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秀連忙按照葉誠的吩咐將這些粉末和藥材帶到了藥房。
葉誠親自看診的這件事情,倒是讓沈古稀有些激動,從和專家會診到現在,他倒是把專家們都趕走了,獨留自己呆站在這病房內看着葉誠舉針刺針,這如行雲流水般的針法,着實讓他感嘆這個年輕人的底蘊到底還有多少沒有挖出來啊。
見自己的母親在葉誠的鍼灸下漸漸地睡了過去,一旁的心電圖也顯示正常,秦立這纔敢呼出一口冷氣。
就在剛剛,母親咳嗽抓着自己的那一瞬間,他真的擔心,母親就這麼離他而去。
“喂,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這時,白城拍了拍秦立的胳膊肘,隨即轉身就走出了病房。
他也聽說剛剛劉不凡爲難自己母親的時候白城和張麒麟也曾幫忙,所以秦立倒也不是那麼討厭白城這個表面公子哥了,在其轉身後,秦立也跟着白城一起走了出去。
“什麼事,快說,我媽還等着我照顧呢。”雖說秦立對白城的態度有所改觀,但這說話方式,也不是一日就能改過去的。
只是,在秦立那張不厭其煩的臉轉到白城面前時,卻只見白城手持一張綠色銀行卡,並直接就遞到了他的面前,見秦立遲遲不收,白城更是沒好氣的將這張銀行卡塞到了秦立的手中,並吊兒郎當的說道:“你可別因爲這個愛上我,這是我和張麒麟還有楚嫣以及其他同學的零花錢湊出來的,錢不多,但大致也能給阿姨頂上個一年半載,請個護工來照顧阿姨,你就好好讀書,至於學費,還是需要你自己打工去賺,至於這些錢,可以慢慢還,但是你一定要還,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
白城知道就這樣給秦立他一定會顧及面子拒絕,但往往換一種方式,卻也會讓他心裡好受一些。
秦立凝重着一張臉,隨後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那張綠卡,什麼也沒說,就說了一句謝謝,我會還的,轉身就又回到了病房門口。
“喂,其實,我們都是同學,以後你有什麼難處可以跟我們說,我知道你不說是不想我們看不起你,可是你知道的,我們同學都不是這樣的人,就算有,我們也不屑跟這些人爲伍,還有,這裡面有三萬塊錢,都是葉老師出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相信葉老師,他真的能創造奇蹟。”
聽着白城的話,秦立微微顫抖着全身,如果放在往常,這些錢他絕對不會收,但現在,他欠了醫院幾萬塊錢的醫療費用,不交錢,他們就不給住,不給住,就意味着他母親如果發病,醫生不能及時趕到,那麼母親就危險了。
他不能拿着母親的生命開玩笑,所以,他收下了,連同白城的這些話,一同收下了。
回到病房後,秦立見母親已經安然的睡下,而原本那張泛黃又泛白的臉更是透露着一絲紅暈,他現在似乎有些相信,葉誠或許真的能治好自己的母親。
這時,劉光秀也端來了一大盆的中藥,葉誠讓其涼置在一旁,緊隨其後,沈古稀也饒有疑惑的走到了這中藥旁,一邊用手扇着中藥上面的蒸汽,一邊聞了聞。
可就在他吸入第一口中藥後的第一秒鐘,原本累了一天的疲勞感頓時竟全部消散。
這到底是什麼藥?
大棗小棗,鐵樹葉,還有……嗯,這味道……
難道是……
沈古稀一下就懵了,這味道是人蔘的味道,而且這藥內的人蔘味似乎跟平常的人蔘又不太一樣。
洛芳得的是肺癌,這藥中自有人蔘皁苷作爲扶持,而此藥也被稱之爲護命散,而一根人蔘甚至連20g的皁苷都提取不出來,既這碗內有人蔘的味道,想來葉誠一定是動用了大量的野山參。
要知道,野山參現在可不是有錢就能買的,他是怎麼找來這大量的人蔘提煉人蔘皁苷的?
而且這味又夠濃郁,這應該花了不少錢。
“我說沈老,您別吸了,那些蒸發的氣不太適合你,虛不受補你聽說過吧?當心流鼻血。”葉誠瞥了一眼正站在一旁吸食着那些蒸汽的沈古稀,一臉無奈的說道。
“嗨,哪兒有這麼神,就吸一些蒸汽還虛不受補了?這是大補藥啊?”沈古稀一邊笑着,一遍撓了撓那滿是白髮的後腦勺,正說這話呢,一抹鮮紅色的液體,頓時就從他的兩個鼻腔內流了出來。
“呀,沈爺爺,您這是……上火了?”
白城這剛一進門,就瞧見沈古稀那兩個鼻孔正撲撲的往外飆血,沈古稀老臉一紅,尋思這還真是大補藥,頓時就擡起了頭,一邊說着不打緊,一邊就在白城的攙扶下去了醫務室。
“劉爺爺,能借一步說話麼?”
這時,秦立擡腿就走到了劉光秀的身旁,隨即輕聲說道。
劉光秀馬上領會了秦立的意思,看情況,似乎秦立依舊抱着一絲對於葉誠質疑的想法。
隨後,劉光秀跟着秦立離開了病房,走到了病房門外的走廊處時,秦立這才緩緩地止住了步伐,低頭問道:“劉爺爺,我媽這病,真能治好?”
劉光秀自然也不敢託大,只是轉身看了一眼那病房大門,搖頭說道:“我不敢保證,我能看看你母親的切片嗎?”
秦立立馬點了點頭,隨後隻身進入病房,將他剛剛從護士處拿來的切片報告遞給了劉光秀。
劉光秀拿過報告後看了一眼,可就在幾秒鐘後,劉光秀那張原本氣定神閒的臉頓時就嚴肅了起來。
“劉爺爺,不瞞您說,之前我媽的身體就不太好,我學醫也是爲了我媽,我也知道肺癌是全世界最難看好的絕症之一,但總想拖一拖,最起碼把她留在我身邊一些時間,沒關係的,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媽她……這已經是到……”
“肺癌三期,也是肺癌終結期,這個時候,如果用西醫的話,不光讓你母親處於無盡的痛苦中,你們所需要的花費,也遠比現在大的多,而且,就算是這樣也不過是拖延你母親離世的時間。”
病房大門突然被打開,葉誠拿着一塊溼手帕一邊擦着自己的雙手,一邊低聲說道。
但此時,葉誠的聲音就像是對自己的母親判了死刑,他的心口彷彿被人用重錘擊打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而那一雙眼眸,也漸漸地溫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