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從來沒有想過言辰會承認自己,承認這個事實,所以聽到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季若愚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詫的表情,然後就這麼訥訥地站起身來,走到言辰的面前去。
她輕聲問了言辰一句,“你還好麼?”
而言辰臉上是那麼好看的笑容,他就這麼擡手輕輕搭上季若愚的肩膀,“死不了就還好,別擔心。不過還是得謝謝你的,要不是你怎麼都不同意讓我發那個什麼倒計時日記,恐怕我現在就要出醜了,時都倒計了,人卻沒死……以後也不用混了。”
言辰說着笑了起來,季若愚看得出來,雖然他笑得有些許勉強,但是並不是違心的笑容。
陸傾凡坐在那兒說了一句,“好了別煽情了,趕緊坐下上菜吧,她坐了這麼長時間飛機都在睡覺也沒好好吃個東西的。”
合着陸醫生就是擔心餓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齊川去叫了服務員過來點菜,沒過一會兒,菜就都上齊了。大家吃着聊着,只覺得彷彿時間都過得快了許多。
大家都兩兩成雙地坐着,只有莊澤,因爲汪清若沒來的緣故,所以就和言辰坐在一起,吃飯時,言辰的一直吃得不多,因爲大病剛愈的緣故,所以胃口並不是特別的大。
他轉頭看着莊澤,低聲問了一句,“怎麼樣?你幫我約到他了麼?”
莊澤知道言辰心裡頭目前最急的事情就是這件了,於是眉梢輕輕挑了一下,“我辦事兒你放心,你現在可是陸傾凡的大舅子,我是怎麼都不能怠慢的。”
他說得調侃,但是聽了他這帶着調侃味道的話,言辰倒是稍稍放下心來,莊澤做事情向來說到做到,這一次言辰託他幫忙,他應下來了,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言辰已經不止一次嘗試過約宣紹卿了,只是每一次去他公司,所得到的答覆都是……不好意思,宣總不在。不好意思,宣總出差。不好意思,宣總今天有日程已經出去了,請問您有預約了嗎?
言辰已經沒有辦法了,他總要聯繫到宣紹卿,他總要找到宣卿然的。所以宣紹卿的態度讓言辰束手無策,只能求助於莊澤。
而莊澤也不愧是Jian商,在聽到言辰的拜託之後,直接就眉梢一挑側目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等你病好差不多了,打算籤我公司幾年?”
很顯然,言辰給莊澤的答案是很讓莊澤滿意的,那麼自然而然,莊澤辦這件事情,也很讓言辰滿意,他倒是沒有約到宣紹卿,主要是考慮到宣紹卿的情緒,莊澤怎麼都怕若是言辰和宣紹卿見面的話,恐怕會直接好好挨一頓揍,而且宣紹卿似乎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爲了保住自己的那點理智,他是一點兒也不願意和言辰見面。
就算是和莊澤坐在茶館裡頭喝茶的時候,宣紹卿說到這個問題時眉頭也是皺着的,他看着莊澤,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悅,“你竟然來給言辰當說客了?我和你說我真不會見他,我一見他就來氣,我已經夠忙的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你也別來問我的口風什麼的了,我不會說然然去了哪裡的,莊澤,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妹妹呢?你會怎麼做?”
莊澤是個Jian商,從來不玩換位思考這一套,一換位就賺不到錢,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幹嘛要自己妹妹躲起來暗自神傷?原本言辰就欠宣卿然的,讓他去彌補有什麼不對?而且他還是那麼主動想要彌補,何必棒打鴛鴦,說不定真的能成呢?
宣紹卿的思想就是受那從小的教育,弄得有些太不開化了,所以莊澤懶得跟他扯那麼多,直接丟出一個籌碼來,“我和你說明白了,和陸非凡作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至於安朝夕現在在哪裡,你雖然可以裝不知道,裝沒這件事情,但我是知道的,你說如果我和陸非凡說了這事兒,會怎麼樣?”
宣紹卿面色稍稍僵硬了一下,好半天才說了一句,“這次原本就是陸非凡的錯,怎麼?就許他陸非凡犯錯,朝夕連點脾氣都不能有了麼?”
宣紹卿對安朝夕的想法,莊澤不是不知道的,他身在這個圈子裡頭,自然是知道安朝夕的Xing子在這個大染缸裡頭沒有被污染是有多麼難能可貴。
只是……
“她當然可以有脾氣,她可是猴子,沒脾氣不鬧騰就不是她自己了,只是她有脾氣歸她有脾氣,總歸是他們夫妻倆的事情,你和顧詠炎瞎摻合什麼勁兒?陸非凡自然是不能把自己老婆怎麼樣了的,但是你和顧詠炎確定要把矛頭拉到自己身上來麼?雖說民不和官鬥,但是陸非凡是陸氏,而你父母只是外交官而已,還不是國家主席,再說了,你也是在這圈子裡頭的,你確定,有陸氏那麼大的一個樹敵,你真的吃得消麼?”
莊澤說話從來都是這樣的,一針見血。宣紹卿聽了這話之後,面色沉了下去,終於是沒有繼續再說這件事情,只低聲說道,“然然在日本大阪。他要是想去找,就去找吧。只是,雖然我不會和他見面,但是你還是告訴他吧,這是然然的原話。”
宣卿然的原話是很簡單的,不要因爲愧疚,不要因爲虧欠而想去彌補她什麼,她並不覺得言辰欠自己什麼,如果……如果他有除了虧欠和愧疚之外的情緒,那麼再來找她吧。
“這是她的原話麼?”言辰輕聲問了一句,眼神有些深沉,而莊澤聳了聳肩膀,“是不是我也不知道的,只是紹卿就這麼說的。”
“大阪麼?”言辰反問了一句,莊澤點了點頭,“嗯,是在大阪,紹卿這個妹妹其實厲害得很,她起碼精通五國語言以上,她初中的時候,日語和韓語的水平就已經很高了,英語自然是不在話下,而高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習第四門語言了,再加上還有後頭的大學四年,她就是個語言天才,我都懷疑真要讓她去學,鳥語都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家裡原本就是打算讓這兩兄妹繼承衣鉢的,當外交官,現在很顯然,只有宣卿然一個人,走上了這條路。”
“莊澤。”言辰聽了這些只是叫了莊澤一聲。
“嗯?”
“我不是要籤你公司下面麼?有的事情你們還是得管我的,所以,去日本的簽證,你能最快多長時間給我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