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可能,這種方法我們早就試過了,蟑螂也不是小角色呀。其實我也不是蠢人,你們看我像嗎?”釘子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種憤慨,“生意上的你來我往總歸是生意上的事,再怎麼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些東西是不可避免地。今天仇敵明天夥伴的事情見得多了,也做得多了,換一個人我也許也不會這麼激動。”
“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從良偌大一個別墅,裡面竟然連一個女人都沒有,這是爲什麼?”釘子仰頭將一瓶紅酒完全乾掉,接着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吃驚的話:“因爲,從良這輩子唯一愛的一個女人,死了!死在了從良,也就是那邊現在正在坐着喝酒談笑的男人的懷裡。血,全都是血,流得滿地……流得滿地……”釘子的語聲慢慢地低沉了下去,帶着輕微的嗚咽。
“這一切,都是那個蟑螂乾的?”聶如龍的語聲裡,罕見地帶上了一絲肅殺的味道。
“不是一個女人,是兩個。”四眼的眼睛也變得紅紅的,“老大,釘子的一個小妹也是那次死的。”看了看釘子可怕的眼光,四眼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上次從良喝醉的時候,在他房間裡,迷迷糊糊地和我說了很多話,所以我才知道的。”
“到底怎麼回事?”聶如龍有些坐不住了,兩條人命啊!
“說來話長了。”釘子雙手抹了抹臉,擡頭說道:“當年從良收了那家瀕臨倒閉的國營廠子,費盡心力慢慢搞了起來,一年之後局面開始扭轉,三年以後就在業內有了一定的名氣。就在那段關鍵時候,一場不可避免的商戰到來了。幾方勢力互相傾軋,比拼,幾乎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幾乎在最要命的時候,從良都沒有向我提出哪怕是一次要我幫忙的請求。他的性格我太清楚了,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的敵人卻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和從良的密切關係,居然派遣了商業臥底到了我的公司。”
“他們顯然並不滿足於吞併從良的勢力,爪子已經伸到我眼皮底下來了。發現這件事純粹是偶然,那天公司要過戶一筆數目不大的資金給下面的運營部,本來這事我根本不過問的,剛好負責那筆資金的是一個新來不到半年但是表現卻很優秀的小女孩,我就過去裝作鼓勵員工的樣子詢問了幾句。哪知道她見我過去的時候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我想可能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吧,就詳細地詢問了一下。越問她越慌亂,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問着問着問出了大事,帳目數目和往來情況沒有絲毫的問題,只不過公司的低層帳目和往來,以及經常接觸的這些人等,全都被這個女孩做了細緻的記錄,彙報給了‘老闆’。”
“以後的事情,我沒有再追究那個女孩,只是覺得,一個剛剛入道的年輕人不應該就這麼被廢了,所以狠狠教育了一通之後,我依然把她留在了公司裡,不過爲了她的安全,我把她的位置調到了外地分公司。那個女孩也非常爭氣,後來一直做得很好,甚至幫助公司提升了一定的知名度。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孩家是在偏遠的農村,家裡很窮,高中畢業後她就出來打工了,一個人在外面很是困難,出於同情吧,所以我就認了她做妹妹。後來,有一天她突然驚慌地跑來找我,說‘老闆’的人找到她了。”
“據她說,他們這些人都很怕那個‘老闆’,因爲曾經有兩個人背叛了他,結果死得慘不忍睹。而就在那個競爭最激烈的時候,從良被捲入了一起惡性殺人事件中。從良在一個下午接到了匿名電話,告訴他說他的女人小桃有危險。從良聽了將信將疑,於是給小桃打電話,可是沒人接,於是從良火速趕回到家裡。推開臥室門的一瞬間,發現牀上血肉模糊的一團,從衣服上勉強可以看得出來是小桃。而旁邊的影碟機裡,居然還在響着一聲又一聲地**。從良的心立刻冰涼,可是事情還沒有完,不出十分鐘,警察就已經出現在了從良的樓門口,從良被帶走了。指紋,影碟,屍體,包括事後在屍體中提取的化驗證據,小桃在死前進行了服食毒品和激烈的性活動,於是從良性虐殺的名號就坐實了。”
“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我纔在從良鄰居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經過,於是我平生第一次爲了一件事向老頭子求了上籤。就算是這樣,其過程也是極爲艱難,因爲對方几乎已經把事情全部做到位,口袋已經紮緊,再想解開難比登天了。還好,後來我找了一個極爲有名氣的驗屍專家,提取了殘留在屍體中的**,結果驗證之後發現,**的主人並不是從良,這樣,事情纔開始緩解了下來。”
“之後幾經周折,纔算查清楚了案件的來龍去脈,一個叫李滄健的商業敵人爲了打擊從良,先是用**迷昏了小桃,然後做下了令人髮指的惡行。李滄健被判了死刑,但是是緩期執行。可是李滄健和從良往日雖然有些仇怨,卻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恨,經過我們調查發現,原來李滄健早就被這個蟑螂給收買了,半威逼半利誘,使他做出了這樣的事。就在我殫精竭慮爲了從良的事跑前跑後的時候,忽然間發現了我公司的那個女孩失蹤了。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距離事發當天足有三天的時間了。她的好友交給我的,只有這個東西。”釘子說着,從懷裡摸出了條銀白色的手鍊。
聶如龍看着釘子痛苦的表情,再看看那條閃着亮光的手鍊,回想起與從良和釘子呆在一起的種種,忽然間明白,那個原來作爲商業間諜的女孩,恐怕早已經在從良的心裡紮了根。怪不得釘子和從良這樣的商業大佬,居然一個一個的都過着單身漢一樣的生活。“那個女孩叫什麼?”
釘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她叫白雨。”
包間裡一時間靜得可怕,剛剛釘子敘述的事情給幾個人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震撼,包括經歷過很多仇殺的嫣嫣,臉上都顯出了痛苦的神色。剛剛進入戀愛階段的女孩,恐怕最能直接而深切地體會到失去愛人那痛苦的滋味。
“如果是這樣,從良應該不會去和這種人有什麼牽扯,難道他真的是找到了很好的機會,可以置敵於死地?”聶如龍試探性地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