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風雲突變

連夜趕路,少年不敢多做耽擱,如果是到郡城的話,那麼中途無疑是最好的地方將父親救出,到了郡城可能一切都晚了。

星夜直奔,天空很暗,不見月光,星星也偶爾在烏雲之中露出一點光亮,烏雲沉沉,要下雨的樣子,少年不顧一切,邁開步伐在官道上奔跑如飛。

已是黎明時分,天空依然很沉重,烏雲滾滾卻並未下起雨來,恐怕在醞釀着,只等一下就是大雨傾盆了。

天空漸漸亮了起來,雖然頭頂依然烏雲密佈,但是已經可看見行人匆匆來走,少年更不停留,雖然已經追了5個時辰,已經很是疲憊,但是心中的那份恐懼害怕依然盤旋不走。

走下官道,入目是有些荒僻的小路,行人依然匆匆,偶爾碰到,臉上也全部都是匆匆之色,急急而過。

終於,再繼續趕了近半個時辰之後,隱隱看見前面似乎有一大羣人的樣子。走近了可以看出正是四名光明守護和三名武士的打扮,更無其他人了。

少年有些奇怪,因爲那羣人並沒有往郡城的方向趕去,卻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而回,如果他們就是興隆鎮的那些人的話,那麼,自己的父親呢?

赫然,少年心中一凜,胸口一痛!

越來越近了,少年與那羣人的距離不過十米了,可以看到他們的表情,那是一羣普通的武士,即便是光明守護也不過只是很普通的武士模樣。雖然穿着有光明教廷的特製武士服,但是臉上卻依然蒼白無色,他們並沒有交談,卻着急趕路,沒有人在乎少年在他們身旁。

“問你們一件事。”少年冷漠開口道。

本是在沉沉烏雲籠罩之下的壓抑因爲這句話顯得更是壓抑無比,七人本就急切趕路的臉色只是一剎那就顯得很是慌張。這絲慌張並沒有逃過少年的眼睛,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胸口也一次刺痛。

“什麼事?”一個身穿牛皮鎧甲的中年武士道。

“那人呢?”少年直接問道。

“人?人!”幾人一陣慌張,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面對懲罰前的慌張一樣。

“你是誰?”其中一個漢子大踏步向前,走到距離少年五米的樣子停下了腳步。五米,是一個安全的距離,進可攻退可守。

少年並不理會那人的舉動,雖然他很清楚這人的意圖,但他並不擔心,他對自己有信心,現在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父親的安危。

“你們殺的人!”少年一字一頓地道,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那漢子已經拔出了背後的大刀向少年砍過來。

“果然……”少年心中嘆息,那漢子的舉動已經告訴了他所有的事實,他心口更是刺痛無比,好像沒有看見那砍過來的大刀一般,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少年來不及做出阻擋,很快就會被斬於刀下時,異變突起,本是攻向少年的漢子由極快轉爲極靜,動靜之間太快的轉換讓人有些難以接受,眼睛都有些疼痛。

少年依然站立於當場,似乎不曾動過,不過那中年漢子卻已經背向着衆人,直挺挺的倒下,直到這時,衆人才看到那從橫頸中流出的血水。

一擊斃命!

不錯,當那中年漢子莽撞地向少年衝來之時,少年僅僅只是在一剎那的時間刺出了毫無懸念的一劍,便已經改變了結局。因爲速度太快,沒有多餘的動作,也因爲漢子的身體正好擋住了衆人的視線,漢子死的不明不白,衆人也莫名其妙。

少年冷冷地站立在場中,現在已經沒有人再小瞧這麼一個少年了,雖然年紀並不大,但是他的行爲卻已經讓衆人不再有大意的心態了,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年齡對他而言已經失去了評價的標準!

“人呢?”少年立身當場,依然冷冷問道,只是現在對於剩下的六人而言卻已經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了,是畏懼,對於自己生命的擔憂。

沒有人說話,剩下的兩名普通武士和四名光明守護人員都已經各自將自己的劍拔出鞘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少年一步踏出,衆人後退一步。

再度踏出,終於,有人受不住少年的冷酷模樣,開口道:“就在前面不遠處,你可以自己去看下。”

“哦?”少年冷冷地看着開口說話的武士,並不動作,只是眉頭有些緊,似乎在想着些什麼。

“是的,那人確實在前面沒多遠。”又一人開口道。

“他怎麼樣了?”少年繼續問道,語氣卻顯得有些急切了,他的表情已經沒有了開始的那份淡定從容了,只有急切之色。

“他嘛……”一人遲疑着開口,緩慢地向少年走去,少年始終看着他,眉頭皺的更緊,眼看不過還有三米的樣子,那人猛然從袖口刺出一把匕首!

