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宗靜雪和楚韻之兩人都是默然無語。不過這一次她們都是覺得無話可說,因爲這個話題牽扯的層次太高,根本不是她們能夠參與的。
“得知聖戰的消息之後,天佑皇室緊急通知各大宗派,一致對外,聯合抗黑。不過,讓人欣慰的是,這一次大家沒有任何的推辭,立刻積極地響應了皇室的號召。”
“畢竟,以前打得再厲害,實在打不過了,往哪個深山老林一躲,二十年出來沒準又是一條好漢。但這次不一樣了,這一次搞不好就是亡國滅種。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就是這個道理。因此,即便有些宗派只見平時再有多大的矛盾,此時也是盡棄前嫌,同仇敵愾。在這種空前團結的局面下,半年的時間很快就到來了。”
“一次驚天大戰就此爆發!”崖道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度低沉,聲音也是一陣唏噓起來:“據我無意看到的前人留下的史料記載,本次大戰的規模之宏大,戰鬥之激烈,堪稱有史以來之最!那些時候,天空、地面、海洋、高山、湖泊,凡是能用於作戰的地方,到處都在戰鬥,其中一場戰鬥的參戰靈脩士,兩邊人數加起來竟然達到了數萬人!那一場戰鬥打了十天十夜,屍積如山,血流漂杵,真的是令人慘不忍睹……”
即使距今已經事隔數百年,聽見崖道人描繪的這個慘狀,二女還不是身上一寒,皮膚起慄,都覺芳心一陣劇顫。
“此戰過後,整個天佑大陸的靈脩勢力徹底重組,原來的靈脩大佬們死的死,傷的傷,實力很快衰落下去。反而是像雷鳴宗這樣的小門小派,因爲不引人注意,而且宗主又刻意地迴避那些特別激烈的戰鬥,所以在大戰之後,反而因爲實力保存得最爲完整,從而迅速地崛起。”
“大約又過了一百年,趙奔雷的孫子趙志超終於完成了爺爺的遺願,將之前人爲分裂出去的五個宗門重新歸攏到了雷鳴宗的旗下,並將雷鳴宗改名爲以趙奔雷的名字命名的‘奔雷門’,而他自己也改名自稱爲‘雷元子’。”
“原來如此。”聽到這裡,二女這才完全明白了奔雷門的前世今生,不由得心中同是一陣驚歎,都對那個奔雷門真正意義上的創始人-趙奔雷的心機、毅力刮目相看。
“師伯,韻兒突然想到一事,不知可否請問。”楚韻之默然半晌,忽然再次開口道。
崖道人微微一哂:“我之所以要明白地告訴你們,歷史的本來面目以及在靈脩界出頭必須要經歷的殘酷,就是爲了對你們二人今後立身處世提出一些忠告。你有什麼問題,儘管開口就是。”
“我發現師伯剛纔講的歷史,似乎迴避了一個地方。”楚韻之緩緩地道:“就是那一次兩個帝國的戰爭,最後的結果到底如何?我們天佑最後是贏了還是輸了?”
一聽這話,崖道人神色頓時一凝地停了下來,不開口
了,似乎楚韻之的這句話觸到了什麼他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但是楚韻之又一想,那個時候崖道人還沒出生呢,這件事跟他又沒什麼關係。他露出一副如此沉重的表情又是爲了什麼呢?
一旁的宗靜雪也覺得此時的氣氛緊張凝重到了極點,忍不住開口道:“師伯,你怎麼不說了?那次大戰的最後結果到底如何?”
“類似我說的那樣的正面大規模的集體羣戰,其實當年發生的遠遠不止一次,而是三次。三戰之後,雙方都留下了上萬具屍體。然後,雙方斷斷續續又打了一年,兩邊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誰也沒有佔到特別大的便宜。最後,雙方都已經覺得有些得不償失了,便重新坐下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簽訂了停戰協議。自那以後,兩國之間獲得了五百年的平靜時期。”
“五百年的平靜。”楚韻之默默一算,忽然驚道:“那不是說,還有五十年,協議就要到期了?”
“嗯……”崖道人長嘆一口氣,有些黯然地道:“所以,這就是我今天說這話的目的,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要開始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快速變強!畢竟,誰也不知道五十年過後會是怎樣,會不會再次迎來一場驚天的浩劫!”
“可是,可是爲什麼師伯你說的這些,門主從來就沒有透露過呢?”楚韻之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特大號的疑團:“而且,據我所知,不僅是咱們奔雷門,就連其他的宗派,好像也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傳聞。這又是爲了什麼?”
