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成一團的兩夥人瞬間各自退回自己的一方陣營,場中頓時清出來一大片空地。
片刻之後,兩邊的陣地各自走出來三個人。神農堂這邊出來的是身着藍色絲袍的兩名女子、黑色絲袍的一名男子,而百草堂那邊則是兩男一女,其中一男穿着草樣圖案的青色絲袍,另外一男一女全部身着金色絲袍。
神農堂這邊,男子是康富,兩名女子一名是柳纖纖,另一名女子卻不認識,只是讓人一眼看去便有一股凜然高貴之意;百草堂那邊的三人,凌霄發現自己居然還認識那對一身金袍的男女:男子便是三個月前跟空老碰見那個紅臉螃蟹之時、站在他身旁的兩名弟子之一,女子卻是他一個時辰前才碰到過的那個叫薇薇的少女。至於那名青袍人,想來應該就是百草堂的主事人了。
兩邊的三人漸漸走進,剛一目光相對,就相互虎視眈眈地盯着對方,充滿了濃郁的火藥味兒。
也不知道青袍人開口說了一句什麼,就聽見柳纖纖大聲道:“荒唐,我們神農堂跟你們百草堂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憑什麼要讓我們退出?不要以爲你們抱上金光塔的大粗腿我柳纖纖就會怕了!”
從凌霄這裡看去,只見柳纖纖身着一襲藍色絲袍,纖腰僅堪一握,如同一團瑰麗的火焰,俏生生地站在場中。她的對面站的那個薇薇,看起來比她大個兩三歲,同樣也是姿容殊麗,只是她雖然穿的是一身鮮明溫暖的服飾,但不知怎的,卻是一臉的冷意。
“該不會讓纖纖姐跟她對打吧?那恐怕不是對手啊。”凌霄不禁眉頭一皺,心裡有些擔心。
秀色可餐,兩人又都是絕色美女,一動一靜,一熱一冷,好比兩道又養眼又精美的佳餚,圍觀的衆人大多數倒是將目光放在了她們兩個身上。
這時,百草堂的隊伍裡又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羊憐花。只見他一臉爲難地站在兩邊隊伍之間,先對着柳纖纖道:“纖纖你能不能先不要這麼激動,有什麼話咱們不能好好說嗎?”又轉頭對着百草堂那名青袍男子道:“張師哥,這件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羊憐花你給我讓開!”柳纖纖大聲道:“我跟你們金光塔無話可說?一句話,讓我們神農堂退出關張,門兒都沒有!”
“羊憐花,你能不能有點骨氣,給我回去!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薇薇冷冷地道。
“師姐,我……”
“我說,讓你回去!”薇薇一字字地寒聲道:“怎麼,現在我的話不管用了是吧?”
羊憐花看了柳纖纖一眼,黯然地走回了百草堂那邊,身影說不出的悽清落寞。
“這位是柳師妹吧,果然長了一副好皮囊!”薇薇先是一聲甜笑,接着口氣一冷地道:“不過,柳師妹,師姐奉勸你一句,做女人還是要賢良淑德,溫柔嫺靜,像你這樣動不動就河東獅吼,顯得很沒家教!我要是你,現在就退回去,乖乖地等你家大人來解決這件事情。”
“咯咯咯……”柳纖纖忽然嬌笑起來,聲音清脆有如黃鶯出谷,聽得周圍的男弟子們齊齊心裡一癢。
“柳師
妹,你這是得失心瘋了嗎?”薇薇眉頭一皺地說道。
“咯咯,母老虎,我剛纔是在笑你白癡呢!”柳纖纖笑得有如花枝亂顫,似乎要喘不上來氣:“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來這裡大放厥詞!你難道不知道這家神農堂就是我柳纖纖開的嗎?神農堂的任何事都是我柳纖纖自己的事情,我怎麼可能退回去!倒是你算哪根蔥?你憑什麼來爲百草堂出頭,莫不成你是百草堂的小老闆娘?”
一聽這話,旁觀的衆位弟子全都忍俊不禁,掩嘴吃吃而笑。薇薇的臉色卻是陡地一寒,目中露出一抹森然殺意:“嘴上無德,該殺!”
也沒見她如何動作,一道金色小劍便從她手上嗖的飛出,徑自對着柳纖纖當胸而射。
凌霄心中大駭,正要出聲,忽見柳纖纖身前驀地揚起一道藍光,迅疾無倫與那金劍一撞。
噹的一聲,金劍迅疾無倫地掉頭而回,反射薇薇面龐。薇薇大吃一驚,百忙之中香肩向後一倒,螓首隨之急仰,這才於間不容髮之際躲開了金劍的勁射。只是這一下躲得有些狼狽,身子站正之時,已是微微嬌喘,雲鬢略散。
“莫師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別以爲你功力高就可以隨便欺負人,我金光塔可不怕你天水閣!”薇薇臉色大變地道,同時手腕一拉,那把小劍就飛了回來,原來它是連在她腕上的一條金鍊子上。
“周師妹,不要隨便給別人扣大帽子!”凌霄聽見前方有一個女子的聲氣淡淡地道:“我出手,只不過是因爲纖纖師妹是三個月前纔剛剛入院的弟子,還抵擋不了你的‘金光一體劍’。不過,我倒想請問,你這位師姐一聲不吭就對師妹痛下殺手,難道這就是楚師伯平日教導你們的同門友愛之道?”
