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體內傳來的磅礴靈力,凌霄不禁發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就在這時,洞府入口處卻驀地飛過來一道白光。
凌霄伸手一抄,一張傳音符落到了手中。
輕輕一捏,裡面馬上傳來了元自立熟悉的聲音:“兄弟,你出關了嗎?我可是來找過你三趟了。”
凌霄微微一笑,對着那傳音符說了兩句話,然後將其拋了出去。
不一刻,一道高瘦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凌霄的洞中,正是元自立。
元自立的目光往凌霄身上略略一掃,嘿嘿笑道:“兄弟,你這一次閉關可是讓我好找。要不是能夠感應到你的氣息,我幾乎都以爲你已經不告而別了。”
凌霄呵呵一笑道:“元兄見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礦底之時身上受過不少傷,身體素質也不如元兄這般強橫,恢復起來自然會慢上一些。對了,看元兄這樣子,傷勢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嘿嘿,我本就沒受什麼傷,只是靈力虧損得比較厲害罷了。不過到了這裡以後,有他們給的那些丹藥,我現在倒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元自立也不隱瞞,坦然自若地答道。
接下來,二人不禁又回憶起當初在弱水深礦時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時,自然又是一陣唏噓。
如今,在這片廣袤的海域,也只有他們兩個曾經共過患難的人,才能保持這份熟絡和親熱。
然後,元自立着重說起了他最近打探到的一條消息。
這段時間,元自立沒有閒着,他的性格熱情豪爽,修爲也足夠強橫,所以在長安門中很多客卿都能以與其交往爲榮。這樣一來,與其打成了一片的元自立就得到了不少情報,其中一條當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長安門因爲一件事已經煩了好幾年:他們費盡心思找到的一處稀有的靈石礦,引來了瀛海海域的另外一大勢力-翠月谷的覬覦。
這個翠月谷不管是實力還是背景,都與長安門相差無幾。它的谷主是一名靈化境強者,而它的後臺同樣也是十大宗門之一的七曜閣。
雙方爲了爭奪這一靈石礦的所有權打得不可開交,戰況呈現膠着態勢。不曾想,兩年前長安門的莊城門主因爲某事外出過後,竟然就此人跡杳杳,至今未歸。長安門上上下下因此而人心浮動,傳聞滿天,很多人都在傳莊城已經罹難了。
“原本莊城失蹤一事還被長安門嚴密封鎖,但近來不知何故這個消息卻流傳了出去,據說翠月谷馬上就要對長安門發起總攻了。看來當日何毅對我二人竭力拉攏,不惜將身段放得如此之低,多半也是因爲此事的關係了。”元自立神色肅然地說道。
凌霄幽幽地嘆口氣道:“世事無常,靈脩之路本就充滿各種變數。莫說莊門主只是靈化境,就算他到了靈丹境,他也未必能將事事都一手掌握。”
元自立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正是因爲如此,長安門的兩位副門主近兩年來拼命發展會中勢力,以優厚待
遇吸納靈元境的修士成爲客卿,而且據說最近他們也派人去找白雲觀求援,以備不虞。”
“白雲觀會怎麼做不知道,不過長安會的客卿都是他們以利益招募來的,真正爆發戰事以後,這些人能發揮出多少戰鬥力還真是不好說。”凌霄淡淡地道。
就他個人而言,對長安門就沒有什麼歸屬感。推己及人,其他的那些客卿長老在大難來臨之時能爲長安門竭盡全力的,能有個十之一二恐怕都要燒高香了。
“副門主這些高層當然不可能把希望都寄託在客卿長老身上,不過現在除此以外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且莊門主一走之後,門中沒有了靈化境強者坐鎮,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儘可能多地找一些靈元境修士來撐一撐場子。”元自立也深以爲然地道。
“嗯,我們對此事要保持密切關注,便於屆時見機行事。”凌霄若有所思地道。
元自立嘿嘿一笑,話鋒一轉地又道:“嘿嘿,這是自然!對了兄弟,這陣子我還向其他人打聽了一些你那個天佑大陸的情報。”
凌霄哦的一聲,道:“元兄可曾查到了什麼?”
