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預感到危險,直接跳窗跑了?而這危險是因爲禪那伽跟着我們?蔣白棉瞬間有所明悟。
不得不說,那位主持埋伏的覺醒者真的是異常果斷,讓房間內的老K直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蔣白棉因此也理解了禪那伽剛纔“預言”的真實意思:
所謂沒有意外沒有危險,前提是有這麼一位強者跟隨。
不管他是否會幫“舊調小組”,僅是存在本身,就能嚇走擁有“第六感”的敵人。
而“慾望至聖”教派那位埋伏者要是沒有“第六感”,那無論禪那伽是否在場,都會爆發衝突。
這個時候,商見曜已認真詢問起老K:
“所以,這確實是一個陷阱?”
老K科倫扎神情逐漸恢復了正常,略帶嘲笑意味地說道:
“他躲進我的家裡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如果這個世界上都是普通人,他說不定就這麼瞞過去了。
“不幸的是,事實並非如此,他只能承受我的怒火,然後在‘曼陀羅’的注視下,交代一切。”
也就是說,“加里波第”這邊早就暴露,後續向公司求救的是掌握了密碼本的老K和他後面的“慾望至聖”教派……還好,我們和公司通訊用的密碼和情報系統的不是一套……公司也提前安排好了其他情報人員……蔣白棉望着老K,略感疑惑地問道:
“你們設這麼一個陷阱是爲了什麼?”
她認爲老K和“慾望至聖”教派應該不是針對自己小組,因爲“加里波第”被發現,交代所有情況時,“舊調小組”已經出城。
那個時候,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還會重返最初城。
“爲了什麼?”老K重複起這個問題。
他笑了笑道:
“抓到一個自然想抓出一串。
“當然,我們不是最初城的秩序維護者,這麼做是想看看能達成什麼交易。而既然要交易,籌碼越多,收穫越好。”
想在“最初城”後續的混亂裡,利用公司的力量?蔣白棉眼眸微動,看着老K,輕笑了一聲:
“我還以爲你們已經與‘最初城’的貴族不分彼此,結成了利益共同體。”
“貴族從來不是鐵板一塊。”面對嚇跑了教派強者的敵人,老K保持着最基本的平靜,“甚至可以說,大部分紛亂的根源就來自於他們之間的矛盾。”
啪啪啪,商見曜鼓起了掌。
這鼓得老K不明所以,更加茫然。
搶在蔣白棉之前,商見曜提出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
“你和他爲什麼會成爲仇家?”
他指的是牀上的“加里波第”。
老K望了眼“加里波第”,嘆了口氣道:
“我是‘曼陀羅’的信徒,只相信慾望有靈,認爲所有的感情只有在慾望中才能得到昇華,得到延續。
“這麼多年裡,我一直沉溺於慾望大海,試圖找到超越一切的靈性,後來,我遇見了她,我突然發現,不強調慾望的感情似乎也有自己的魅力,不需要總是在牀上翻滾,只是談談舊世界文學,聊聊那些擁有奇怪習慣的異教,也能讓我的內心得到平靜。”
說到這裡,老K笑了起來,笑得渾身顫抖:
“結果,她被這個傢伙勾引了,心靈的溝通終究還是敗給了慾望,敗給了對外在對歡愉的渴望。
“對我來說,這真是一個絕大的嘲諷。”
老K順勢站了起來,拍了下自己的胯部,異常虔誠地說道:
“曼陀羅在你我的心中。”
“經過這件事情,我才明白執歲的教誨是如此正確,我之前的動搖偏離了正道,獲得這樣的結局是命運所註定的。”老K環顧了一圈,自嘲般笑道。
他似乎已經走了出來,不再被那件事情影響,但白晨隱約察覺到他還是有點在意。
而龍悅紅聽得既感慨於那種宿命感,又因爲沒有經驗,覺得老K只不過平時吃慣了大魚大肉,突然嚐到清粥小菜,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他之所以無法釋懷,是因爲他吃膩這種食物前,清粥小菜被人加工,變成了皮蛋瘦肉粥配鹹魚幹,讓他覺得心目中的美好被玷污了。
嗯,還挺有舊世界娛樂資料裡某些言情小說的感覺……龍悅紅在心裡嘀咕道。
這些話語,他完全不怕被禪那伽聽到,要是能因此讓那個和尚沉迷於舊世界娛樂資料,那他認爲自己爲小組立下了大功。
“原來是這麼一個故事啊……”商見曜隱有點遺憾地說道。
他似乎覺得這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複雜那麼精彩。
蔣白棉輕輕頷首,看了不知在沉睡還是已經昏迷但生命體徵穩定的“加里波第”一眼,對老K道:
“所以,你派人槍殺他?
