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道初成,還在努力地完善着各項法則,所以每次化形天劫都各不相同。
此次二獸同時化形,又爲母子,所以天劫威能自然呈幾何倍數增長。
“咔嚓”
方圓十里皆在天劫籠罩之下。劫雲還在不斷的聚集,吞吐着閃電。終於擴張到二十餘里的時候停了下來。
“娘,是九九天劫!”李清泉聲音中有一絲凝重。
“嗯!小二,集中精神。區區九九天劫而已,有什麼可怕的!”李嫣然安慰着兒子。
“轟”劫雷紅光閃動,猛地劈了下來,而且是一下兩道。
“着”
李嫣然輕嗤一聲,兩道青光自口中射出,看其形狀,像極了兩根竹子。
竹子像一支飛箭,嗖的衝向了劫雷。
“嗤……”
刺耳的聲音劃破空氣,兩道劫雷與綠竹同時消失不見。
“咔咔,轟”
用同樣的方法,二獸度過了一道道劫雷。一直捱到了第八十道劫雷。
此時的劫雲不斷的收縮聚攏,而李嫣然二獸由於不斷的使用術法,還要開啓元氣守護自身。自身真元急劇消耗,已然所剩無幾。
到底是沒有爭鬥經驗的妖獸,如果是一隻普通的金仙級妖獸,此時雖然不見得能淡定自然,但是亦能留有餘力。
“小二,怕嗎?”李嫣然伸出巨爪拍了拍李清泉的頭。
“不怕!只是以後不能和哥哥在一起玩了!”李清泉眼中流露出一絲黯然。
“轟!”
終於最後一道劫雷,夾雜着無限的威能向着二獸劈來。
“吼!”突然,一聲巨吼自二十里開外傳來,竟然壓過了劫雷的轟鳴。
再看天上的劫雲,竟然煙消雲散。
一道道金光覆蓋在李嫣然二獸的身上。二獸的身軀也隨着金光的收縮而漸漸變小,不斷的向着中間聚攏。
須臾之後,金光散盡,露出了裡面的身影。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溫庭筠綺靡的筆風,恰恰刻畫出了李嫣然此時的風情。
一襲淡粉的短衫,下配雪色的羅裙,齊腰的秀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這樣的美人,簡直是世間的奇蹟。
再看李清,。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羣的英姿。
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一雙像朝露一樣的眼睛,清澈見底。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緊緊地抿着,渾身洋溢着一種陽光的氣息。
李清明人立而起,邁着輕巧的步子走向二人。
“娘,小二!恭喜你們化形成功,修道初成!”李清明躬身稽首。
“耶?大哥,我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副醜樣子!”李清泉摸了摸齊腰的長髮。
“啪!”
李嫣然輕拍了一下李清泉,嗔笑道:“傻小二,這纔是最適合修道的先天道體。”
李嫣然彎腰抱起李清明,朱脣輕啓:“小大,你怎麼還是這副樣子?我們藉助你的功德慶雲都能得成金仙,你怎麼還是不得化形呢?是不是修煉出了岔子!”
