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欣慰間,突然一陣長劍刺破空氣的聲音傳來,離趕忙回過神來,恰巧看見慕容小仙一劍逼來。慕容小仙沒有修煉隱,這一劍當然不足畏懼,威力平平。離身子只是微微一側,便避開了。然而慕容小仙還不肯罷休,劍峰一轉,突然斜斬,向離攔腰斬來。這一次離卻沒法再避開了,兩指伸出,在斬來的劍身上輕輕一彈,長劍一陣震盪,便被彈了開去。與此同時離身子迅速退開,脫離了慕容小仙的攻擊範圍。
慕容小仙也不追上來,而是收起長劍,笑嘻嘻問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你很有天分。”離同樣笑着說道。
“那是當然……”慕容小仙一臉得意向着離走了過來,繼續道:“你把耳朵貼過來,我有話給你說。”
“有什麼話不能就這麼說嗎?”離卻沒有把耳朵貼過去。
“秘密怎麼能讓別人聽到。”慕容小仙依然笑着,她俏麗的容顏在陽光下顯得特別燦爛。離這時也有些好奇慕容小仙到底要和他說些什麼,就這麼把耳朵貼了過去。
見離把耳朵貼過來,慕容小仙鼻尖突然往離的臉頰湊近,離已經能感覺到慕容小仙溫熱的鼻息了。離正準備認真聽慕容小仙要和他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慕容小仙溫軟的紅脣已經印在了他的臉上,頓時離的臉一陣火辣。
還沒回過神來,慕容小仙已經像一陣風一般跑了開去。等他擡起頭來時慕容小仙已經跑開很遠了。離的臉頰依然一陣火辣。
第一次,被女孩子親,即使他是一個男子,仍然有些害羞。畢竟他才只有十六歲,最美好的年紀。
臉頰火熱的有怎麼會是離一個人?此時跑開的慕容小仙臉頰已經紅透了,她敢打保證,從小到大她的臉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紅過。就連耳根都是滾燙的。這一天對於她來說,真是美好的一天。這一天,有着太多的驚喜和慌亂……
練劍結束,離、慕容小仙和白嚴浪三人回去之後卻各有心思。離更多的是慌亂,毫無防備的,那個曾經任性刁蠻的慕容小仙已經闖進了他的生活,而且以一種不可阻擋的方式。以他的聰明,他又如何不明白慕容小仙這一吻的意義。
珊兒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離的心情突然就亂了下來。倒下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怔怔發神。他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慕容小仙了……
慕容小仙這邊也不輕鬆,她即使已經回到了房間,但她的心臟依然快速跳動着,彷彿永遠也不會慢下來了一般。早上闖進離的懷抱,以及練劍場親吻離的面龐的場景交替在她腦海裡浮現,她說不出的欣喜,以至於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她沒想過會用這樣的方式向離表達自己的愛意,連她自己都有些感到心驚。其實她讓離把耳朵貼過來確實是有話和他說,只是當她靠近離的時候,她不用自主地將自己的紅脣貼了上去。
……
從練劍回來,一直到月上當空,慕容小仙的情緒依然沒有平復下來。滿腦子都是離的身影,以至於沒有發現那時刻圍在她身邊的白嚴浪不見了身影。
慕容小仙在牀上躺下,只是翻來覆去,她無論如何也睡不着。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但她不是唯一睡不着的人,因爲還有一個人的情緒更加難以平復,那就是白嚴浪。
白嚴浪已經在房間裡的圓桌前坐了五個時辰了,然而他仍然沒有起身的意思。現在早已經過了飯點,即使他知道今晚還沒有給慕容小仙送去晚餐,但他也懶得再動了。
今天發生的一切使慕容小仙感到快樂,然而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痛苦。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慕容小仙親吻離的那一刻,是那麼真切,是那麼的讓他難以接受。她的慕容小仙,他的小姐,他的心愛之人,竟然吻上了別的男子。
他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死死的壓着,那種沉重而尖銳的痛苦,險些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的拳頭緊緊握着,儘管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流淌下了鮮血,他也感覺不到疼痛了。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了。
