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葉擎天之死

自廣場另一端遠處踏空走來一身着藍色道袍老者,頭髮鬍鬚皆白,腦頂盤發成髻以一玉簪固定,大耳圓目,老者走到葉擎天身前數十米處落下,面含微笑的看着葉擎天。

葉擎天背手於身後答道:“打擾了,想看看這些巨石。”

此時,自廣場四周天空飛出九人,均着藍色道袍,七男兩女,有老者模樣,有中年模樣,九人落地後站在廣場四周。

其中一手持拂塵的中年道姑看着葉擎天冷聲道:“你是何人?我歸元宗豈是你想看什麼就看什麼的地方?”

白髮老者笑道:“雪晴師妹,無妨,這些巨石但凡有機緣者皆可觀看參悟,貴客請吧。”

葉擎天微微一愣,他原以爲還需動些拳腳,卻不想如此簡單,這歸元宗倒是有些意思,衝四周諸人拱拱手,便向石陣走去。

石陣大體成圓形,有高有矮,有的斜立,有的石柱上方還有些小型石塊。

走進石陣,擡頭望去,只見中央處最高石柱上方雕刻有字約“馴乎玄,渾行無窮正象天。陰陽,以一陽乘一統,萬物資形。方州部家,三位疏成。陳其九九,以爲數生,贊上羣綱,乃綜乎名。八十一首,歲事鹹貞。。。”其後便是許多蝌蚪狀圖形。

葉擎天閉上雙眼用神魂觀摩,片刻便進入到一片幻境之中,他漂浮在遼闊的星空之中,身邊滿是繁星。

忽然,繁星化成許多透明的人影,每個人影都在舞劍,那劍法很是高明,似比他的九劫劍法還要高明,葉擎天正要仔細參詳這些劍法,這些人影卻消失了又變成了一個個璀璨的星球。

這時,他又看到這些星球中的各種生命,有如他這般的人形生物,有全身長滿觸角的生物,還有那機械科技類文明,他就這樣感受着其中的自然規律。

此時葉擎天懷中圓珠的白色似變淡了一些,上面也如石柱一般閃爍着那些情景,但這些他都毫無察覺,只是沉迷於眼前的情景,只片刻腦中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已然超齡,資質不夠,就到這裡吧。”

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葉擎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巨石一陣迷茫,剛纔是怎麼回事?

“這石陣果然不凡,不行,我還得再看看。”葉擎天閉目再度感受石柱,可無論他用什麼方法都沒有任何作用。

葉擎天心中不甘,飛到石柱頂端,伸手撫摸石柱表面文字,凝神力於手掌欲要探尋一番石柱內部。

神力剛剛觸及石柱表面,十二根石柱便同時亮了起來,柱身放出紅藍兩色光芒聚於中央最高石柱頂部融匯成一火紅冰藍雙色球形旋轉。

葉擎天只覺此處極度兇險,這球體似有天大的能量,他要飛身離開,可念頭剛一動,就感覺球體已然擊中了他,可眼中所見那球體卻還在石柱頂部旋轉。

遠處歸元宗諸人臉上滿是錯愕、崇敬交織的複雜神情,他們眼看着石陣內光芒大做隨後葉擎天倒在巨石之中,但無人敢入內查看。

葉擎天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他仍在石陣之內,臉上、四肢、軀幹多了無數長約一釐米左右的小傷口,傷口向外泛着紫色血液。

葉擎天掙扎着站起身來,驚懼的看了看這些石柱,隨後向前邁出一步便出現在了空中,深鞠一躬拱手對歸元宗諸人說道:“我名葉擎天,多謝諸位道友賜在下觀石”。

不待諸人開口,便將手中憑空出現的一把長劍扔向白髮老者。

白髮老者接住長劍疑惑不解的看着葉擎天,但此時葉擎天早已消失,只留聲音在此間迴盪“此劍名熾龍,當觀石之謝禮,還望善待。”

先前說話的道姑驚疑的看向白髮老者道:“歸元子,這石陣竟有如此威力,宗內典籍可有過記載嗎?”