“沒有,我問過大部分的客卿長老,也和兩位副門主打聽過,竟然無人知道你們天佑大陸這個地方。”元自立苦笑一聲說道。
凌霄聽了,眉頭不禁頓時皺起。
“不過,我有日無意在長安門的藏書閣中找到一本前人的遊記,其中有一條跟其有關的記錄,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說着,元自立從懷裡拿出一本表皮泛黃的冊子,並翻到了某一頁,遞給了凌霄。
凌霄心裡一喜,連忙接過手冊仔細地閱讀起來。
根據手冊上的記載,這本冊子的主人赫然是數千年一位人族的靈化境修士,他也跟凌霄和元自立一樣通過空間裂縫來到了瀛海海域。
這位靈脩士便是來自天佑大陸,他流落到瀛海之後,無時無刻不再想着回家。但是他窮極一生的研究之後發現,天佑大陸距離瀛海海域極其遙遠,若要回去須得橫渡幾十處巨大的陌生海域和大陸。這些地塊的每一個都不比天佑小,而且其中三分之一的區域還屬於異族統治。
綜上所述,想從瀛海海域通過海路迴歸天佑大陸,根本就是九死一生之事,也正因爲如此,那位靈化期的前輩最終也只能打消了回家的念頭而選擇了客死異鄉。
凌霄看完之後合上手冊,臉色陰沉下來,半晌無語。
元自立又將這段時間在島上的一些所見所聞與凌霄分說,然後方纔起身告辭而去。
他送走元自立,有些神不守舍地重新回到了靜室之中。盤坐在蒲團之上沉思良久,方纔苦笑了一下。
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剛纔境界提升獲得的喜悅,已被消失無形了。
辛辛苦苦打聽回家的歸途,好不容易有點眉目,但沒想到得到之後,還是等於是一場空。
若是實力不足就貿然踏上返程之路,那就會像那本手冊裡面
說的那樣,九死一生。那位前輩以靈化境的修爲,最終都只能選擇客死異鄉,看來回家的艱險程度可能比自己預想的更勝一籌。
看來,還是需要儘快提升修爲和實力,靈化不行,那就靈丹!靈丹不行,那就靈破!
思量至此,凌霄起伏的心情終於平復下來。
單手一翻,便從玉佩之中取出一面黝黑的鐵牌,上面刻着三朵火焰,看着甚是詭異。
此物名叫“三花盾”,乃是一面盾牌,來自妖鰍石真煉器材料裡面的一把靈器,但它目前還是一套沒有煉化完畢的半成品。
凌霄以前的那套碧海潮生盾在幻奇山被夔牛轟爆,雖然他有着水火雲翅和濁光黑泥皇,但是那兩者相當於是他的最後防禦,他還是想有一套能夠禦敵於國門之外。
然後,他的另外一隻手掌又是一個翻轉,掌心之處多出來一個小袋。打開一看裡面銀光點點閃動,卻是他從種子通那裡得來的落影銀沙。
接下來,凌霄便準備將此兩樣東西,利用這段時日將其徹底煉化。
……
三天後。
靜室之中,凌霄身前的空地上,刻着一個數丈方圓的複雜法陣。此時凌霄端坐在法陣一旁,手中法訣不斷打入,法陣因此而泛起陣陣銀色的光芒。
在法陣中央,三花盾懸浮半空,表面浮現出無數模糊不清的銀色符文,它們在互相連接之下,凝成了一圈圈的模糊不清的符陣,足足有二三十層之多。
突然,凌霄目中精光一閃,手中法訣驟然一停,同時嘴巴一張,噴出了一口精血,在其面前化爲一道血霧。
隨即,他單手對着虛空一指,血霧便飄飄悠悠地覆蓋去了三花盾上,並慢慢地滲入了其中。
下一刻,三花盾開始微微顫動起來,盾身發出一陣嗡嗡的輕響,同時凌霄專門佈置在最外一層的禁制符陣也漸漸地清晰起來。
見到三花盾此狀,凌霄二話不說雙手十指一陣風車斗轉一般的變換,道道法訣不絕打出,口中同時唸唸有詞,似在念誦某種低沉的咒語。
這一煉化手法便是出自石真的《煉器訣》了,而且還是石真專門針對三花盾創造而出的,只要煉化過程不受打擾,煉化起來應該會非常順利。
果然,當他開始祭煉的第三日,便發現其第一層禁制有了隱隱的鬆動跡象,不禁心中一喜,當即加快了體內靈力的催動,雙手的法訣也開始像穿花蝴蝶一般不斷變換起來。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這一日,凌霄所在靜室的虛空之中,陣陣的銀色光霞漫天而起,無數的銀色沙粒呼嘯着在其中盤旋狂舞,儼然一陣小型的沙暴一般。
只見凌霄盤坐其下,神情異常專注,嘴脣不住地翕動着,口中似在念誦着一陣陣極其晦澀的符咒。
“凝!”
突然,凌霄口中一聲低喝,眼中精光大盛,手中一道法訣打入半空的銀色沙粒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