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不由得都用驚奇的目光看着這位別出心裁的人士,唯有吳燭聽聞之後神色保持不變,似乎萬事萬物都無從讓他縈懷似的,口中只是輕輕地吐出一個短音:“說!”
“在下想要再次見識一下吳宮主的玄凰功!若吳宮主仍能擊敗在下,在下必將心甘情願歸降,從此唯宮主馬首是瞻!”
說出這番話之後,常思律目光炯炯地看着吳燭,眼神一瞬不瞬,而其他人皆是瞠目結舌,面露驚奇之色。
“常思律,你太放肆了!”吳燭身後,剛剛投降過去的中年男子厲聲喝斥了一句,然後越衆而出主動請命:“宮主,殺雞焉用牛刀,就讓屬下來爲宮主擒下此人!”
常思律一聲冷笑地譏諷道:“張子清,你還真是一條好狗,現在就知道跳出來給自己的主子咬人了。”
“狗東西,老子現在就來撕了你這張臭嘴!”中年男子惱羞成怒,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張牙舞爪就要撲上。
“慢着!”一直沒有表態的吳燭終於開口了,他淡淡地掃視了常思律一眼,令得後者心中頓時一跳,接着便聽吳燭道:“難道你剛纔還沒有見識到本宮的玄凰飛灰?你如果還要見識的話,很有可能就此隕落,難道你一點也不害怕?”
常思律有些不自然地一笑:“我當然害怕,但是我更害怕另外一件事……”
吳燭皺眉道:“什麼事?”
常思律深深地看着他道:“在下聽說,宮主在兩百年前衝擊靈丹境之時,因爲急於求成而險些走火入魔!雖然宮主以大智慧大毅力化險爲夷,但是筋脈卻因此而遭受重創!而且從那時起,宮主的玄凰功便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限制,一日之內據說最多隻能連續動用三次玄凰功……”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目光銳利有如刀劍:“剛纔在下一直在默記宮主動用玄凰飛灰的次數,到現在爲止不多不少正好三次……所以,在下斗膽請宮主再露一手,以解思律之惑!否則,思律實在是不甘心!”
“啊!”
這一則消息的確太過聳人聽聞,衆人一聽頓時譁然,甚至剛剛纔從常思律這邊投靠過去的四個人,聞言心思頓時又有些活泛起來。
要不是迫於無奈,誰願意放着天佑大陸的一方土皇帝不做,跋山涉水、背井離鄉地跟着吳燭去到黑曜大陸,從零開始地做一個低級的手下。如果真的像常思律說的這樣,那他們就未必沒有一拼之力!
此時場中萬籟俱寂,常思律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死死盯着吳燭,似乎想要從對方臉上的表情探尋出一些蛛絲馬跡。而現在仍未投降的況明真等人,此時也是感覺希望陡增,好像原本的一團漆黑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縷亮光。
不過,雖然常思律言之鑿鑿,但是眼前的吳燭卻是渾身氣息恢弘,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來已經行無餘力的樣子,所以衆人雖然心中蠢蠢欲動,但此事畢竟牽涉過大,除了常思律以外,所有人都採取的是靜觀其變的態勢。
在衆人心思各異的揣測
之中,吳燭突然撇了撇嘴,再次露出了他那副招牌似的淡然微笑,不過這一次他的笑容之中,似乎充滿了深深的嘲弄。
“呵呵,看來這世上想要中傷本宮的奸詐小人還爲數不少嘛!本宮實力如何,難道諸位剛纔還沒有感受到嗎?常思律,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如此荒誕的消息,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你不要以爲挑起他們的勝負之心就可以阻擋本宮的計劃!”
說到這裡,吳燭眼中殺機陡現:“你是不是想用這種無稽之談,來鼓起他們跟本宮一決生死的決心?而你,就可以躲在他們背後,做鷸蚌相爭裡的那個漁翁?嘿嘿,常思律,像你這種居心險惡、首鼠兩端的小人,最是可恨!”
聽到吳燭的話,常思律頓時臉色一變,不過事已至此,若是還想保有自己的一線生機,說不得只好硬起頭皮冒一次險了。
“常思律,本宮改主意了,像你這樣的奸險小人,本宮的玄凰宮不稀罕!”吳燭繼續冷冷地道,渾身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威壓:“從你開始,所有的人如果能接下本宮的一掌,纔有歸降的資格。否則,一律格殺勿論!現在,第一掌就從你開始!”
一聽這話,剛纔還是躍躍欲試的剩下幾人,無不是變得驚慌失措,就連況明真的神色也變得難言的凝重。
估計是沒有想到吳燭會是這樣強勢的反應,常思律臉上頓時浮現一抹驚疑,不過下一刻他便重新恢復了鎮定,嘿嘿地道:“好,在下榮幸之至。”
話音剛落,就見到面前的吳燭臉色突然一沉,右臂驀地向着空中一擡,跟着五指猛地張開,對着空中輕輕一抓。
“轟!”
