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淡然一笑,指了指病人的腿,說:“這是你們的過錯,如果不是你們,也許早就接骨接好了,不至於會出現血脈堵塞的情況發生。”
“醫院裡有監控,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拍了下來,如果真的出現事故,也是你們的錯。”
“我在葉氏集團只是暫時接骨,固定,爲的就是不讓病人的雙腿因爲骨折的原因,壓迫血管,造成血脈堵塞。”
“你們可倒好,竟然把我最擔心的事情做了出來。”
“現在,立刻,去籤病危通知書吧,如果雙腿截肢,是你們的過錯。”
葉誠一連串的話說了出來,這間房間裡無比的寂靜,落針可聞。
白城立刻反應過來了,然後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快,準備ICU,檢測儀器。”
楚嫣和黃雅琴也反應過來了,跟着白城跑了出去。
葉誠淡定的望着面前的五個人,微微一笑,沉默不語。
這五個人面面相覷,一股寒氣從他們的心底冒出。
要是真的出現截肢的情況,他們就真的要承擔責任了。
而且病人如果知道了實情,可能就要大發雷霆,他們不但一分錢撈不到,極有可能會被斷絕與他的關係。
這件事,做錯了。
“是,是我不對,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該怎麼做?”病人兒子立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葉誠。
葉誠眉頭微動,思考着剛纔這個人說的話。
他說的是救救他自己,而不是說揪揪他的父親,這種話,在這麼危急的時候,也真能說得出來。
葉誠知道,人只有在危急的情況下,纔會說出最發自心底的話。
而這個人說的,就是他的心裡話,只爲了自己,不爲了他的父親。
其他的人見狀,竟然也紛紛跪了下來,說:“醫生啊,千萬不要讓我們惹上官司,我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這麼做了!”
葉誠冷哼一聲,說:“滾。”
其他人面面相覷,然後立刻站起來往外面走去,走的很匆忙,一刻都不敢停下。
只剩下跪在地上的病人的兒子,他是和病人關係最近的人,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真的很後悔叫這些堂哥表哥們過來,不但事情沒辦好,而且惹了麻煩。
他們跑了,自己卻留在這裡爲他們頂鍋。
“你也滾。”葉誠瞪着他,冷冷地說道。
冰冷的語氣,讓地上這個人一下子掉進了萬年寒冰裡一樣,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僵硬而麻木的往外跑。
葉誠看着門外,默默的嘆了口氣。
“現在的人情世故,變得如此淺薄。最多的,都是牽扯着利益的。”
葉誠搖着頭,然後轉過身擺弄病牀,準備着一會兒爲他換病牀,去做手術。
很快,白城帶着人來到了這間病房,然後換到了一張輪滑病牀上,往ICU推了過去。
……
手術室內。
葉誠一邊準備着手術用的裝備,一邊對身邊的幾名學生說道:“這次我做手術,你們好好學,別浪費我的一番苦心。”
“是,葉老師……”
衆人紛紛回答道。
在病房裡的這些人,全都是葉誠的學生,沒有一個其他的人,也就是說,這是他們醫學生涯中,第一次輕裝上陣的手術。
“好緊張啊。”白城身上甚至都開始發抖,腳下覺得輕飄飄的。
“放鬆點,我相信你可以的。”楚嫣爲他加油打氣。
黃雅琴在一旁輕蔑的說道:“楚嫣你再說這句話之前,可不可以把繃帶從手上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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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望了過去,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讓自己纏滿了繃帶。
然後她尷尬的將繃帶弄下來,滿臉都是紅暈。
“都放鬆一點,要不然學不到東西的。”葉誠微微一笑,看着這些即將成爲醫生的學生,有些感慨。
自古都是,一代新人換舊人。
這就是傳承,也是人生的意義。
只有將知識傳遞給後人,才能讓文明延續,這邊是人類存活的意義。
文明,纔是種族延續的火苗。
否則,沒有人可以在悠久的歷史中存活下去。
衆人都準備完畢,病人也已經被局部麻醉。
因爲是昏迷當中,如果全身麻醉的話,葉誠擔心他這麼大的年紀,可能會失去呼吸的能力。
不過,局部麻醉也就夠了。
葉誠手拿着鋒利的手術刀,切開了一條傷腿,露出了裡面森白的骨頭,上面有一道裂縫。
衆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們在這個醫院裡,已經看過了太多太多次,近乎於麻木。
雖然只是皺起了眉頭,這也僅僅是一種條件反射。
因爲以往的那些嘔吐的反應不見了,只剩下了皺眉頭。
葉誠沒有在意,然後開始細心的操作,並且不停地爲周圍的學生們講解。
告訴他們這種情況該怎麼做,或者是另一種情況該怎麼做,怎麼去避免一些特殊情況的發生。
葉誠的講解很詳細,他本來就身經百戰,醫學經驗豐富,無論是內科外科,都不在話下。
他毫無保留的將這些知識傾盤托出。
衆人也紛紛用心去記,沒有筆記本,全靠腦子記。
不過這種血淋淋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印象深刻,那些知識配合着這一幕,讓他們記憶猶新,難以忘懷。
作爲一名學生和醫生,他們在這次手術中,做的很完美。
尤其是楚嫣,不論葉誠要什麼東西,都能準確無誤的遞給他。
甚至需要兩個人合作的時候,楚嫣也能準確地在某個血管的出血點,將其清理乾淨,然後讓葉誠進行縫合。
經過半小時的過程,葉誠終於將裡面的情況修復,然後再次將斷骨整理,這纔開始縫合傷口。
“葉老師,另外一條傷腿,我來開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