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不起,忘了介紹你了。”劉天來拉着蕭鏑的手,對着她的耳朵小聲地問:“我怎麼介紹你呢?說你是我的妻子可以嗎?”
蕭鏑本來就孤僻自閉,不善於和人打交道。現在她恢復了女兒身,心理上始終不太習慣,加上剛纔看到嫣然和藍玉這兩個美得不似凡人的美女,對劉天來都表示了非常親熱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快,她不由自主地又擺出了原來自己所習慣的表情,冷酷而高傲,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
劉天來感覺到她的變化,輕聲說:“你沒有否認,那就表示你承認了。”
他的氣息吹在蕭鏑的耳朵裡,讓她的身體一陣的顫慄,但是在外表上她卻完全沒有表露出來。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說吧。”蕭鏑舉起與劉天來緊握的手說:“我叫蕭鏑,他是我的丈夫。”
她只說了這麼簡短的兩句話,就繼續板着臉不再理別人。
嫣然的眼睛裡一絲疑惑掠過:“蕭鏑?你是蕭雄的女兒?”
嫣然的這句話一落,藍玉馬上叫了起來:“你就是‘鬼魅王’?”
秦廣王的吃驚亦不在藍玉之下,他不可思議地說:“蕭雄的女兒?不對呀,應該是兒子吧?”
只有地藏王菩薩微笑地望着蕭鏑,自言自語地說:“時間到了。”
劉天來看到大家的反應如此強烈,不禁有些意外:“原來你們都聽說過她啊,那,我可以不多介紹了。”
藍玉聲音有些尖刻地說:“你不用多介紹了,剛纔我哥哥已經跟我們介紹了,輪轉王有個兒子叫‘鬼魅王’蕭鏑。沒想到不是兒子是女兒,還讓你給收了,恭喜你呀!”
看到藍玉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劉天來有點兒訕訕地問:“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高興?高興纔怪!我們爲了救你,心急如焚,差點被輪轉王給害死!你呢?你卻藏到不知什麼地方和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人一起卿卿我我,劉天來,你太讓我失望了!”
嫣然在一邊看看藍玉又看看劉天來,表情極度複雜,她遲疑了一下才說:“天來,她是誰並不重要,你真的喜歡她嗎?”
劉天來被藍玉的一頓搶白,臉有點掛不住了,可是當着這麼多的人他也不好說什麼,對嫣然的解圍很感激,自我解嘲地說:“看看,還是我的老婆體貼我。蕭鏑嗎,我當然喜歡!蕭鏑,她是我老婆,是仙湖龍宮的公主,快叫嫣然姐姐。”
蕭鏑還真聽劉天來的話,雖然還是板着一副冷酷的臉,卻一點不馬虎地叫了聲:“姐姐!”
劉天來得意地說:“好,嫣然,你要多幫助蕭鏑啊,她剛恢復女兒身,還不太習慣。”
“哼!什麼不習慣!”藍玉繼續尖刻地說:“我聽說‘鬼魅王’是以吃魂魄爲生的,在冥界裡,除了十大鬼王,功力最高的就是她了!她的最大特點是冷酷無情,實在不能理解你會看上這樣一個魔鬼。哥哥,你剛纔跟我們介紹的情況是不是有誤呀,她真是‘鬼魅王’嗎?”
秦廣王上下打量着蕭鏑,也搖搖頭拿不準情況地說:“蕭鏑,我可不是第一次見你了,可是現在看你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我可是看着你長大的,怎麼你搖身一變就成了女人,我也被你搞糊塗了。要不是看長相確實有些像,你自己又承認是蕭鏑,我還真無法相信你現在的身份!這是怎麼回事,你應該給我個交待吧?”
“秦伯伯,父王從小讓我女扮男裝,就連你們也都瞞着,所以你們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父王呢?怎麼沒有看見他,他要是看見我這樣暴露出女兒的身份,還會怪我的呢!要不是(指着劉天來)他……非讓我用本來面目見人,我真不習慣這樣呢。”說到這個他,蕭鏑的臉有些紅了。她一轉頭看到地藏王菩薩正在看她,就上前對着菩薩一揖說:“菩薩,您應該認識我吧。”
“認識認識,這纔是你的真面目嗎,比那個什麼‘鬼魅王’好多了。這位小朋友就是劉天來嗎?嗬嗬!不錯不錯,性情率真,功力非凡,已經算是入了小乘境界了。如果再假以時日,必是大有作爲啊!你前面的道路曲折,前途光明,不要在乎真真假假,是與不是,玄機暗藏,道法自然啊!”
