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不斷閃現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畫面,凌霄的內心不禁陣陣激盪。
一路看來,冥冥之中彷彿一直有着一支無形的大手,總在關鍵時候對自己的命運給予特別的關照。雖然,這一連串令人不可思議的事件組合,令得他越來越好奇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同時他也知道,只憑自己現在這樣的實力,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過早接觸的好,一切順其自然吧。否則,也許當答案揭曉的那一天,真相帶給他的不是他想要的驚喜,而是另一種意想不到的災禍。
“既然老天爺都在幫我,那我就要看看,在靈脩這條路上,我到底能走上多遠!從現在開始,我要抓緊一切時間進行靈脩,爭取能去參加五年之後的衝靈大會!”
像是自我催眠一樣地對自己說了上面一番話後,凌霄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將心神沉入體內,調動起體內的“新元”,對滿池子的充沛藥力瘋狂地萃取起來,然後將其煉化成爲靈力放入筋脈。如此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就這樣,他忘我的修煉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個月,那一池子的藥力方纔被完全吸收。只是,當他“出關”之後,空老便是迫不及待地將他拉了過去,但在仔細檢查一番之後,終於還是掩飾不住滿臉的失望。
“沒關係的,也許以後就會慢慢好起來的。”空老的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凌霄,還是在安慰自己。
對這位對自己越來越是關心的老人,凌霄的心中充滿了濃濃的感激之情,但他並不打算將自己身上的“新元”公之於衆,有些秘密,還是永遠埋在心裡的好。
以後的時間,凌霄除了時不時地爲神農堂裡批量煉製藥丹、醫治必須由他出手的病人之外,他將全部心思都花在了靈脩之上。
起先,柳纖纖三人還能在趁着凌霄出診的機會,時不時地跟他見上一面,雖然很難得能跟他完整地聊上半個時辰。但在半年之後,凌霄的名氣再次暴漲,神農堂的生意再度火爆,但柳纖纖卻越來越難得見到他了。
因爲凌霄治病的手段越來越神乎其神了,他現在已經到了完全不用出診,只憑吃藥就能解決學院所有弟子的疑難雜症的地步!
以前,從節約成本考慮,凌霄在看病時,都是儘量選用普通的藥草,這樣療效自然不會有多麼顯著。現在,由於他給自己定下了“五年之後參加衝靈大會”的遠大目標,他便下意識地想要給自己擠出儘可能多的修煉時間,而且他現在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所以他在用藥的時候,就毫不吝惜地全部採用高年份的靈草來配置成藥。
反正他也有萬土靈母那個寶貝,一晚上就能將普通藥草催生出一定靈性,將靈草催生十年,所以他便不再考慮再像以前那樣精打細算。
因此,在這些高級靈草的輔助之下,他的治癒率迅速地達到了百分之百。不管是哪一類的傷病,效果都是立竿見影,真正達到了傳說中“着手回春”的地步!而且,更重要的是,由於這些靈草的加入,大大減少了凌霄原本需要手術來配合治療的流程,從而爲他節省出來大量的時間!
於是,在對每一個前來求診的患者都做到了藥到病除的奇蹟之後,神農堂和凌霄的名氣,就好像騎上了一匹天馬一樣,再次在半年之後重新攀回了頂峰。
而且,這一次的火
爆程度,堪稱歷史之最,讓原本因爲凌霄的“隕落”而準備大展宏圖的百草堂始料未及-他們的生意非但沒有如自己預期的那樣好轉起來,反而被重新崛起的神農堂擠兌得更加舉步維艱!
因爲大家現在都不知不覺地形成了一個共識:只有神農堂的凌霄,那纔是真正濟世救人的“神醫仁醫”!
他的醫術堪稱人間奇蹟,無論是何種傷情,只要是生在人身上的,就沒有他治不了的!而且,他開出的藥不禁療效超快,最多三副下去就能讓你活蹦亂跳,同時他的人品厚道、價格透明,你根本就不用擔心趁火打劫、過度治療一說。
僅僅半年時間,百草堂既有的醫療市場份額,就這樣迅速地被神農堂蠶食到幾近一空。當又一個老客戶在親身見證了凌霄的神奇藥效、從而毅然地決定正式轉投神農堂的懷抱之後,百草堂的張老再也坐不住了。
“你們兩個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冷漠的眼神掃過眼前的張墨和周光,張老使勁按着自己突突亂跳的太陽穴:“半年,這才半年啊,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
“父親,記得半年之前孩兒就曾經說過,凌霄此人決不可留……”
“行了,別再說這些沒用的!”張老的心情很不好:“我今天把你們兩個叫過來,就是想聽聽有沒有既快速又可行的解決辦法!再不想轍,咱們百草堂馬上就要垮了!”
“孩兒還是那句話,我覺得最好也最快的辦法就是馬上幹掉凌霄!”張墨的眼神透着一股暴戾的殺氣:“這纔是釜底抽薪的解決之道!”
