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拎起目瞪口呆的白城就朝着巷外走去,不遠處,葉羽柔還是等在那兩火紅色的法拉利前抱着雙臂疑惑的看着葉誠和滿身是傷的白城。
他不是去上廁所了麼?怎麼把白城帶回來了?
葉羽柔皺着眉,看着葉誠朝自己走來,卻絲毫沒有看白城一眼。
在她眼裡,葉誠就是錢,就是葉書國的全部,進哪所醫學院也只是爲了能更加接近葉誠而已,白城的死活,對於她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葉老師,謝……謝了。”白城在被葉誠拖着走出巷口時,半閉着眼,擡起那早已略顯臃腫的臉,硬擠出了一絲笑容。
除了自己的爺爺,就沒有人再關心過他了,雖說在人前他是白建的兒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誰又知道,回到家,關起房門,白城不過就是一件被白建泄憤的婉拒。
他心情不好,心情好,自己都免不了一頓毆打。
在外,那些酒肉朋友不過就是把自己當成了印鈔機,他清楚,今天無論是換成了誰,都不會來趟這渾水。
但是葉誠……
白城頓時覺得有些羞愧,畢竟之前,自己還曾想過將葉誠趕出學校,現在想來,他是真的恨不得找一條縫鑽下去。
“不用客氣,畢竟我也不是因爲你纔出手的,誰讓這根野山參的香味這麼濃郁,要謝,你就謝謝這根野山參吧。”
葉誠心情大好,順手摸了摸口袋裡的那根野山參,直接就將白城一把丟到了葉羽柔的車上。
後者見罷,心頭一陣咯噔,再看看白城身上的那些污漬,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輛車的內飾可是自己精心挑選,就連這車上的一瓶礦泉水都要幾千塊錢,更別說這英國皇室御用的金色皮具了。
“葉老師,這……你該不會想要帶學生,去酒吧喝酒吧?”葉羽柔一臉疑惑的看着葉誠緩緩地說道。
“當然不是,我是老師,怎麼能帶着學生去喝酒麼?不是教壞人家?”葉誠爽朗一笑,隨即拉開車門,直接就坐上了副駕駛。
聽了這話,葉羽柔那顆無處安放的心也算是平靜了下來,皇家皮具毀了也就毀了吧,畢竟不能耽誤了正事不是?
說話間,葉羽柔也上了車,可就在她準備發車送白城回家時,葉誠卻突然開口對着身後的白城問道:“你家在哪?”
白城臉色一僵,隨即抿嘴不語。
他是在白建動手的時候推門跑出來的,現在要是回去,葉誠他們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能被白建打死。
而葉誠似是看懂了白城的心思,轉身拍了拍白城的肩膀,笑着說道:“放心,我會讓你爺爺陪你回去,你爸就算再想要打你,當着你爺爺的面,他也不會動手吧?至於後面的事情,我們先回家再說。”
白城擔憂的看了葉誠一眼,也正是這一眼,白城也不知道爲什麼,竟能讓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臟稍顯平靜。
緊接着,葉誠給白鳳臣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在路上遇見了白城,現在正準備送白城回家,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當着他的面說說清楚爲好。
與此同時,白鳳臣也正準備撥打葉誠的電話想要請他來家裡做客,並討教那神農十三針的使用方法,這不,葉誠一個電話打來,白鳳臣拿起神農十三針就立馬動身,趕到了白建的家中。
“看不出來,葉老師您也算是一個好老師啊。”葉羽柔一腳油門,這兩紅色的法拉利瞬間就在百川市的街面上飛馳着。
葉誠笑了笑,隨後伸手就搭上了葉羽柔的手腕。
葉羽柔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嚇了一跳,順勢收回了在中控室上的細手。
“你……你要幹什麼?”葉羽柔紅着臉,看了一眼身旁的葉誠,結結巴巴的說道。
要知道,這二十多年以來,除了她爹和她爺爺之外,就再也沒有一個男人碰過她的手,這葉誠突然這麼主動,頓時就讓氣定神閒想着怎麼挖坑讓葉誠做她名義上的丈夫的葉羽柔,方寸大亂了起來。
才見過幾次面,這男人的本質就暴露無遺,要真和他結婚,他還不偷摸的爬上自己的牀?
