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運轉體內的兩種元氣,虛列恢復片刻後在虛月的攙扶下起身。
“月兒,你突然停下幹什麼?咱們不是要去找你哥嗎?”這時,一襲白衣的男子從天而降,風度翩翩,滿是關切地問道,不經意間瞥過虛月握着虛列的手,眉頭一皺。
虛月並未回答,反而一臉激動地看着虛列,看到虛月的表情後,白衣男子好似想到了什麼,表情放鬆了下來,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虛列身旁,施了一禮,問道:“兄臺可是月兒的兄長?”
“月兒?”虛列眉頭不覺一皺,再看看虛月一臉信任的樣子,虛列不由得明白了幾分,還了一禮,道:“正是,兄臺是?”說着看向了虛月,示意她解釋一下。
虛月臉色一紅,低聲介紹道:“他是呂鴻志,是我的,是我的一個好朋友。”說道最後聲音已經是弱不可聞,虛列一臉狐疑地看向面前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絲毫不懼,一臉鎮定,沒有半分害羞之意,道:“初次見面,在下呂鴻志,是月兒的朋友。”彬彬有禮,言行無半點不妥,這人是個人物,虛列心中如此想到。
“哥,你怎麼會來深藍學院,而且還——?”虛月很快就收起自己的害羞,急切地向虛列問道,正在這時,躺在地上的幾人,掙扎着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向虛月質問道:“你是什麼人?”
呂鴻志暗道一聲“不好”,果然,聽到不知好歹的幾人的質問後,虛月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也沒有多廢話,一掌就向幾人打去,這一掌力道之足,打下去,幾人不死也要重傷,關鍵時刻,呂鴻志出手攔住了虛月,他的修爲似乎比虛月高很多,輕輕鬆鬆就制住了虛月。
“月兒,冷靜點。”呂鴻志很是嚴肅地說道,虛月聽了雖然有些不高興撇了撇嘴,但也知道輕重,停下了自己蓄勢待發的一掌,對於虛列的實力,呂鴻志多少有些看不上眼,但也沒有露出半分不屑,想着他是畢竟是月兒的哥哥,呂鴻志看向了虛列,詢問他的意思。
剛站起來的幾人有些怯怯,心裡也是忐忑不已,也許是享受了太久高高在上的感覺,也許是學院的生活**逸,以致他們幾乎忘了某些重要的東西,直到虛月先前不顧一切地出手,恍惚間,他們記起來了,那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強者爲尊,不因其它,只因在那一瞬間,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
後來呂鴻志出手攔住虛月,他們想到了學院的某些規定,心緒微安,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衣衫竟已被冷汗浸溼,再後來,他們看清了護住他們的人,想起一些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幾乎想拔腿就跑,但終究不是生死危機,又是年少,做不出這麼丟份的事,但也不敢再說些什麼。
等待是漫長,特別是此時,更顯的煎熬,幾人甚至已經做好受辱的準備,畢竟他們幾人無理在先,虛列報復也是無可厚非,但出乎意料,虛列神色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便向虛月道:“月兒,讓他們走吧。”言語間,竟似乎毫不在意他們之前的欺凌。
幾人愕然,呂鴻志見狀對幾人道:“還不走?”,幾人這才醒悟過來,那還顧得上其他,轉身就走。呂鴻志轉過身來,對虛列善意一笑,心中的那份輕視早已不見,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剛剛被人欺凌,竟還能保持如此冷靜,得勢後,不猖狂,更不急於報復,對於自己作爲哥哥反而要靠妹妹保護竟也沒有半分羞愧,這份心性,該說不愧是月兒的哥哥嗎。
虛列了然呂鴻志的想法,神色間並無什麼異樣,作爲葬生魔尊這等無上人物的傳人,他自有自己的驕傲,爲了修煉完整的《長生煉形訣》,他推遲了進階先天境的時間,甚至在晉升後,依舊不能運用體內元氣,致使反被幾個先天一重的學員欺凌,今天要不是虛月及時趕到,免不了一番侮辱,但他從未後悔,亦未對自己修煉速度竟不如自己的妹妹而感到羞恥,即使是今天幾人的欺凌,甚至也激不起他心中的憤怒和羞恥。
這並不是因爲他已經心如止水,對他人看法全然不在意,他的心境還沒有達到這種地步,其實不因其他,只因他知道,不管現在還是未來,自己終究是比他們強的,不管天賦還是實力,這是一種自信,也是一種狂妄,作爲葬生魔尊傳人的狂妄。
虛列收斂起心思,向虛月道:“去我住處一趟吧,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說着深深地看了虛月一眼,轉而向呂鴻志問道:“呂兄可要一起去?”
呂鴻志明白虛列這是在下逐客令,很是知趣地道:“不了,在下還有事,你和月兒幾年不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轉而向虛月道別,告辭離去。
“哥,你這住處還真是簡陋,什麼裝飾都沒有。”一進虛列的住處,虛月就點評道,自從看到虛列後,虛月就沒停下自己的嘴,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三年前,得到虛列“死亡”的消息後,她也對虛列說了很多話,只不過是在他的墳前,。
陽光照耀在虛列的臉上,看着他盪漾出的點點笑容,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即使僅僅進行這樣簡單的對話也是如此幸福。
“昨天才剛住進來,還來不及佈置什麼,況且我也不喜歡那些,這樣挺好。”虛列笑答道:“你隨便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水,沒茶嗎?”虛月很是隨意地道。
“茶,月兒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喝它嗎?說它苦苦的不好喝。”虛列有些奇怪地問道。
虛月沉默,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一絲悲傷,過了許久,才平靜地說道:“你走後,我就每天喝一點,以前一直不懂你爲什麼那麼喜歡喝它,明明它苦苦的一點都不好喝,後來,喝着喝着,我也漸漸喜歡上了,只是沒了你給我沏茶,只能我自己沏。”
虛列默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慢慢地走過去,坐在了虛月旁邊,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做什麼,想了想,還是伸手把虛月抱進了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般,良久,虛列停止了安慰,嘴脣微動,幾次欲言又止,終於,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虛月沒有說話,虛列也沒有再說話,兩人就這麼抱着,許久,久到虛列以爲虛月已經平靜下來了,漸漸地,卻感到胸口一陣潮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