“娘,沒事,順其自然吧!”李清明摸了摸李嫣然的秀髮,道“修道講求的是順其自然,不能急於求成!對了,娘!我想去探一探那竹林。”
“大哥,那多危險,還是別去了!”李清泉滿臉擔憂。
“噝”
李清明從李嫣然的肩膀上蹦到了李清泉頭上,抓着李清泉的頭髮就是一陣撕扯,道:“別看我身子小,我好逮也是太乙玄仙。比你的功力只高不低。”
……
萬竹林。
這竹林果然詭異,初入陣法。整座陣法就自然運轉,也不知是以何物作爲陣眼。
“嗖”一根竹箭衝着李清明當胸刺來,李清明並不想以控竹之法破除此陣。
遂腳踏七星步,輕巧的躲過了竹箭。
“嗖嗖嗖”一連串的竹箭破空襲來,密密麻麻,阻斷了李清明所有的去路。
“起”
李清明輕喝一聲,雙爪輕臺,一根根土刺從地表突兀出現。
“去”
每一支土刺對應一根竹箭,竹箭與土刺根根爆裂,相互抵銷。
李清明抓了一把土繼續前行。
“哐當”
天上傳來輕響,一隻由萬根利竹組成的囚籠朝着李清明當頭罩下。
“嗤”
囚籠落下,李清明深深的吸了口氣,看着眼前已被煉爲法寶的囚籠,後怕不已。
“虧得我身子小。這佈陣之人,恁的陰險至極。竟然把這萬竹都煉化爲了法寶。”
想到此,李清明把手中的泥土向着身前的囚籠一揚,原本微小的灰塵,在飛起的一瞬間,驟然變黑變大,周身纏繞着點點電光。
低沉的爆裂之聲從塵土飛揚中傳出。
瞬間,整座囚籠從上到下,四分五裂。
竹子變換着陣形,呈三層。
最內層的竹子呈藍色,寒光幽幽,顯然劇毒無比;第二層竹子似狼牙棒,竹節上倒刺根根聳立;第三層呈八卦排布,八個方位各有一株紫色竹子,鎮守一方。
李清明苦着張小臉,道:“這到底是誰布的陣啊?別說準聖了,就是亞聖進來不死也得蛻層皮啊!”
李清明苦苦一笑:“看來不用控竹之術是不行了!”
“控,竹遁!”
李清明手掐着玄奧法訣,輕喝了一聲。
“刷”
最內圍的藍色竹子,齊齊一顫,而後齊刷刷的遁入地底,整片地面呈現出詭異的深藍色!
伸爪摸摸狼牙棒似的第二層竹子。李清明手掐法決,雙爪上擡。
“控,凌空!”
那第二圈竹子竟然盡數抽風似的打着擺子,向李清明後方疾射而去。
走出了第二層,第三層可不是那麼好過的。如若沒有理清這九宮八卦陣,就貿貿然使用控竹之術,那可這輩子就出不去了。
“哎,無法!”鬱悶無比的李清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言自語道:“這陣道我亦不曾研究,看來還得在這陣中待上一陣子。也罷,正好研究研究這陣之一道,以後或許會用到也尚未可知!”
陣中歲月不可計,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趴坐在地上的李清明一陣大笑:“從正東‘生門’打入,往西南‘休門’殺出,復從正北‘開門’殺出,此陣可破矣。哈哈哈哈!”
“控,萬竹”
隨着李清明的手勢,陣法不斷移動,入‘生門’,斷‘休門’,出‘開門’。
此陣破矣!
破陣而出的李清明,看着身前萬竹陣感慨萬分。再觀空中的主陣之物,更是口水橫流,正是:
“乾爲天,坤爲地。乾以易知,坤以簡能。圖名乾坤,包天裹地。掌控陰陽,咫尺天涯。”
……
李清明鼓動起全身真元,雙眼緊緊盯着空中的乾坤圖。
以乾坤圖爲中心,周圍的鮮嫩竹子,呈周天星斗之勢,細密的星光自碧綠的天際傾瀉而下,迷迷濛濛。乾坤圖如一副畫卷,上面鐫刻着山川河流、花鳥魚蟲,似囊括了整個大千世界。
“又是陣法!這次又是什麼陣?”低頭細細觀察着陣法,李清明的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以乾坤圖爲陣眼,三百六十五株粗大的毛竹爲根,一萬四千八百株斑竹爲幹,萬株刺竹爲枝葉。以接引周天星辰之力聯繫在一起。
“周天星斗大陣!”李清明眼珠子都突了出來,“此陣不是被刻錄在河圖洛書之上,後被帝俊於天庭之顛領悟而出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座小島上?”