歸元子微微搖頭道:“沒有,看來咱們對這石陣的瞭解還是太過匱乏了。”

諸人中一短髮中年男子跟着說道:“咱們這元星何時多瞭如此高手,怕是比之歸元子亦不遑多讓了,他送這劍是什麼意思。”

歸元子看了看葉擎天離去的方向,苦澀笑道:“師弟說笑了,我不如此人。”

說罷便凝神感受熾龍劍,細細一看,大驚失色。

深夜,在一處山巔之上,一人盤膝閉目,雙手置於頭頂,手心向天,肉眼可見有白色氣體以旋渦轉在其四周圍繞盤旋。

三個時辰後,氣體緩緩散去,葉擎天睜開雙眼內視五臟六腑。

這些年他爲葉小凡壓制毒素,讓本就所剩不多的生命大大縮減,此次重傷之後更是所剩無幾。

十二條經脈全部斷掉,心臟裂了一個10釐米左右的口子,可見這幾日的調養效果並不明顯,不過原本亮紫色的血液卻變得有些暗淡,隨即從懷中拿出圓珠,只見圓珠表面滿是血污,那血污與身體內血液的顏色也一般暗淡。

看着圓珠,葉擎天想道:“此番也算收貨巨大了,終於找到可以壓制小凡體中幻夢水的方法了,只是不知這方法有幾分效果。”

第二日回到家中,葉擎天對阿秀說道:“我帶小凡出去一趟,不要多問,晚間就可回來。”

阿秀看着葉擎天愈加憔悴的臉龐,擔心的說道:“天哥,我不問,只求你好好的。”

葉擎天帶着昏睡中的葉小凡擇一空曠無人的草地坐下,右手一揮葉小凡便盤膝懸浮於空中,圓珠自懷中飛出,緩緩飛入葉小凡口中,圓珠入體隨着血液下沉,最後停留在其下丹田處。

葉擎天見圓珠停住,雙臂不停抱圓上引或纏回,雙手或做拍狀或做拉狀,隨着葉擎天的動作,不斷有白色光芒進入葉小凡腹內。

一個時辰後,葉小凡緩緩下落平躺在草地上。

葉擎天停止了動作,忽覺體內氣血翻涌,吐出一大口鮮血,隨即便劇烈咳嗽,未顧及自身狀況搖晃站起身來,這一動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強自走到葉小凡身前手撫其腹部靜靜感受。

片刻,葉擎天微微一笑看着葉小凡“用我所剩兩年壽命換小凡三十多年不受這幻夢水之苦倒也值得,剩下就看你自己了,爹幫不了你了。”

阿秀靜靜的坐在房中,看到房門打開,她高興的站起身來,看到推門而進滿頭白髮,肌膚乾枯似隨時就可倒下的葉擎天,阿秀只覺腦中一片空白,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嘴脣動了動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擎天把葉小凡放在牀上,衝着阿秀微微一笑:“阿秀,我回來了。”

阿秀上前抱住葉擎天,喃喃道:“天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葉擎天扶着阿秀做到牀邊,擡手拂去臉上的淚水,凝望她眼中的愛戀與迷茫“阿秀,我要離開你了,不要傷心,以後跟小凡好好生活。”

阿秀一驚,眼中滿是恐懼,雙手抓着葉擎天肩膀,狀似瘋狂道:“天哥,你不要胡說,咱們去找郎中,沒事的沒事的,不要嚇阿秀。”

葉擎天握住阿秀雙手,看着昏睡在牀上的葉小凡對其憐惜的說道:“阿秀,你聽我說,我走以後切莫太過傷心,一定要跟小凡好好生活,不然我死也不得安心,記住,在小凡30歲的時候讓他去歸元宗,就說是葉擎天之子。”

隨即把歸元宗的地形圖刻畫到阿秀腦中。

阿秀似並未聽到葉擎天的話,只是癡癡呆呆的看着他,自言自語的說着:“我不信我不信。”

葉擎天此刻心如刀絞一般,用力抱着阿秀悲切說道“我之生活從未如這十多年般平靜滿足,只是苦了你,以後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這些,兩人再不說話,藉着昏暗的燭光靜靜的擁抱在一起,直到葉擎天閉上雙眼,雙臂再沒有一絲力氣,就連身體也逐漸變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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