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理解這個夢境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但是它就那麼實實在在地出現了,並且是再次出現,就和上一次出現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就連所有的細節,都是那麼相同。
季若愚不知道這是意味了什麼,只是陸傾凡醒過來了之後,將她摟進懷裡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彷彿所有的害怕瞬間消失了一般。
季若愚終於是伸手將他的脖子摟得緊緊的,“你別離開我……傾凡,別離開我,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傾凡哄着她,“那只是噩夢而已,都是做惡夢,別害怕,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呢。”
陸傾凡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放心吧,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就在這裡陪着你。”
而季若愚一直猛烈地搖着頭,“不,不,傾凡,我真的有不好的預感,我很害怕,一定有事情要發生,一定……”
她話還沒有說完,陸傾凡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季若愚似乎還沒有察覺到這些變化,因爲她已經哭得肩膀顫抖。
渾身顫抖,或許也正因爲是這顫抖,讓她忽略掉了眼下顫抖着的,不止是她自己的肩膀和身體而已,而是整個地面,都在顫動着。
“怎……怎麼了?”季若愚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麼?傾凡……這是什麼?”
陸傾凡幾乎是瞬間就翻身下牀,然後動作迅速地將季若愚抱了起來,“是地震!若愚,快起來!”
季若愚從牀上起身的時候,才察覺到房子震動得有多強烈,遠比自己肩膀和身體因爲哭泣的顫抖要來得強烈多了,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害怕來。
似乎是要發生什麼,她已經意識到了,所以她緊緊地抓住了陸傾凡的袖子,想到了那個夢境,不想的預感似乎是真的成真了,她很害怕。
房子的震動已經更加劇烈了,陸傾凡知道陸氏建築所開發的房產從來都不會偷工減料,更何況是這麼高檔的樓盤。
但是眼下房子卻依舊是這麼劇烈的震動着,放在牀頭櫃的水杯已經落到了地面上摔得破碎,陸傾凡只來得及抓起自己書桌上的錢包手機和車鑰匙,然後一隻手緊緊地攬着季若愚,朝着樓下走去。
樓梯是很危險的地方,對季若愚來說是這樣,她現在肚子比之前要大了一些,而且樓梯震動得厲害,陸傾凡擔心她沒辦法穩妥地走下樓去,於是一直緊緊地扶着她。
“小心,慢慢走,不要害怕,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
季若愚只覺得也不知道是因爲這地面的抖動還是自己的害怕,她的身體抖得也很兇,在陸傾凡的扶持下,好歹是下了樓梯了,考慮到這個情況,陸傾凡心中開始有些埋怨自己把臥室放在二樓究竟是不是正確。
兩人就這麼衝了出去,陸傾凡只來得及在門口的衣掛上取下了自己的一件大衣,兩人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就直接跑進了院子裡。
一切都那麼讓人恐懼,沒有經歷過地震的人恐怕永遠都沒有辦法理解和感受這些,站在地面上,感覺整個大地都在搖晃。院子裡頭種的樹木枝葉都在擺動着,外頭是刺骨的寒風,吹得樹葉更加嘩啦啦的響動。
季若愚覺得很冷,她光着腳踩在地面上,彷彿每個毛孔都打開了,在吸收着冷空氣一般,渾身都冰涼。
陸傾凡也穿得很少,就是一件棉質的單薄睡衣,只來得及拿出來的那件大衣是他的呢子大衣,他將那大衣罩在了季若愚的身上,然後就低頭看到了她光着的腳,踩在地面上,凍得有些發紅。
陸傾凡眉頭皺了一下,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切,“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給你拿鞋子。”
鞋櫃就在門口,拿雙鞋子不會費太多時間並且也不會有太多危險,陸傾凡心中這樣盤算了一下,可是季若愚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別……傾凡你別走,求你了。”
陸傾凡看着她這副模樣,想着她先前說的那些話,做的噩夢,他甚至都開始有些相信她的夢境是不是真的有些原因了。
他能理解她的害怕,終於是沒有繼續嘗試,而是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讓她雙腳離開冰冷的地面。
“那走吧,我們去齊川和莊澤那邊看看,他們應該也已經出來了的,別害怕。”陸傾凡的聲音聽上去很沉穩,這是陸傾凡想要帶給季若愚的感覺,其實真正遇到這種天災時,又有幾個人是真正不害怕的?
一路上陸傾凡都在撥打電話,他抱着季若愚,而若愚拿着手機給他撥號碼,好在範雲睿的電話是已經打通了,他們那邊情況還好,大院裡頭的人基本都已經從睡夢中驚醒,聚集到了樓下來,沒有什麼危險。
季予和齊美雲那邊也已經電話打了過去,他們的房子纔是陸傾凡最擔心的,舊城區的老建築,可經不得幾下搖晃的。
好在兩人也沒事,算是萬幸。再然後,他們就已經看到了其他房子裡頭走出來的人們,並且他還看到了慌慌張張就穿着一條吊帶睡裙冷得在風中發抖的屈文豔。
而齊川和安朝暮還有莊澤和汪清若也都已經走了出來,看到陸傾凡他們走過來,馬上就迎了上來,大家都更擔心的是季若愚的情況。
“若愚,傾凡,你們沒事吧?還好嗎?”
陸傾凡點了點頭,看向莊澤的時候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你頭怎麼了?”
莊澤額頭有血滴落下來,他隨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看着指尖的猩紅,“喔,應該是從牀上翻下來的時候撞到牀腳了吧,阿川剛看過說不嚴重,皮外傷。”
陸傾凡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齊川腳上的拖鞋,“把鞋脫了。”
齊川很自覺,馬上就把鞋子脫掉了給季若愚穿上,大家這纔開始擔心起來,這要持續多久,這場驚惶的天災。
齊川的眉頭皺了起來,“傾凡,我想,我們可能會很忙,非常忙了。”
季若愚惶惶地瞪大眼睛看着陸傾凡,難道自己不祥的預感就是預知了這個地震麼?可是爲什麼,她的心裡卻依舊因爲那個夢境而慌張,絲毫都沒有緩解片刻。
真的,只是因爲這個地震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