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東山城的旗
兩人站在城牆上,齊方還在回想着那個並不標準的軍禮,那個將拳頭放在胸膛動作動作,感受着自己心臟跳動的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喚醒了齊方心中久違的的信心和熱血,這種感覺似乎讓齊方有些着迷。
幾隻烏鴉盤旋在天空中,幾聲槍響,將齊方拉回現實,也擊落了那幾只盤旋的烏鴉,槍響還是給毫無準備的齊方嚇了一跳,畢竟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也許一生都不會聽到真正槍響,顯然,齊方以前便是這種人。
方明看到了齊方的反應,簡單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齊方也沒有在意自己的反應,轉頭看向城外的景象:那幾只被擊中的烏鴉疲弊的雙翅已無法在煽動。它顫顫地撲凌了幾下,便直直地墜落下去,掉在被血液浸透的土地上,鹹腥的氣息撲天蓋地般罩住了它,冰冷地截斷了生命的氣息。突然,幾隻遭受變異的野獸掠過荒地,本能地避開下方的血腥味,另外幾隻沒有靠近城牆的烏鴉,嚎叫着,徒留下串串悲鳴。
城牆下的機械殘片,和斷裂的槍支,還有異獸的屍體,滿目都是荒涼……被血液滋養的花草,格外的妖冶。這一切都在震撼着齊方的心神,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歷。
他已經不知道被這個世界震驚了多少次了,現在的場景,無疑在提醒着齊方,他是一個外人,不屬於這個世界,蒼山如海、戰地紅花。這是他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產生了疏離感。
方明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這種反應,只是自顧自的欣賞着眼前的場景,對於一個在戰爭中成長起來的人,這種場景,纔是方明所習慣的,進入空窗期產生的休息的疲憊感,被整個場景沖刷的一乾二淨,這是屬於這個時代的強心劑。
齊方主動向前走去,方明跟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繼續向前,不一會方明便停下了腳步,擡頭向上空眺望,齊方也擡頭向上看,一座屹立在城牆上的高樓,還有一面戰旗,即使在樓下也能看到那面玄青色的戰旗,那面旗幟上面只有寫着一個大字:“戰”透漏着無盡的鋒芒……
兩人開始向上攀登,“這面旗,是當時哪位橫空出世的偉人留下的,第一位偉人將人們安定下來後,第二代便將他留下來的這面旗幟作爲進攻的信號,在那一代人的眼中“戰旗到哪裡,我們就打到哪裡。這面旗幟便是他們的信仰,一直屹立不倒,後來,東線戰役開始,這面旗被插到東山城的城頭,便一直在這裡,未曾後退一步,無論多麼洶涌的獸潮,只要這面旗還屹立在這裡,這座防線都未曾崩塌,”方明開口說道。
齊方感受到他現在沒有了之前搞怪的那種態度,剩下的,全是無盡的信仰和崇敬。
齊方不僅想起之前好友所說的:“但凡將帥出戰,身旁一定會豎起帥旗,稱之爲“大纛”,是將帥指揮作戰的重要依仗。大纛立,則軍心匯聚,穩如泰山;大纛倒,則軍心渙散,不堪一擊。”
方明回頭看了看他,繼續開口說道:“因此,這座城因此旗而立,成爲了對抗荒獸的一座門牙城池。所以你纔會看到城牆外的那副荒涼的場景。也就是常說的,人在,旗在,人亡,旗不亡。”
兩人來到了戰旗旁邊,玄青色的戰旗上面遍佈着大大小小的血跡,被陰乾後沾染在了這面戰旗上面,大片的血跡染紅了“戰”字,只剩下了一些邊邊角角還透漏這原本的白色的字色。在這面戰旗周圍的空氣中,還透漏這一些絲絲縷縷的血腥味道,這便是歷經磨難的還屹立的戰旗,這是這座邊城將士的精神所在,他是這座城市人的信仰。
齊方似乎懂得了他們那個軍禮的意義,對於這座城池的人來說,這個軍禮便是將他們的心臟獻給這面戰旗,將自己的一身熱血,獻給腳底下的這片土地。爲了守衛後方的安定,打斷獸潮衝擊,粉碎他們的進攻,成爲一顆門牙,撕咬着對面的進攻。
在齊方看來,守在這座城池軍隊是一支有信仰的軍隊,雖然他從未見過他們,但他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他們的信仰,在他以前的時代,擁有信仰的的軍隊,一共有兩隻,不過經過種種事件,現如今只剩下了一直,一個是在他的家鄉,一個被星星之火點燃的家鄉,當時的星星之火已經成爲了燎原的烈火,他的家鄉的軍隊,便是一支有信仰的軍隊,現在的他們屹立在世界的東方……
另一隻已經消亡的軍隊,是率先點燃星星之火的國家,他們有着堅定的信仰,擊敗着一個又一個入侵者,曾經,它也曾引領着時代,可有一天他在地圖上消失了……它只留下一句話“一且都沒有了, 我們失敗了, 白匪和資本家再一次騎到了我們的頭上 如果你要追隨那顆紅星 去東方吧 穿越第聶伯河 翻過烏拉爾山脈 西伯利亞平原的盡頭 那裡還燃燒着星星之火”現在的星星之火已經成了燎原之勢,他是從那個國家來的,他不能丟國家的臉。想到這裡,齊方不由得挺了挺身子,將自己的肩膀挺直,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啦起來。
方明笑着看了看他,雖然齊方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但是還是感受到了齊方身上的變化,他笑着問道:“感受到了什麼?”
齊方愣了愣,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一羣能夠爲了信仰而犧牲的英雄,也許他們的姓名無人知曉,他們的功績永垂不朽!”方明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着那個挺直肩膀的青年,彷彿看到了曾經那個一腔熱血的自己,他對着齊方敬了一個軍禮,齊方也莊重的回禮。
現在,按照他們家鄉的關係來說,兩個人已經成爲了“同志。”能夠並肩作戰,將後背交給對方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