搞不懂的李清明,決定以身試陣。
踏入此陣的李清明發現,這周天星斗大陣沒有陣法空間的存在。陣中的竹子吞吸着星辰之力,緊緊鎖定了自己。
深吸一口氣,李清明腦中急劇搜索着有關陣道的內容。
半晌,李清明猛地昂起了頭。身子眨眼之間膨脹起來,五米、五十米,直到五百米才停止下來。
彷如巨獸的李清明,仰天嚎叫了一聲:“控!萬竹歸宗!”作爲主幹的斑竹,“嗖嗖嗖”連根拔起,衝向中間的李清明。在其身前不斷收攏,聚集。漸漸的越變越多,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清明已維持不住那龐大的體型,復又變成了拳頭大小。身前只剩一節通體翠綠欲滴的斑竹,泛着淡淡的銀光。
“好!沒想到法寶還可以這麼煉……隨便指揮指揮竹子就能練就一隻威力不俗的後天靈寶,還內涵小週天星斗大陣,此後,你名‘綠竹’!”興高采烈的李清明,擡頭望着幾欲掉落的乾坤圖,狂喜的一撲而上。
失去了控陣之能,又無人掌控的乾坤圖無力的掙扎了兩下,就靜靜地躺在了李清明的手中。
李清明迫不及待的祭煉起了乾坤圖。
……
時間過得很快。自那日祭煉完了乾坤圖,李清明就和李嫣然母子二人在這萬竹島安營紮寨。
每日裡在島上佈置佈置陣法,打熬一下法力,偶爾修煉一下法術,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這一日,護島大陣不斷的震動。
李清明趴在弟弟李清泉的肩頭,打開護島大陣。淡淡的望着站在天空中的三名道士:
當中一位老者,身穿月白色道袍,上面繡着一副太極圖。滿頭的銀髮被一個紫金道冠緊緊地豎着,臉頰紅潤,長長的鬍鬚垂到了胸口。左手持一柄白色浮沉,坐下是一扳角色青的山羊。
老者左側爲一中年,青袍裹身,髮髻鎖發。腳踏草屢,花白的頭髮同樣被一紫金道冠豎起。臉如冠玉,雙眸溫和。左手持一古樸小幡,頷下飄揚幾縷青絲。坐下是一鹿角鹿耳,馬面牛蹄,駝身驢尾的奇形怪物。
老者右側則是一名青年,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脣,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烏髮披散着,身後揹着一把長劍。坐下是一獨角色白的奎牛。
李清明跳下李清泉肩頭,雙爪抱拳,躬身稽首道:“不知三位道長何故擊我萬竹島?”
老者左側的中年,饒有趣味的看着李清明,道:“貧道日前心血來潮。推算此地有與我有緣之人,心中悸動之下,遂一路向南,行至此島,以力擊陣。想以此法引出此島之主,以解貧道機緣之惑!”
“哦?不知三位道長名姓?晚輩貓熊一族李清明,此爲家弟李清泉!”李清明心中雖然猜測出這三人是誰,但還是輕問出聲。
“呵呵!李小友不必多禮。貧道名爲原始天尊,號玉清道人;當中之人爲吾之大兄,名喚老子,號太清道人;那青年爲吾之三弟,名喚通天,號上清道人!”原始天尊嘴角含笑,語氣淡然。
“真是失敬啊!沒想到是三清真人。”得到肯定答覆的李清明,內心激盪,打定主意要抱緊三清的大腿。
“呵呵!小友也很有意思,竟然知道吾等三清。”老子開口道“想吾兄弟三人,雖遊歷洪荒,但名聲一直不顯。不知小友從何處聽聞吾之三人?。”
“呵呵……?”
李清明輕笑兩聲,亦不回答,只是在心中不斷腹誹:“聽這三人的口氣,我可能會成爲原始的弟子啊!後世不是傳聞老子和原始並不待見妖族,稱其爲‘溼生卵化之徒,披毛帶甲之輩’!特別是原始,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搞的自己兄弟都教散人亡的。難道後世傳言有誤?”
“李小友有所不知!自我三人化形而出,得天道眷顧。但凡遇險之時心中皆有所感應。前段時日,不知爲何,感應突然失效。一位名叫羅睺的道人,欲吞噬我三人本源。當事時,一麻衣老者出手相救吾等!”
原始天尊手捋鬍鬚,淡淡地說道,“臨走之時,那老者特意叮囑。說吾有一機緣,就在南方。故此,吾兄弟三人一路向南,直至行至此地,貧道心中的悸動才終停止。”
“原來如此!”李清明面含微笑,心中卻是驚懼萬分:“老者?難道是鴻鈞?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難道我穿越成妖亦是鴻鈞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