匕首快速向少年刺去,只是寒光一閃就不見了蹤影,一眼看去,正刺入了那少年的胸口,餘人心下大喜,以爲少年定被刺死,卻沒有注意到那拿着匕首的人的表情。

那人臉上顯得很是痛苦,眼睛滿是驚悸之色,就在他迅速刺出的同時,滿以爲一定會成功,卻沒有想到不過刺入了一團虛影,同時,一把劍已經從自己的胸口透露而出。

“哼”少年冷冷一哼,直到現在,衆人才發現那被刺入的不過是虛影,因爲速度太快還沒有完全消散,直到衆人仔細看去才注意到那虛影正慢慢消散,最後不見。

而那少年,卻已經走近了五米,與餘下五人正視着。

“撲通”屍體摔在地上,在這壓抑沉悶的環境裡,讓人都有有點耳膜陣痛的感覺。

連續兩人都莫名其妙的被一招殺死,衆人無不大駭,要知道這羣人雖然並不算什麼好手高手,但都是中級武士啊,卻被一個少年死死壓制,甚至連同夥是如何死去的都不知道。

到現在爲止,所有人都滿臉凝重之色,只要稍微大意一點,前面兩人就是他們的榜樣!

“他怎麼樣了?”少年依然問道。

餘下五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有堅定的神色,少年並不理會這些。

“死了……”

聲音冷冷,在空氣中如同炸雷一般轟在少年耳內,少年一時有些恍惚。

正當此時,餘下五人一聲暴喝,向少年衝來,五人中那武士拿着一把四尺寬柄重刀,四名光明守護拿着光明之劍向少年全速劈來。

少年凝立場中,不動如山,任由幾人衝來而無動於衷,他的耳邊還炸響着那句“死”字。

眼看幾人的刀劍即將落下,而少年卻仍然不爲所動,幾人更是振奮,加速攻去。

赫然,少年動了,那衝在最前面的中年漢子感覺自己的刀鋒力劈而下,卻沒有任何聲響,他感受到了身體突然有點暖和,一絲暖流流過,然後自己就身處無邊的寒冷之中,擡眼看去,他看到了一雙赤紅的眼睛,還有那已經成爲兩截的斷刀!

中年漢子的死去並沒有讓餘下的四個配合默契的光明守護有什麼驚異,只是臉上凝重之色更甚。

少年輕飄飄的一閃,就讓過了四人的全力一擊,身體詭異地落在了一人的身後,在那人還未有所反應之時,只是輕飄飄的一劍,就將一人刺死,然後轉身,面對着這三個光明守護。

早在路過他們身旁的時候,少年就已經觀察了這七人的組合,這幾人中,就光明守護的默契很好,其他幾人都很是一般。雖然自己也不過是中級武士,但是仰仗自己的手中利器破天劍以及逍遙遊步法,少年有信心將這些人全部拿下。

事實果然如少年開始算計的一般。

現在已經死了四個,還有垂死掙扎着的三人,少年並不打算將他們放過,他很清楚這些所謂的教廷的光明守護在這次事件中充當的什麼角色,對他而言,敵人就一定要趕盡殺絕,不然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父親的身死已經讓少年陷入了殺戮的狀態,回想着父親對自己的教導,少年變得如出鞘的寶劍一般鋒芒畢露。他的眼睛充斥着血紅之色,絲絲血線浮現於眼珠之上。他只想儘快結束戰鬥,爲自己的父親報仇,然後回到自己的父親那裡去。

對,看看父親。少年的臉上盡是冷漠,從小生長於各種魔獸之間,在危險的魔獸森林度過了漫長的時間,少年的經驗已經很豐富了。看着眼前的三人少年眼中盡是憤恨之色!

殺害自己父親的劊子手!

三名守護武士迅速調整了各自的位置,將少年牢牢包圍着,對他們而言,在如此少年面前吃了這麼大的虧已經很是丟臉了,如果還不能儘快結束戰鬥,他們自己都會被其他人笑死!