“現在又,對他做了什麼?”
老K整了下衣領:
“當時我太憤怒了,找了槍手來做這件事情。
“現在嘛,呵呵,我和之前那位只是讓他體驗到了真正的慾望是什麼樣子,體驗到了靠近超越一切靈性的感覺有多麼美好,我想他應該感謝我,讓他認識到了人生的意義……”
“你們榨乾了他?”白晨打斷了老K的話語,“還讓他吸了大麻或者類似的東西?”
“那只是輔助儀式的物品。”老K聳了聳肩膀。
他隨之望向蔣白棉等人:
“我和他的仇恨已經結束,你們想帶走他就儘管帶走。”
把慫了說的這麼清新脫俗……龍悅紅透過現象把握到了本質。
“好。”蔣白棉示意龍悅紅去擡走“加里波第”。
這時,商見曜又向老K提了一個問題:
“你們之間的那個她呢,現在怎麼樣了?”
老K表情變化了幾下:
“我當時恨不得殺了她,但又覺得這不夠解氣,我想看到她悔恨,看到她痛哭着向我懺悔,所以,我只是收走了給她的一切,等着她一天比一天痛苦。”
你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飽受舊世界娛樂資料薰陶的龍悅紅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好,至少沒出人命。
這麼想着的同時,龍悅紅攙扶起了“加里波第”。
蔣白棉沒讓商見曜提出更多的問題,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去幫助小紅。
而她自己則對老K笑道:
“是時候告辭了,我想你應該不希望我們雙方的關係鬧得太僵吧?”
說話間,她故意看了眼敞開的窗戶,意思是連你們埋伏我們的人也覺得危險,而我們對你們又沒抱什麼惡意,雙方最好不要互相傷害。
這潛藏的意思讓蔣白棉覺得自己有點狐假虎威。
而爲表“友好”,她刻意沒去問之前那名埋伏者的情況。
“也許還有合作的機會。”老K再拍胯部,用“慾望至聖”教派的方式行了一禮。
帶着昏迷的“加里波第”,“舊調小組”四名成員出了老K家,回到了自己車上。
“謝謝你,禪師。”蔣白棉目視前方空氣,誠懇地道了聲謝。
“我什麼都沒做。”不知身在何處的禪那伽平淡迴應。
蔣白棉轉而說道:
“禪師,不如順路讓我們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
“好。”禪那伽沒有反對。
“舊調小組”開着車,返回了韓望獲之前租住的那個房間,把所有的物品都弄到了寶石藍色的吉普上。
他們於租來的那輛車內留下修理費後,開着自家的吉普,跟隨騎深黑摩托的禪那伽,又一次來到了那座位於紅巨狼區最東邊的“水晶意識教”寺廟處。
這個過程中,他們始終沒有找到逃脫的機會。
“禪師,我們不想被大部分僧侶看到。”蔣白棉提出了新的想法。
反正在被看管這件事情上,她努力地尋求着更好的待遇。
當然,她只是儘可能地提出要求,對方會不會答應她就沒有太大把握了。
“好。”禪那伽沒有爲難他們。
他騎着摩托,領着“舊調小組”來到寺廟側面,從一道小門進去,沿狹窄昏暗的樓梯,一路上行至六層。
“你們這十天就住在這裡,我會定時送來食物。”禪那伽指着一扇原木色的房門道。
蔣白棉、商見曜等人點了點頭,扶着“加里波第”推門而入。
這是一個很簡樸的房間,擺放着三張不大不小的牀,靠牆有一張長桌,側面是一個衛生間。
確認代表禪那伽的人類意識遠離後,蔣白棉望向龍悅紅等人,凝重說道:
“得趕緊把‘加里波第’的事情彙報上去了。”
禪那伽竟然沒禁止他們使用無線電收發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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