一道清晰的爪影出現在了空中,接着附近的天地靈氣彷彿遇到了一個巨大的抽風機似的,源源不斷地向着爪影流去。很快地,這道爪影又幻化爲一支飄浮在天空、數十丈寬大的黑色巨掌。
接着,黑色巨掌帶着一股恐怖的波動,突然一閃,迅疾出現在常思律的頭頂上方,接着狠狠地向下一壓。
頓時,附近一切都爲之凝滯,而後巨掌的下方猛然颳起一道幽黑的狂風,接着開始產生出噼噼啪啪的爆鳴聲響,兇猛地向着四周瀰漫而開。
衆人見狀,不禁身形紛紛後退數丈,心中又是駭異又是痛恨,吳燭這種表現哪裡像是功法受限的樣子,常思律你這個王八蛋真是誤人不淺!
此時,身處巨掌垓心位置的常思律,臉上也是一陣驚怖與悔恨之色,一張臉也在瞬間變得一片慘白。
當是時,吳燭的一招發出,常思律頓感四周一股精鋼般的巨力緊緊箍住了自己,令得他進退無路,不管是想要施展遁法或者使用靈技,都有一種有心無力的衰微之感,似乎這一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地看着空中的巨掌緩緩落下。
“宮主,饒命啊,在下願意歸降!”
眼見吳燭這一招的威能,常思律不禁後悔莫及,生死關頭再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嘶聲大喊起來。
“晚了!”
吳燭冷冷一笑,一張臉依舊冰寒徹骨,對其的呼喊也是置若罔聞。自己剛剛好心好意地勸降,他卻其心可誅地企圖拉攏衆人來反攻自己,這種人活該就被狠狠滅殺!
眼見着吳燭對自己是一副必欲除之而後快的神情,那一支巨掌也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在此間不容髮之際,常思律猛然爆發出宛如絕境困獸一般的嘶吼!
“啊!”
他渾身靈氣急涌,臉上突然漲紅如血,在其身體的表面迅疾出現一道隱隱的能量光膜。
“噗噗!”
兩聲沉悶的鈍響過後,常思律這名靈化強者在吳燭的巨掌落下之後,護體的罡氣光膜竟然是連同身體一同爆開,化作一抔悽迷的血霧,倏地消失不見。
一招,又是一招,又一個靈化境強者隕落!如此駭人的實力,常思律居然還憑着一則道聽途說的消息,妄想僥倖進行翻盤,真是豬油蒙了心了!
就在衆人在心中大罵死掉的常思律害人不淺之時,吳燭淡淡的目光又重新掃向了一名老者:“下一個,你來!”
即使那道目光的對象不是自己,凌霄也能感覺到一陣芒刺在背的刺骨鋒寒,心中不禁爲那個老者暗暗捏了一把汗。
老者乾咳一聲大步走出,對着吳燭深深作了一揖,畢恭畢敬地道:“吳宮主,在下海藝傑。剛纔常思律乃是自尋死路,罪有應得,但海某從未對其的話有過任何的附和!而且,海某也願意投效宮主以共創一番偉業,不知宮主可否給在下一個機會?”
吳燭聽聞此話,臉上的笑意忽然變得生動起來,海藝傑一看,頓時放下了原本懸在半空的一顆心。
他正在喜悅地等待着吳燭對自己的任命,甚至開始憧憬起自己未來在玄凰宮之中的前景,卻聽見吳燭道:“我剛纔對常思律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海藝傑一怔,接着吃吃地道:“宮主,您……您的意思是……”
“接我一招再說!”
吳燭臉色一厲,右掌擡起,又是一陣黑色的狂飆捲起。
見吳燭如此毫無商量餘地,海藝傑的一張老臉頓時變得蒼白如紙:“宮主,不……不……”
“快快出手,本宮下手不會容情!”
吳燭一聲厲叱,右臂再次擡起,五指戟張地對着海藝傑一抓而出。
“轟!”
那張黑色巨掌再次洶洶而來,巨掌之上滿是一些邪惡的紋路,散發着極度恐怖的波動。
黑光一閃,黑色巨掌在海藝傑頭上狠狠拍下!
“啊……”
海藝傑一聲慘叫,跟着噗噗兩聲,渾身化爲黑色飛灰!
“下一個,你來!”
這一次,吳燭的目光睃向了韓武厚。
韓武厚內心一聲長嘆,面上卻鎮定地走了過去,那副宗主風範倒是一直繃得足足的。
現在,天佑大陸的人死了三個,降了四個,韓武厚生死待定,場上剩下的除了杜雨煙,就是來自奔雷門的凌霄三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