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商見曜爲閻虎鼓起了掌:
“很有想法。”
他接着又道:
“那幾個人也被關在這裡,只是在不同的樓層。”
“果然……”閻虎緩慢吐了口氣,異常虛弱地說道,“你可以去,拜訪他們,他們應該有,和我類似的遭遇。”
商見曜表示贊同,充滿期待地說:
“他們之中說不定有人見過罪犯。”
他向來是有行動力的人,立刻告別閻虎,前往別的樓層。
這麼一圈下來,商見曜初步掌握了另外幾個人的情況。
他們要麼是較早晉升的那批“新世界”強者,要麼屬於自己圈地爲王的那種,共同點是對“新世界”缺乏相應的瞭解,且剛到這裡時,沒有認識的互爲奧援的朋友。
“欺負弱小啊!”商見曜痛心疾首。
相比結成一個錮聯盟,背後有勢力撐腰的“新世界”強者,閻虎這些人初來乍到那會兒就像一隻只小白羊,怯生生,孤零零,無知而天真,確實更爲“弱小”,是最好的襲擊對象。
那個時候,他們大概率還不清楚每一盞燈都代表一名“新世界”的居民,對周圍有燈光缺乏足夠的警惕性。
嫉惡如仇的商見曜說道:
“那個襲擊者可能沒我們想象的強。
“他都是趁着閻虎等人對‘新世界’沒什麼瞭解,又缺乏幫手,才發動襲擊,之後應該是利用了這棟建築的特殊之處來關押他們。”
“但不管怎麼樣,他的實力都應該是強於閻虎等人的。”誠實的商見曜有話就說。
雙方的感應範圍要是非常接近,閻虎等人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就被控制住。
商見曜們就這事交流了一陣,魯莽的那位不耐煩地說道:
“這裡已經沒什麼好了解的,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
他一副要趁小衝的虎皮還沒有撐破,趕緊把該去的地方都去一遍的模樣。
冷靜理智的商見曜和陰狠毒辣的商見曜也不希望繼續留在這座頗爲詭異的商場,贊同現在就出去。
他們一路乘扶梯下樓,直奔出口。
關押着閻虎的那個樓層,黑暗的深處,突然走出來一道人影。
他沒有帶來任何一盞燈光的亮起,緩步走到欄杆旁,低頭望向底層的商見曜。
此時,代表商見曜的燈光照射到了每一層的防護玻璃上,或多或少,或亮或暗。
這勾勒出了那道人影的模樣。
他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穿着一套灰色帶黑條紋的正裝,戴着一副鏡框又小又圓的眼鏡。
吳蒙!
吳蒙的臉龐大部分藏在黑暗裡,只有那副眼鏡映着少許光芒。
隨着商見曜離開這裡,燈光轉移,他又與黑暗融爲了一體。
在公司內部待了兩三天後,龍悅紅和白晨申請到了外出拉練的機會,理由是隨時準備着接應前往第八研究院總部的蔣白棉、商見曜。
上午,他們按照預定的方案,認真地進行着不同的項目,等太陽到了天空正中,他們開着這次分配到的越野,一路來到一片廢棄的建築羣旁。
雖然那裡面有道路可以通行,但白晨和龍悅紅還是把車輛留在了外面,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停放。
然後,他們分別穿戴好軍用外骨骼裝置,走入了那片小型的廢墟。
繞過好幾棟建築後,他們停下了腳步。
“互相檢查下外骨骼裝置有沒有被安裝竊聽器。”白晨對龍悅紅說道。
“嗯嗯。”龍悅紅認真做起了這件事情。
確認無誤後,他們來到樓梯已然坍塌的一棟高層建築旁,依靠軍用外骨骼裝置和外牆上的凸起、凹陷,輕鬆來到了天台。
這裡到處都是碎石和裂縫。
白晨走至坍塌的一處牆體前,彎下腰背,從裡面挖出了兩件物品。
一件是無線電收發報機,一件是錄音筆。
錄音筆有商見曜提前錄下的某段話語,它蘊藏着力量,可以一次影響很多人。