周薇薇臉上一紅,啞口無言,此時她身旁的那名金袍少年徐徐踱出,先施過一禮,然後直起身子,面色沉鬱地道:“金光塔周光拜過莫師姐。師弟就想請問一下,這件事莫師姐是不是一定要管?這又是不是貴閣玉師伯的意思?”
那莫師姐淡淡地道:“如果你們兩家不這麼欺負人,這件事不讓我們天水閣插手也不是不行!”
柳纖纖一急,頓足道:“師姐……”
“稍安勿躁,師姐自有主張!”莫師姐訓斥一句,又轉而說道:
“你們剛纔約戰三打兩勝,又規定三場出戰人的身份必須分別來自內院、外院、神農堂和百草堂的主事人……哼,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
誰不知道外院第一高手就是你們金光塔的李志雄;內院這邊,你們雙方實力不相伯仲;而最後的從兩邊的主事人中各出一人,這更是胡扯!
神農堂的主事人凌霄和康富,再算上我師妹纖纖,他們三個都是三個月以前纔剛剛入的學院,一個目前還是外院觀察,另外兩個雖是內院弟子,卻連靈武都還沒有完全入階,而這位百草堂的張墨師弟入院已經三年,目前已是靈武入境晚期……這一場實力如此懸殊,還比什麼?怎麼比都是百草堂贏!”
周光一笑:“那莫師姐的意思是……”
莫師姐緩緩地道:“要麼,最後一場由我莫琪珊
出場,你們那邊人手任選;要麼,你們保留原有的約定,但是必須取消三打二勝的約定,改爲只要神農堂這邊勝過其中任何一場,今天的賭約百草堂就算輸了!”
“這個……”周光明顯有些猶豫:“莫師姐,可否容我們回去商量一下。”
莫琪珊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好,我等你們就是。”拉着柳纖纖退回陣中,周光三人也掉頭走了回去。
剛一回到暗曜谷這邊,柳纖纖便是眼前一亮:“小凌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凌霄微笑着站在康富身邊,向着柳纖纖身邊那位氣質高貴的藍袍女子深施一禮道:“莫師姐,小弟凌霄,這次有勞你了。”
莫琪珊一怔,看他一眼,忽然噗嗤一笑:“你就是凌霄?咯咯,久仰大名,我看我家纖纖對你如此在意,還以爲是一個英俊的少年呢。沒想到居然還是一個小朋友,雖然長得也還是很俊,但這年歲也太小了點吧,咯咯咯……”
一番話說得凌霄和柳纖纖都是臉上一紅,後者更是頓足嬌嗔道:“師姐,你討厭,都跟你說了,他是我弟弟……”
“呵呵,琪珊師姐,這次天水閣的相助之情,我暗曜谷全體弟子永銘大德!”康富身後的一個魁梧青年也閃出身形拱手說道。這是內院的八師兄種子期,本次神農堂的事情,朱大可等幾位排名靠前的師兄覺得不便出面,擔心被人將事件定義爲暗曜谷和金光塔的直接衝突,但此事於情於理又不能不管,於是便將他派了過來。
莫琪珊擺擺手,輕嘆道:“不必客氣,其實我也沒幫到什麼。”
柳纖纖插嘴道:“師姐,剛纔真是被你嚇了一跳。但是你幹嘛還同意他們商量?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直接逼他們答應第一種方案啊!”
莫琪珊只是淡淡地一笑,卻沒有說話。
康富慨然輕嘆道:“纖纖,你們天水閣還跟金光塔不一樣。這件事我後來打聽過,金光塔之所以會跳上跳下,是因爲他們本身就是百草堂的幕後股東之一,而你們天水閣在這件事上最多算是外援,所以不能跟金光塔完全撕破臉。現在玉師伯能讓莫師姐來這裡給你撐場子,已經非常難能可貴了……”
聽見這話,莫琪珊擡眼詫異地看了康富一眼,目中不禁流露出一抹讚許,緩緩地道:“嗯,還是康師弟見識明白。我還要指出一點,剛纔我之所以不逼他們,那是因爲我發現學院執法隊的老大簡耀也來到了這裡,他跟百草堂的張墨也有相當深厚的交情。要是我把話說得太滿,簡耀就有理由跳出來干涉,到時恐怕我也沒什麼把握。只能像現在這樣,稍微爲你們挽回一些頹勢……”
頓了一頓,又意有所指地道:“不過,不是師姐說你們,我覺得你們還是太年輕氣盛了,當初就不該跟百草堂徹底鬧翻,更不該輕易答應這場比武,悶聲發財,徐圖發展不是更好?像現在這樣成爲衆矢之的,恐怕……”
說到這裡,莫琪珊欲言又止,面帶惋惜地搖了搖頭,後面的話沒有再說了,但那意思誰都能聽得出來,那就是對這次比武結果很不看好,甚至根本就是想說凶多吉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