他恨,恨自己沒用,恨爲什麼教慕容小仙劍法的不是他而是別人,恨慕容小仙親吻的爲什麼不是他,而是另外的男子,他恨,他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只是恨又有什麼用,他的心愛之人終究是親吻了別人。
他的牙齒緊緊咬着,甚至牙牀已經滲出了鮮血。
……
白嚴浪一直坐在桌前直到東方天際射下第一縷陽光。一夜的思考,讓他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屬於男人的決定。他要超過那個男人,那個被他的心愛之人親吻的男人。他豁然站起來,用力拉開房門,任由刺眼的陽光射入他的眼睛,他卻毫不在意。
當慕容月打開房門的時候,白嚴浪已經在她的房門前跪了半個時辰。
“嚴浪,你怎麼跪在這裡?”慕容月趕忙要去將白嚴浪扶起來,只是白嚴浪拒絕了,他道:“慕容小姐,請您務必答應我一件事,不然我就一直跪在這裡。”
慕容月一驚,心想,是什麼事情一定要自己務必答應呢。心裡雖然疑惑,但她依然道:“有什麼事起來再說。”
然而白嚴浪堅決地搖了搖頭。
“你若是不起來,我絕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慕容月淡淡道。
“我若是起來,您就會答應了?”白嚴浪充滿血絲的眼睛望着慕容月。慕容月看到他那雙眼睛,已經知道他一定是一夜沒睡。她沒有說什麼,反而是自己又回到了房間之中,道:“你先進來吧。”
白嚴浪連忙爬起來,踉蹌着踏進了慕容月的房間之中。
“說吧,什麼事?”慕容月看着一臉疲憊的白嚴浪,心中不免有些心疼。雖然他不姓慕容,但畢竟他是慕容家的人,只要力所能及之事,她沒有理由不幫他。
白嚴浪在慕容月面前也許是有些緊張,支支吾吾道:“我,我想加入……加入崑崙派。”說完,他又咚一聲跪了下去,祈求地望着慕容月。
聽到白嚴浪的回答,慕容月明顯鬆了一口氣。白嚴浪如此鄭重,讓自己務必答應的事情原來就是這個。她還以爲是什麼重大的事情。他將跪着的白嚴浪扶起來,道:“這件事我可以給掌門說說情,能不能加入我還不敢肯定。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加入崑崙派。”
聽到慕容月願意幫自己,白嚴浪有些喜出望外。他原本以爲,慕容月不會輕易答應,沒想到卻她卻回答得如此乾脆。對於慕容月的問題,白嚴浪當然不會告訴她是爲了慕容小仙。他略作思索,已經有了答案。
“我從小在慕容家長大,慕容家就像我自己的家一樣。只是如今慕容家被奸人所害,連家主也遭遇了不測。如今我不知該何去何從,也許,加入崑崙是個不錯的歸宿吧。”
慕容月聽到白嚴浪提起慕容家的悲慘遭遇,心情頓時也糟糕起來,嘆了口氣道:“也罷,回頭我向掌門說說吧。”說完這些,還不等白嚴浪道謝,她已經下了逐客令。
“你先回去吧。有了結果,我自然會去找你。”說罷便轉過身去,再也沒看白嚴浪一眼。倒不是討厭白嚴浪這個人,而是回憶起家族的遭遇,一時心中悲傷而已。
白嚴浪也看出了慕容月情緒不對。既然她已經答應了自己,他也不多作逗留,向着慕容月行了一禮,然後退出,關上了慕容月的房門。
當白嚴浪回到房間的時候,慕容小仙已經在那裡等着他了。
“小浪子,你跑哪去了?”慕容小仙當然不知道昨天的事情對白嚴浪的傷害有多大,依然用往常的口氣和他說話。白嚴浪看到慕容小仙的時候,面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沒柴火了,去找了些柴火。”
“我好餓,有什麼好吃的沒?”慕容小仙沒有注意到白嚴浪心情很糟糕。雖然白嚴浪早已習慣了慕容小仙對他的忽視,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甚至有些恨起慕容小仙來。
只是這些都是他的心中所想,面上卻依然勉強笑着,道:“我這就去拿早餐。”說罷他便快速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只聽背後傳來慕容小仙的聲音,“那你快點兒。”
……
離一夜沒閤眼,方纔好不容易睡着,但一聲尖銳的響聲卻將剛進入睡眠狀態的他驚醒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在他腦袋旁一個飛鏢釘在了牀板上。飛鏢之下是一張紙條。
離將紙條取下,只見上面寫着:白劍秋今日外出,你去三清殿找找水晶棺的下落。落款就單單一個蒼字。
看完紙條,離再也沒有睡意,迅速爬起身來,套上衣服,出了房門幾個縱躍便消失在了養心苑,朝着三清殿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