因爲力量是融合在那段話語而非錄音筆內,所以,龍悅紅和白晨拿着這件物品不會直接受到負面影響。
而且,若商見曜成功進入了“新世界”,那白晨、龍悅紅播放錄音時,他就能通過自己殘留的力量定位,給予一定的支持。
也就是說,條件滿足的情況下,白晨和龍悅紅即使不是覺醒者,也可以用錄音筆內的話語影響他人。
這是“舊調小組”分開時蔣白棉做出的安排。
噠噠噠,白晨開啓無線電收發報機,給格納瓦拍起電報。
沒過多久,老格回了他們,言簡意賅:
“情況屬實,早做準備。”
按照約定,這裡的情況指的是執歲和“新世界”強者們會吸食人類的意識,由此帶來了“無心病”。
這也說明“盤古生物”的員工們確實是執歲“司命”圈養的牲畜。
白晨與龍悅紅對視了一眼,皆是沉默。
過了一陣,龍悅紅吐了口氣道:
“拋棄幻想,準備戰鬥。”
見妻子略感詫異,他苦澀笑道:
“我不可能總是逃避,當事實擺在眼前後,我沒法再掩耳盜鈴。”
“嗯。”白晨點了點頭,轉而說道,“喂應該已經進了‘新世界’。”
否則格納瓦電報裡的語氣不會那麼篤定。
“是啊。”龍悅紅感嘆了一句。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
“我總算明白了那匹白色巨狼爲什麼要魅惑一批又一批人類進廢土13號遺蹟。”
那是給被封印的吳蒙送食物!
而吳蒙爲了掩蓋“新世界”強者抽取人類意識這個事實,給那些人植入了不同的思維,讓他們選擇不同的方式自殺。
“嗯,有的事情說透了一點也不復雜。”白晨也有同樣的感受。
接着,她給格納瓦回了封電報,告訴這位隊友自己兩人開始準備了,他也得按照約定,移動到“盤古生物”周邊區域來。
與此同時,龍悅紅拾起那支錄音筆,將它塞入了自己褲兜裡。
做完這些事情,兩人重新埋好那臺無線電收發報機,離開了這片廢棄的建築羣。
對他們來說,接下來的難題是怎麼把那支錄音筆帶回公司內部。
在“新世界”不同地方轉悠了幾天後,膽子愈發大起來的商見曜深入起高塔周圍區域。
他快步通過一個路口,看見前方那條以黑暗爲主的街道內,有兩扇臨街的窗戶被燈光點亮了。
“過去問問情況。”魯莽的商見曜大步流星靠攏過去。
他底氣十足。
來到近處,他眼前一亮,自言自語道:
“咖啡館!”
這是完整的咖啡館,裡面有好幾盞燈亮着,其中一扇窗戶處,兩個人坐在那裡,閒聊着什麼。
他們一位是女士,套着單薄優雅的白色連衣裙,披着金黃的波浪長髮,一位是男性,穿着黑色正裝和白色襯衣,打着深色領帶,年齡明顯超過六十,臉上有深深的皺紋,眼睛呈褐黃色,頭髮又稀薄又蒼白。
商見曜頓時就興奮了。
這可是熟人啊!
他揮舞起右手,高聲喊道:
“芙羅拉,巴納德!
“芙羅拉,巴納德!”
那兩位正是商見曜在柯寧米斯某處“新世界”投影遇到的芙羅拉和巴納德。
前者曾經擔任“橘子”公司的董事,後者是“臨海聯盟”第一位紅河人總統。
他們都好心地提醒過商見曜,讓他永遠不要進入“新世界”。
芙羅拉聽到商見曜的大喊大叫,略感詫異又頗爲艱難地側過身體,望向了外面。
她臉頰偏瘦,眸子呈大海藍,年輕時毫無疑問是一位美女,但現在眼角已掛上了少許魚尾紋,有四十出頭的樣子。
見巴納德和芙羅拉望了過來,商見曜興高采烈地來到咖啡館外,推門而入。
“你是?”見他來到面前,左半邊身體都顫顫巍巍不斷髮抖的巴納德疑惑問道。
商見曜誠懇道謝:
“前段時間,你們還提醒我不要進‘新世界’。”
芙羅拉記起往事,略顯埋怨地問道:
“那你爲什麼還要進來?”
商見曜大聲回答:
“要是不進來,怎麼徹底解決‘新世界’的問題?”
芙羅拉和巴納德臉色大變,一個匆忙望向了咖啡館老闆,一個四處打量,害怕還有別的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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