張老的眼睛轉向周光:“光兒,你覺得呢?你雖然年紀比墨兒小一些,但你向來足智多謀,而且還是當師兄的,你覺得墨兒的這個辦法如何?”
周光微一沉吟,恭聲道:“張老,光兒還是覺得,此事不能着急……”
“還不急?再不抓緊時間,我們就要輸得光屁|股了!”張墨火爆爆地道。
“別吵!”張老衝着張墨一聲大吼,轉而又道:“光兒,你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我這兩天倒是想了一個法子……不過還是算了吧,我覺得就算說出來,張老你也未必接受得了……”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會不會同意!”張老目光一閃:“你說吧,只要切實可行,我這個人向來是敢作敢爲!”
“那光兒就冒死直諫了。”周光精神一振:“我覺得,我們現在非但不應該跟神農堂繼續硬拼,反而應該全面收縮,而且表面上還最好保持現在這樣的敗象,直到最後看起來完全衰敗,甚至讓人覺得我們已經一敗塗地,完全被神農堂擠出了市場!”
“什麼?”張老差點沒有驚落下巴。
“我草,周光,你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張墨也顧不得上下尊卑,指着周光驚得跳了起來。
“張老,師弟,你們且聽我詳細說來……”周光侃侃而談:“我先請問一下,以神農堂現在的勢頭,咱們拿什麼跟他們鬥?拼實力,咱們可沒有凌霄那樣的人;拼價格,咱們也不是對手;那還剩下一個,底蘊!問題是,你們覺得咱們的底蘊,在神農堂這樣的衝擊之下,能堅持多久?”
一聽這話,張氏父子都徹底沉默了下來。
“有一種勝利叫撤退,有一種失敗叫佔領!”周光陰陰地一笑:“我們現在放棄並非認輸,而是保存實力,養精蓄銳,等待時機成熟之日,捲土重來,直搗黃龍!”
“光兒,你能不能說得再明白一點,老夫的思路跟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似是有所領悟,張老若有期待地道。
“按照我上面的構想,等到人人都覺得咱們百草堂支持不下去的時候,就由張老和我師父出面,向院長陳情,請她幫忙說項,讓我們百草堂跟神農堂進行合併!”
“啊!”張氏父子一起張口結舌,幾乎不相信自己耳朵。
張墨忍不住道:“恐怕不是合併,是被人家兼併吧。但那樣一來,百草堂可就徹底沒了。”
“確切地說,是百草堂的牌子沒了,但是百草堂的實力卻通過這種方式保存下來了,而且還因此而打入了神農堂的內部!呵呵,豈不聞‘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堡壘往往都是從它的內部攻破的!屆時,我們混入神農堂之後,就要設法做那潰堤的白蟻,一點點地將神農堂的基業給他啃噬乾淨……呵呵,張老,師弟,假以時日,現在的神農堂就是未來的百草堂。這樣的話,我們此時又何必在乎此時一城一池的得失呢?”
“哈哈哈……”張墨率先瘋狂地大笑起來:“妙,妙,妙,實在是太妙了!周光啊周光,我不得不說,難怪人家都說你是狼子野心,這一招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嘛!”
一聽這話,周光得意洋洋的神情頓時就是一滯,臉色顯得異常尷尬。
只聽啪的一聲,張墨的腦門上被張老狠狠敲了一記爆慄。
“父親,你……”張墨捂着腦瓜,一臉愕然地道。
“平時讓你好好讀書你總是不聽,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什麼蠢話!什麼狼子野心,什麼引狼入室!光兒那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記住,以後不懂就不要亂用成語!”張老馬起一張老臉,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接着,張老轉過頭來,欣慰地對着周光道:“光兒,難怪你師父對你青睞有加,經過此事,就連老夫也不得不對你心悅誠服,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看來,等楚大師回來,我要好好跟他說道說道,像你這樣智深如海的弟子,方纔是將來光大你們金光塔的最佳人選!”
一聽這話,周光不禁又驚又喜,急忙站起深深一揖:“多謝張老栽培,光兒感激不盡!”
百草堂三人的密議,凌霄自是毫不知情,事實上,現在的他已經心無旁騖,一心只想追求靈脩大道。
九個月之後,自覺已經準備得差不多的凌霄,在留下一堆林林總總的萬用型藥丹和一封書信之後,再次出發前往了修域。
在信中,他感慨地表示,靈脩是自己從小就有的一個夢,雖然自己可能再也做不了那個夢了,但是他還是想去自己夢開始的地方,尋找那一絲絲可能是萬分之一的奇蹟。同時,他告訴柳纖纖三人,經過他九個月以來的鋪墊,現在全院八成以上的學生,體質已經得到了明顯的改善,因此即便再有醫療方面的需求,以那些萬用型藥丹來應付,也是綽綽有餘的了。
就這樣,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清晨,凌霄飄然而去,再度步入了靈緲山。他知道,屬於自己的靈脩之路,從今天起就算真正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