劉天來聽着地藏王菩薩的話,有點似懂非懂。他此刻還是以魂魄的面目出現的,其形體此時擬形成劉天來的模樣,別人都無法看出他的異處,只有這個地藏王說出一番提點他的話,他當然明白以菩薩的身份說出來的話其中必有深意,立刻有很多的問題想請教,他馬上藉着這個機會問道:
“我想請教菩薩,暗藏的玄機與自然的道法一定是契合得絲絲如扣的關係吧?那麼您說的這個道法就是天道,這個玄機難道是有着開天闢地之大神通的真神所設計的嗎?”
“說設計還不太正確,應該說是吻合。天下一切均在道中,存在就是道理,順道則存,逆道則亡。”
“您這話我並不全認同,何謂存亡?修煉人一生都在追求的道其實就是一種逆天而行的道,不甘於人生百年而死,六道輪迴而生,所以才修煉以求永生!我們的這種永生就是在這一空間的亡而在另一空間的生,順道的存和逆道的亡在我看來,意思正好是相反的!就像道家的陰陽魚,它不是平面的、簡單的黑白關係,在黑白之間那個弧形的弦上,正是我們所踏進的另一個神秘的空間。仙也好,佛也好,都在其中。”
地藏王菩薩含笑聽完劉天來的一番演講,拍手笑道:“後生可畏,孺子可教也!你修煉的時日不多,道心就有如此長足的進展,好!好!好!”
他連說了三個好字,就不再說話。其實地藏王的心中已經掀起了巨大的波濤,他的‘道’心早已超出了世人可以理解的程度,卻因爲此刻劉天來的一番話,揭開了多年來自己修煉的一個瓶頸,可以說是醍醐貫頂也一點不爲過!他心靈深處的堤壩此刻像是被一泄千里的洪水所沖垮,內心的激動無以附加。
劉天來所說的‘道弦’這個概念是地藏王早已明白的,所謂地獄如何?人間如何?仙界如何?佛界又如何?這些在他這個層次的人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心之所想之處,即是身之所在之處,即使他身在地獄,亦是滿眼皆佛,在他來講沒有什麼區別,所以他並不認爲自己被人們所頌揚的宏願有多麼大的了不起。那黑白陰陽之間的弦是一個無限廣闊的空間,這是他很早以前就堪破了的。但是,真正引起他震動的是劉天來那句‘順道的存和逆道的亡,其實是相反’的這個概念的提出。
“相反的,相反的!……”他的心裡一直在重複着這三個字,似乎已經在這三個字裡看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而正是地藏王的這番癡迷醉心於‘道’心的鑽研之中,讓他忘記了自己此刻要做的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而當他以後想起來的時候,那件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逆轉了,此是後話,現在不提。
因爲地藏王自顧自地想着問題不再說話,劉天來也不便再提問,看到藍玉仍不懷好意地看着他,有心想解釋一下,於是對秦廣王說:“師兄,我剛纔和蕭鏑被他父王關進一個異度空間中,好不容易纔從裡面出來。不知道剛纔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輪轉王哪兒去了呢?”
秦廣王見地藏王都承認了蕭鏑的身份,自然不再多疑,他馬上回道:“我們也正在到處找他呢,竟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父王不見了?”秦鏑的臉色變了:“怎麼會?秦伯伯你和地藏王菩薩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他嗎?”
“我們來這兒之前,只是感到這裡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一瞬即逝,卻沒有看到你父王。”
蕭鏑心裡暗暗想,會不會是父王看到地藏王來了,就躲到自己的空間裡了呢,他可以自己開闢空間躲藏起來的,這個秘密別人都不知道,更別說找到他了。可是她突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馬上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她問道:“秦伯伯,按理說如果是我父王所發出的強大的力量,您應該能辨別得出來吧?如果你們也覺得不是我父王的力量,那麼會是誰的?難道我父王他是因爲那股力量而……而失蹤的?”
“蕭鏑,你問的好,我剛纔也想到這點了,正是爲此而奇怪,那股強大的力量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出現,但絕不是你父王的力量!我們這麼多年在一起,對彼此的力量太熟悉了,如果是他的力量沒有道理感覺不到。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說,那股力量不屬於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