宗禪武術,我還以爲整個八部中國的禪武者都是酒囊飯袋呢。”
“這片地域還是有不少厲害人物的,少主,那姓呂的小子就不錯,竟然耍得那飛天王一衆人差點死在塔下。”
“他倒是有點意思,以後免不了要會會他,那【十王經】大家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少主。那地方到底有什麼東西讓您這麼在意?”
“一個可以讓我們堂堂正正的回到屬於我們自己地方的重寶,能讓我們回去報仇的殺招。”年輕的黑影頓了頓,道:“走吧。”
“好,咱們去鬼門關。”
黎明,黎明之前。
呂牧一行人爬上沙丘,藉着天邊殘紅色沒出生的紅光,便看到了下方的一處關口。
沙漠中屹立着的一處關口早已經破敗不堪,但依然可以從散落的巨石和沙堆裡看出這關口的昔日輝煌,悠悠千古,無論是什麼總有消亡的那一天,有史可查,鬼門關之所以叫做鬼門只不過是因爲過了這關便是夜叉國的某個地界了,曾經也有數百萬生靈在這裡廝殺,沖天的吼聲和兵戈聲也曾經書寫了一段壯闊的歷史。
“這地方看似沒有什麼不同,只可惜當年我們在接引林死了幾個兄弟,便沒有鬥志,再也沒有往這裡來過,慚愧啊慚愧。”龍大嘆着氣,畢竟一羣血性的漢子因爲恐懼便停止了探索,這樣的事情是非常可恥的,現在有了呂牧在,他們便有希望一雪前恥,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堂堂正正的死,或者
成功回皇城。
“三十年了,這一條路,我們竟然走了三十年纔到,呵呵。”那帶着斗笠的老者苦笑着:“就算死,我也不想再後退半步了。”
“我們就去會會這羣大鬼小鬼。”高寵冷漠道,渾濁的眼裡似乎也有一點衝動。
“我希望我們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我一定拼盡全力,絕不拖大家的後腿。”呂牧帶着點微笑,但心裡已經有些小緊張了,踏進修煉也有將近十年光景,這是第一次冒險,而眼前的鬼門正是他冒險生涯的開始。
“你小子放心吧,有老夫在,還輪不到你出事。”司馬手軟垂着手,緊緊握住了刀,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心裡也許只有一把刀吧,如果說除了刀之外還能有什麼讓他拋卻生命,那就是信義了。
——他是呂牧的保鏢兼打手,這一點他很清楚,所以他要善始善終,一起來,一起回去。
衆人下了關,走進了這關之前,大家都把自己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可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就此發生。當大家從巨城穿過的時候,不但沒有什麼鬼怪,連陣陰風都沒有。
“再往前就出了金鵬地界,難道傳說中的屍皇領域根本就是個幌子?”
“這是咱們搜索的最後一個地方了,再沒有的話,也只能回去覆命了,難道三十年的堅守候只是一個笑話?”
“呸!媽了個巴子,你爹的鼻毛!”牛憤滑在了地上,垂頭喪氣道:“我們都是傻子。”
——大家的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真是沒辦法,唉。
呂牧也拿他們沒辦法,畢竟自己只是剛剛來到,人家畢竟帶着使命尋找了十幾年,又等了十幾年,那種心情他只能理解,絕體會不到。
“大家。”呂牧沉聲道:“屍皇領域若那麼容易找到,你們也不會找了三十年,如果沒有這片地方,爲什麼會有人傳說?爲什麼兩位皇者只剩下一副行屍?大凡鬼怪的地方總是不尋常的,白天看不到,咱們還有晚上,月缺看不到,咱們就等月圓。真的沒有,咱們一起回去,也算是圓滿完成任務,請大家相信我一次,今晚若沒有結果,咱們就撤。”
“小先生,這件事本來就與你關係不大,你還年輕,有巨大的潛力等待開掘,我們幾把老骨頭已經累了,不想離開了,你請便吧。”斗笠老者垂首,說不盡的淒涼,烈日下,他捲起的袖子露出結實且乾瘦的手臂,握緊了拳頭,青筋爬滿了雙臂,這雙胳膊畢竟老了。
他繼續道:“這已經不是皇名了,人生有幾個三十年,修爲到了小涅盤便是走了一次鬼門關,我們恐怕都走不動了,死且死了,沒什麼好掛念了,真的累了。”
呂牧能說什麼,他只有嘆息,看着衆人頹然的模樣,呂牧忽然道:“誰說這跟我沒有關係的。”
衆人沒有再理他,呂牧吸了一口氣,大聲道:“我要抓住屍皇,我要煉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