崖道人默然半晌,方纔又道:“各派宗主都是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之輩,箇中緣由豈是我等能夠妄自揣測?也許是茲事體大,害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測,從而擾亂人心吧。”
宗靜雪目光一閃,忽道:“師伯,你又是從哪裡看到的那本前人史料呢?還有,如此絕密的事件,你爲何會在今日對我們二人提及?”
崖道人回過身去,淡淡一笑:“宗內的所有弟子之中,老夫最看好的就是你們兩人。宗師侄你天賦異稟,竟然能夠身具萬中無一的黃泉碧海瞳,日後發展必然可觀;而韻兒更是本門有史以來最早達到靈元巔峰的弟子,衝擊靈化估計也是指日可待。所以,老夫對你們二人都是寄予厚望,自然要將一些宗門秘辛合盤告之,這樣方纔能夠讓你們以史爲鑑,洞徹通明。至於我是從何處看到的史料,這個就不告訴你們了,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具體爲好。”
“好吧,你不說就不說吧。”宗靜雪看了看靠在一旁閉門沉睡的凌霄,問道:“師伯,爲什麼凌師兄還不醒?”
崖道人淡淡地道:“也許是在出來的時候,受到了什麼震盪吧。不過你用不着擔心,我不時都會爲他把把脈搏,他並沒有受什麼傷,而且現在一切正常。也許等我們回山之後,門主能有什麼秘法能夠將他直接喚醒。
”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我最後再叮囑一句,你們兩個務必記住,尊重只有在實力相差不大的靈脩士之間才能存在。這句話不僅適用於靈脩,同樣也適用於你們在宗內的爲人處世。否則,別人對你再好,也可能只是出於對你別有用心的利用。”
宗靜雪哦了一聲,楚韻之卻沒有說話,眼光只是瞥向了崖道人的背影,目中滿是狐疑與深思之色。
“混賬!”
玄光山議事大殿之中,離砂真人端坐高臺之上,森寒的目光直視臺下的噤若寒蟬的崖道人。
“本座一再交待,一再交待,務必要確保凌霄此行的絕對安全,但你看看你弄成了什麼樣子!崖長老,你帶一個生死不明的凌霄回來,意欲何爲?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他還是昏迷不醒,你如何對得起本座對你的信任?還是說,本座的話你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了?”
崖道人聽了這有如誅心一樣的話,不由得嚇了一跳,急聲分辯着道:“門主息怒。當時的具體經過崖某已經悉數告知門主,總之此事實在有些詭異……如果門主不信,不妨再問一下宗師侄,畢竟最後他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問她?這段時間本座問的還少嗎?崖道人,你本次的表現實在太令本座失望!”離砂真人冷電似的厲芒掃過臺下的崖道人,頓時令得其有如芒刺在背。
“出去!好好反省一下,看看自己到底錯在哪裡!”半晌,離砂真人方纔冷冷地吐出一聲。
崖道人心裡暗罵:“滾你大爺的!老子簡直倒了血黴,老子又不能無時無刻跟在姓凌的小子身邊,你要我護着他,怎麼個護法?”
不過他面上卻拿捏出一副極其羞愧之色,恭聲道:“多謝門主體諒。”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崖道人的背影,離砂真人的頭緩緩轉向另外一邊,那裡站了一個不聲不響的身影,宛如白日幽靈,正是凌霄的座師、馭靈宗的厲勝天。
離砂真人緩緩地道:“厲長老,你怎麼看待此事?”
厲勝天皺眉道:“此事着實蹊蹺。按說凌霄與宗靜雪還有瑤林宮的滕寶兒一起最後出山,要是真有什麼問題,也是他們三人一樣遭遇纔對。但奇怪的是,宗靜雪和滕寶兒都在出山之後不久便恢復如初,只有凌霄一個多月卻至今昏迷不醒……這委實有些讓人難以索解。”
離砂真人眉頭皺得更緊:“厲長老,我讓你來,不是打算聽你說這些人盡皆知的東西。本座已將喚靈大陣交於你,凌霄到今天應該已經在陣中待了三日了吧,如今可有什麼起色?”
“沒有……”厲勝天看見離砂真人眉毛一豎,馬上又要發飆的樣子,連忙又補充道:“但是厲某卻在這幾天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只是考慮得還不大成熟,是以一直未敢向門主彙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