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的中段部分,寫了很多關於自己在學校裡做的事,畢竟沒了葉誠的參與,也寫不出什麼了。
不顧她也寫了很多男生都對她進行着猛烈地追求,都被王惠穎委婉地拒絕了。
“國將不國,何以爲家?”
王惠穎大義凜然的以這個藉口,推掉了一切的追求者。
王惠穎在日記裡也提到,他們爲了國家寫了很多篇文章,但是沒有一家報社願意刊登,除了一家主動找到他們的報社。
王惠穎至死都不知道,那是葉誠買下了那間報社,只是爲了能讓自己疼愛的那個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除了這間報社,葉誠還做了很多很多,她不知道,葉誠也失去了記憶,那些事都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裡,沒有人可以留存。
而那個時候,白澤也來找他了。
他知道自己的時候就要到了。
葉誠寫信約她晚上的時候,在四合院見面一起吃晚飯。
王惠穎來的時候,充滿了期待,真個人看起來都很興奮,因爲除了自己主動回來,葉誠從來沒叫自己回來吃飯過,就好像被拋棄的是自己一樣。
葉誠燉了王惠穎最愛吃的肉,盛到她喜歡的盤子裡,擺到她的面前。
“吃吧。”葉誠短短的兩個字,像是憋了一百年一樣,緩緩地說了出來。
王惠穎點點頭,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吃完飯後,像是以前一樣,葉誠收拾碗筷,王惠穎幫着他,來到廚房裡把這些東西都清洗乾淨了。
一切都收拾乾淨了,兩個人又像是往常一樣,來到院子裡的躺椅上,沐浴月光。
葉誠側過頭,凝視着王惠穎,看了好久好久。
王惠穎感受到他的目光,第一次露出小女人羞澀的表情,不敢看他,只是盯着漆黑的天上,數起星星來。
葉誠忽然開口說道:“其實,小時候的你,就是一個孩子,我就把你當女兒養,後來你長大了,越來越有自己的思想了,我也尊重你的想法。”
王惠穎微微一怔,心裡七上八下,等待着葉誠的下文。
葉誠緩了口氣,說道:“生活了這麼久,我也不確定自己對你那是一種什麼感情,但是我知道,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和你生活一輩子。”
王惠穎久違的露出了以前的笑容,說道:“那就是愛啊!”
葉誠嘴角微揚,自嘲道:“也許是吧。我愛你。”
王惠穎心中一動,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夢裡,多次的夢到過這一幅場景,但是遲遲不敢相信這眼前的是真的。
王惠穎坐了起來,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剛離開躺椅,就想要抱住葉誠。
“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找一個愛你的人,共度餘生。”葉誠失落的說道。
王惠穎這時走到了葉誠的面前,因爲他的這句話,頓時感覺跌入了深淵之中。
“啪!”
她用力的向葉誠臉上扇了過去。
“你找我來就是爲了讓我死心嗎?”她冷冷的說道。
葉誠用力的說:“對不起。”
王惠穎眼睛裡開始流出淚水,一邊抽泣着,說:“你混蛋!”
葉誠已經想好了要用一個謊話來騙過這個女孩,而這個謊話,也讓這個女孩誤了一生。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容貌看起來和以前沒有變化嗎?”
王惠穎淚眼婆娑的看葉誠,說:“爲什麼?”
葉誠苦笑一聲,說:“我得了絕症,還有幾年就要死了,無藥可治,這是遺傳疾病,我家都是得了這個病,現在葉家就剩我一個人,我希望這個病,到我這裡就結束吧,不要延誤下一代了。”
王惠穎失魂落魄的站着,一陣天旋地轉,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聽錯了。
下一刻,她淚如泉涌,也忘了擦淚的動作,驚恐的看着葉誠。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所以,你忘了我,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葉誠低着頭,聲音中充滿着內疚。
王惠穎轉身離開,跑向自己的屋子,雙手掩面而泣。
葉誠望着她的背影,心裡更加的痛苦了。
愛而不得是一種遺憾,能愛而不愛,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痛苦。
第二天天沒亮,葉誠就悄悄地離開了,將一封離別信留在了自己的屋子裡。
王惠穎還沒來得及與葉誠告別,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昨晚這也是她見到葉誠的最後一面。
王惠穎在日記的後面,每一篇日記中都透露着對葉誠的思念之情,字裡行間溢出的不捨貫穿了整個後半本日記。
她的日記後面交代,葉誠也會時不時給他寫上一封信。
一開始交代,葉誠去一線抗敵了,他說自己能在有限的時間裡,爲國捐軀也是極好的。
於是王惠穎也果斷的加入了保衛國家的抗爭,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她在百川市城南,抵抗了一波侵略者的進攻,爲城南的同鄉爭取了時間,讓他們得以逃到地下保全性命。
這件事只有當時的城南百姓知道,知道有這麼件事,可是在動盪不安的時局中,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英雄每天都會出現。
王惠穎也不在意,這件事情除了自己記在了日記裡,也就沒有人記住了。
抗戰結束了,王惠穎在日記裡提到,戰爭傷亡慘重,她撿到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無人照看,她便收養了這個小女孩。
日記裡寫着,王惠穎將小女孩帶回四合院的時候,很嚴肅的告訴她:“記住,我不是你阿孃,你只是我救回來的。”
王惠穎默默地在這個四合院裡等待着,她除了以前等到了葉誠的一封信,在這座四合院裡便再也沒有了。
二十七歲的她,思念成疾,而且在戰爭中也受了傷,身體每況愈下,以至於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幻覺。
日記到了這天,也就不再寫了。
最終,在一座清風拂面的橋上,王惠穎再也熬不住了,從橋上跳了下去,結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