不過儘管如此,但是幾人依然慢慢向着少年逼去,求勝心切,只會徒勞無功!

緩緩朝少年逼去,三人知道,少年的身法詭異到了極點,如果不穩紮穩打步步爲營的話很可能死去的就會是己方。

看着三個成掎角之勢將自己包圍,少年依然是那份淡定從容,好像被包圍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一般。

看着對方小心翼翼的樣子,少年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裡,少年冷冷一哼,隨後身體赫然動作起來。

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現在是少年第一次主動出擊,每個人都看到少年舉起一把劍刺來,每個人都全力以赴去對待對方這一劍。

全力接觸之下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光明之劍一下子成爲了斷劍,隨後胸口一次刺痛,胸口一熱,隨之就是熱量的不斷流失。

幾人想到了那中年漢子也是先被斷刀隨之被刺死時的驚恐表情,想必自己也是一樣的表情。隨後他們就看到了其餘兩人的身體不斷倒下,最後,自己的意識才終於模糊。

冷冷傲立當場,此時沉沉烏雲終於開始滴落豆大的雨滴。眼看就是風雲變色的時間。

少年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有些沉重,如同腿上綁着的是千斤重物,他一步一步向前緩緩走去,那裡,將有他的父親。

父親!

多年與父親相依爲命,自懂事之時起就受父親的教誨,而今,就要看到了,是否還是以前那副淡定模樣,還會叫上一聲“凌風,你回來了?”

少年不敢想象,他邁着沉重的步伐繼續向前,然後他就看到了路旁草地之上正仰面向上的父親。

那是父親嗎?少年心理默問自己,卻不敢回答。

曾經的父親總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帶着淡淡的笑意教授自己很多知識,而現在,父親仰面向天,靜靜地躺在那裡,不再言語,不再微笑。

他就躺在那,那是有些溼氣的草地!

少年的腳步有些虛浮,本來他是可以憑藉身法與那三人纏鬥並完勝的,但是他沒有將時間浪費在那,施展了自己目前還未完全掌握的幻變敵攻,立刻結束了戰鬥,但爲此自己也多少受了些內傷。

看着越來越近的面龐,少年的心一陣刺痛,那可是自己的父親啊,生死與共,相處多年的父親,如今,他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面對自己的淡淡笑意。

少年只感覺到身體的一陣冰冷,那來自於心口的寒流讓他頓時不能支撐,跪在了父親的屍體旁。

父親還是那樣,雖然身上傷痕累累,胸口有致命的一刺,但是臉上卻依舊是那份淡淡的表情,好像是什麼都不放心上的模樣。

少年已經淚流滿面,無論他是如何冷血,無論他多麼殘忍地面對自己的敵人並且將其擊殺,但看到父親的時候少年還是忍不住淚流,淚水順着臉龐滑落而下,滴在了父親依然淡定的臉上。

大雨瓢潑而下,少年的淚水混合着雨水,如注般流下。少年仍跪在父親身前。大雨轉瞬將他打溼,他那剛毅的面龐之上盡顯痛苦之色。

父親,已經不在了!

少年默默收拾着自己的傷痛,雨水打溼了髮髻,弄溼了衣衫,身體很冷,心中更是一片冷意。

還記得父親的教誨在耳邊不時響起,還記得父親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還記得…………

如今,物是……人非……

回憶是美好的,但是卻溫暖不了少年心中的寒冷。

他的眼睛再度赤紅,臉龐已經出現了猙獰的表情。

“啊…………”少年仰天長嘯,嘯聲淒厲,隱隱蓋過了大雨中的風雷之聲。

他,拔劍,揮舞。

劍長三尺三,非石非玉的材質,劍身漆黑如墨,正是他殺敵時的寶劍--破天劍,劍在他的手中幻化出了一條黑色巨龍,他仰天長嘯,伴隨着風雷之聲,混合着雷電之勢,黑色巨龍如天降神祇在這草地之上大發神威,瞬間照成了一個直徑三米的小型颶風,狂風呼嘯,將周圍的一切捲起,又傾灑而下,只是落地之時卻已經成爲了漫天黑灰!

少年神色淒厲之極,仍不斷揮舞着破天劍,巨龍盤旋,不斷與大地碰撞,只是一會的時間就將周圍的草地破壞的不成樣子,威猛之勢,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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