但,其實這個男人,長得也不錯啊,皮膚比女人還白,五官還那麼細膩,這可比爺爺之前給自己找的那幾個相親對象強的多了。
然而,就在葉羽柔胡思亂想的時候,葉誠的一句話,瞬間就剿滅了這顆即將燃燒而起的小心臟。
“葉小姐,最近你是不是胸口發悶,看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不喜歡人羣,每到午夜,總是輾轉難以入眠?”葉誠看着葉羽柔,低聲說道。
葉羽柔微微一愣,他說的這些症狀全中,但並不是最近,而是這幾年幾乎都如此,爲了掩蓋她的黑眼圈,她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怎麼了?葉老師,莫非,我得了什麼病?”葉羽柔擔憂的問道。
葉誠緩緩地嘆了口氣,點頭道:“當然,人體一旦有任何不舒服,那就是病症的前兆,而你這種病症有些特殊,恕我直言,你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吧?”
“這……和我的病有關係嗎?”葉羽柔繼續問道。
葉誠笑了笑:“當然,因爲你得的是一種叫做缺男朋友的病,談上一個男朋友,共度良宵之後,你這病症自然就好,所以,葉小姐還是不要把無畏的時間花費在我的身上了,畢竟我們是真的不太合適。”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葉羽柔爲之一振,她從來沒有被拒絕過,向來要什麼有什麼的她,竟會在這個男人的身上連續挫敗兩次,而且,這個男人居然還要用這樣羞辱的方式來拒絕自己。
葉羽柔不能忍,她猛踩油門,整輛車直接呈三百六十五度在地面旋轉,葉誠嘴角微彎,在車停下的那一刻,他打開了車門,直將白城從車上拉了出來,並對葉羽柔緩緩地搖手道:“葉小姐,我們到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該早些回家,別讓你爺爺擔心。”
說完這句話,白城還一臉懵逼,葉誠伸手就拉起了白城的脖頸,像拖個小雞崽一樣,將其拖進了面前這高檔小區之內。
“葉誠……老孃不會放過你的。”
葉誠走後,葉羽柔這纔打開車門,直衝着葉誠怒吼道。
“葉老師,那女的……不是我們新來的英語老師麼?她剛剛可在跟你告白啊。”白城被葉誠拖進了小區門口,看了一眼還在不遠處氣的跺腳的葉羽柔,轉身就對着葉誠輕聲說道。
而葉誠呢,從褲兜裡拿出一根香菸點燃,而後瞥了一眼白城,冷冷的說道:“我不是聾子,只是,沒有結果的東西,我從來都不會去碰觸。”
葉誠永遠不會老,也永遠不會死。
除了這些,他一樣要喝水,一樣要吃飯,一樣,會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產生要和她白頭偕老的衝動。
這些年來,他忍受着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他一度想要找個心愛的人作伴,也曾在愛人面前露出馬腳,並被其通報全村,他被燒了幾次也打過很多次,但這些疼痛,卻比不上被愛人出賣來的痛。
他依稀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女人,在認識她的時候,她只有十五六歲,當她知道葉誠所有底細之後,還是那麼熱烈的愛着他,最終,他們隱居山城,過着神仙眷侶的日子。
可日子還是那麼一天一天的過,葉誠還是那麼年輕,那麼俊朗,那少女,卻搖身一變,變成了年逾古稀的老太婆,兩人忍受着村民們的指指點點,甚至有人說葉誠是她的孫子,最後,人言可畏,那女孩上吊自殺,而葉誠,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個認識她的山洞陷入沉睡。
他早已不記得那個女孩是誰,甚至連她的樣貌都早已忘卻,可那一份痛,卻依舊隱隱約約的留存於葉誠的心中。
讓葉誠意外的是,當白城敲響了大門,保姆將這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腐臭味頓時就從這一道門縫中快速竄出。
緊接着,就是那保姆陰沉的臉,她緩緩地擡起頭,雙眼漆黑,眼窩處更是青的發紫,一臉陰森的對着白城說道:“是少爺回來了啊,老爺在書房,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