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的腳下漸漸的低落血滴,他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往外流着血。
葉誠雙目一瞥,看得出荊軻受了很重的傷。
就在衆人以爲荊軻輸了的時候,那名持劍者的脖子上漸漸出現了一道紅印,然後紅印裂開,冒出了涓涓血流。
持劍者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和詫異,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這麼輕易的輸了,不應該是荊軻死了嗎。
持劍者睜着眼睛,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那雙眼睛始終都沒有合上。
“殺人啦!”
隨着一聲驚叫,圍觀的人羣四散逃離。
這種事常有,很多劍客在大街上比試,隨時有可能死去,但是那些民衆始終對死亡有一種恐懼感。
圍觀的人們迅速撤離,逃得不見蹤影,很多店鋪的大門都關上了。
葉誠和齊雲在混亂中,將荊軻帶走了。
葉誠已經料想到,這個劍客的出現,不是那麼偶然的,這件事就像是一個***,以後的事情,肯定會因此而發生。
……
葉誠他們將荊軻帶回了竹林小屋,奴僕齊雨一見有傷者,頓時嚇了一跳,趕緊從屋裡拿出了治療藥品,放在桌子上。
葉誠撕開了荊軻的衣服,爲他上藥。
那道傷口很深,不過葉誠的醫術高超,很快通過穴位爲荊軻止血,然後撒上了藥材。
荊軻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聲,不過他的身體卻在告訴所有人,這個傷很痛。
痛得他渾身顫抖,痛的滿臉都是汗。
“何必呢!”葉誠無奈地說道。
“身爲武者,若是不見義勇爲,我的心會責怪自己,失了那顆俠義之心,白活一場。”荊軻咬着牙說道。
“你這不叫見義勇爲,這叫多管閒事,那個人再怎麼挑事,也罪不至死,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家人聽到他死了的消息,會怎麼悲傷難過?”
“沒有想過。”荊軻搖着頭說道。
葉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一個莽夫。
“但是我想到豬肉鋪那家老闆,還有他的夫人,還有他們五歲的小兒子,我覺得只有他死了,他們一家纔會安全。”
葉誠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怔,就連齊雲也是凝視雙眼看着荊軻。
荊軻的想法沒有錯,這場比試,就算荊軻沒有殺他,那名持劍者也不會放過那豬肉鋪老闆一家。
“在我這裡好好養傷吧。”齊雲淡淡的說道,然後轉身繼續去看自己的那座煉丹爐。
“你有俠義之心,想去秦王宮殿,難道是爲了解救燕國百姓,免受戰爭之苦?”葉誠小聲問道。
荊軻的手重新放在了自己的劍上面,慢慢的睜開眼睛,盯着葉誠,他的眼睛因爲疼痛,充滿了血絲。
“你知道些什麼?”
荊軻冷冷的聲音從嘴裡傳出,伴隨着淡淡的殺意,讓葉誠加深自己的想法。
“沒什麼,好好養傷吧,這幾天不要喝酒了。”葉誠淡淡的說道。
“有些事,不要胡亂說出去,關乎天下蒼生。”荊軻很嚴肅的說道。
荊軻的目光中同時含着警戒和勸告,他不希望葉誠死,他還想着和葉誠喝上幾天幾夜。
“天下蒼生?”
葉誠嘆了口氣,望着窗外的一片碧綠,心似有些亂。
“秦王暴政,你看看齊雲,如果沒有煉丹成功,你說他會不會死?”
聽着荊軻的話,葉誠看了齊雲一眼,再次陷入沉思。
“你是聰明人,應該也想到了,我勸你不要說出去,就當爲了燕國,爲了這天下百姓。”荊軻的語氣中甚至帶着乞求,這讓葉誠不由得看向荊軻的眼睛。
那雙眼睛充滿着憐憫蒼生的目光,尤其是他的一對眉毛,劍鋒帶着劍氣,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盛氣凌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成功了會怎樣?”葉誠忽然說道,他的語氣有些失落,很悲傷。
荊軻微微一怔,說道:“最起碼,我燕國會免受戰爭之苦。”
“秦國呢?他之前吞併的那些國家呢?”
葉誠的問題一出,荊軻蒼白的臉上,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我就是問問,不要多想。”葉誠注意到他的變化,趕緊說道,然後站起身來,往屋外走去,拿出了荊軻放在竹桌下面的那罈子酒,自斟自飲起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荊軻的目光凝視着院子裡的葉誠,胸腔裡開始翻滾起來,就連他的傷痛都忘得差不多了。
“太子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之後會發生什麼,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一腔熱血,難道錯了嗎?”
荊軻漸漸的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起來。
“亂世啊……”
葉誠喝下一杯酒,滾燙的感覺從喉嚨一直衝向胃裡。
……
在以後的很長時間裡,荊軻一直在葉誠這裡養傷,加上葉誠的藥草很管用,沒過半個月,荊軻的傷口就好得差不多了。
荊軻也有事離開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
直到有一天,荊軻突然出現了。
他有了一些變化,變得成熟了很多。
“我等不到齊雲煉丹完成了,我要先去了。”荊軻說道。
“看來你考慮好了。”葉誠點了點頭,沒有鼓勵,沒有加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冷眼看待。
“你和我一起去吧。”
葉誠想了很久,他也很想看看秦始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
後來,白澤來了,帶着葉誠走了。
葉誠後來聽說,燕國太子丹爲荊軻打造了一把劍,名爲淵虹劍。
後來,太子丹派一名叫做秦舞陽的少年作爲荊軻的助手,一同前往秦國。
不過荊軻拖了很久,他說自己在等一個人,一道出發。
荊軻已經替葉誠準備好了行囊。
又過了些日子,荊軻還沒有出發,太子丹都開始懷疑他了。
要知道,荊軻的這次行動,有多少人付出了生命,有多少人付出心血。
直到太子丹真的等不及了,先行讓秦舞陽先去。
這對荊軻來說,是一種侮辱,是一種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