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通往祥和酒樓的主幹道上。
一排整齊的黑色小車正在返回,當看到拉車後,那些小車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葉北目光看向路邊那一棟棟建築物。
車內的人,則是透過窗,看向坐在拉車內一襲白衫的葉北。
雙方皆是不語,也沒有停頓。
就這樣迎面而過……
當那排小車全部離開,連車影都消失後,拉車的車伕,又用那泛黃的毛巾,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汗,聲音中帶着幾分感嘆:“剛纔那些車的排場可真足啊,每一輛車都是同一款,甚至連車牌號都是連着的,依我看,肯定是有什麼大人物去了祥和酒樓!你看啊,這都是人,爲什麼區別就這麼大呢?”
葉北目光幽幽:“若是換,你可願意?”
車伕聽罷,笑呵呵的搖頭:“那還是算了,我就隨口一說而已,那種生活,我可過不來,還是拉車巴適,讓我這種人啊,天天下館子,睡酒店肯定是不會習慣的,命也就這樣,讓他們過我這樣的生活,估計殺了他們,他們也不樂意。”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葉北聲音淡淡。
見葉北迴答,雖然不懂其意思,但這車伕的興致卻提了上來:“白天這裡搞拍賣會,來了很多大人物,整條街都給封鎖了,說起來,這祥和酒店的背景可真夠大的啊,在古鎮真是沒誰,我白天就拉了好幾個大老闆,嘖嘖,那有錢啊,甩手就是一張紅板!而且他們身上,不管男女,還一個個還噴着香水,現在這街道上還有一股子清香味!”
“嗯。”
葉北輕嗯,算是應答。
空氣微涼,其中那淡淡的香味很顯然是事後撒上的,隱藏在那香味之中,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血腥味,這是這味道,那車伕並沒有感覺出來罷了。
車伕的步伐很穩,這條街被封鎖過,沒什麼人,他的聲音不大,卻格外的清晰:“對了,先生,你白天有來過這裡嗎?聽說拍賣會還有人點天燈,厲害得很,一個人把古董全部都給包了,花了十多億啊,真是想象不出來,那得多少錢!”
葉北沉默,目光落在前方,那‘祥和酒樓’的金子招牌上。
雖是夜晚,但那四個字,在霓虹燈的映襯下,比白日更加耀眼,可惜大門緊閉,一輛車都沒有,一名保安也不剩,與古鎮這節日比起來,蕭條到了極點。
“到了。”
葉北開口,聲音淡然。
停車,那車伕對這街上的蕭條,絲毫沒有留意,轉過身,露出那整齊的白牙:“先生,三十!”
“好!”
葉北輕拂長衫,下車,給錢,步伐悠悠的朝着那祥和酒樓大門方向走了過去。
車伕將拉車停到酒樓一側,席地而坐。
當看到葉北走進那酒樓時,車伕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裡輕聲喊了一句:“先生,你要找的人,找到沒有啊?該不會就在這酒樓裡面吧?”
吱……
葉北未答,負手而立,走到大門前,那木門吱的一聲緩緩打開。
酒樓內空蕩蕩的。
裡面的燈光,也早就全部熄滅,空氣中也帶着幾分冷意。
但,當葉北進入這大廳後,那些燈全部都一個個自動打開,只是瞬間,就將這裡照的一片透亮。
“先生,您來了?”
一位少女,站在大廳那還沒有撤走的拍賣臺前,看到葉北之後,她稍微一怔,隨後喃喃喊道。
那少女一襲唐朝白衫,雙眼帶着幾分水霧,正是不久之前,在一號包間門口的那服務員。
“嗯,來了!”
葉北輕答,偌大的酒樓大廳,此刻只有這少女一人。
空氣冷冷,散發着一股莫名的詭異,但葉北似乎沒有在意,目光從那少女身上一掃即過,揹負雙手,朝着那拍賣臺下整齊擺放椅子的方向走去。
“先生,這裡的服務員,老闆,還有保安全部都已經離開了。”少女聲音微顫。
葉北在大廳中間,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我都看到了。”
“先生,剛纔外面也出事了。”少女聲音悠然。
葉北坐定,雙手平放在大腿上,目光如葬星辰:“只是燈落了,燈滅了而已。”
“先生,要告訴他們嗎?”少女聲音清澈。
葉北輕喃:“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少女聽罷,輕輕點頭,踏着優雅的步伐,緩緩從那拍賣臺上走下,然後朝着酒樓樓道方向走去。
祥和酒樓,大廳中,只剩下葉北一人。
坐在椅子上,他目光淡然的放在那拍賣臺前,安靜的等待着。
……
祥和酒樓,頂樓,那七國考古學家經常開會的那個房間中。
此刻這裡,完全就是另外一種情況。
“酒樓裡面所有的服務員全部都撤離了,整個酒樓,現在只有我們七人,不對,還有之前讓我們控制起來的那名少女,只是她不知道去了哪裡!”
圓桌前面,希臘考古學家聲音冷冷的說到。
“我已經打電話回去我的家族了,各位,冷靜一點,我們派出去的人,全部都已經完蛋了,我感覺我們現在被一股無比可怕的勢力盯上了!”拉爾夫開口,說話時聲音發顫。
“真是該死,今天看來是出不了華夏國了!”米國考古學家咬牙。
倒是華夏國考古學家一臉木然,聲音喃喃:“這次真的是我們錯了,我們可以去尋找那些秘密,也可以到處收集那些痕跡,但千不該萬不該找人去強行控制他,甚至還妄圖殺死他!”
“閉嘴!這有什麼錯?我們只是在做出正確的選擇。”拉爾夫低喝。
華夏國考古學家卻並不認同:“是啊,我們做出了選擇,他們,也同樣做出了選擇。”
聲音落下,這房間中逐漸變得安靜起來。
嗒嗒嗒……
但緊接着,房間外面,傳來一陣清脆而平穩的腳步聲。
“來了?”
七位老者聽到這聲音,身體輕顫!
“各位先生,你們所找的人,已經來了。”
門外傳來的是一個輕柔至極的女聲,七位老者聽罷,全部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色煞白,雙眼中根本沒有所謂的興奮,只有一種莫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