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假裝低頭思索了片刻後，才勉爲其難地點頭道：“成交。”
陸青霜道：“那麼現在，石公子可以告訴我，你手中還有多少分量了嗎？”
石清將懷中兩瓶藥液都放在桌面：“不多，算上這兩瓶，也才十瓶。”雖則是如此，但石清這個活生生的煉丹師只要存在着，便能時時刻刻煉製出藥液來。
陸青霜顯然也明白這點，便笑着說道：“石公子，那就請將十瓶藥液一併取了來吧。”
石清點頭應是，便起身打算告退。突然又想到一件關鍵的事情，便說道：“至於今日的事情，還希望陸小姐，能夠替我保密。”
陸青霜頷首道：“自然。”
交易成功過後，石清的心情便顯得格外愉悅。進入閣樓間後，也不忙着離開心齋堂，輾轉就在架子上慢慢打量起來。
他由三品武學爲始端，兜轉到了一枚戒指面前，目光突然被戒指的名字所吸引。
“須彌芥子？”
須彌芥子乃是佛教中的一門神通，能夠以小拘大。據說曾有一位小乘羅漢，以大成的須彌芥子，拘下一界。
此謂佛法高深，淵不可測。
而眼前的這枚須彌芥子，則是將這門神通，熔鍊進入了戒指之中，以達到以小拘大的境界。並且能夠由使用者的念頭，而收束任一物品。
須彌芥子雖無攻器之鋒利，也無防器之厚重，但卻是衆多武者，都夢寐以求的一件寶物。而在經過煉丹盛裝，見識過密密麻麻的大片瓷瓶之後，石清希望能夠擁有這樣一間大開方便的寶貝。
至少，他就能將所有的丹藥裝進須彌芥子之中，甚至就連堆積如山的藥材，也能憑藉一個念頭，而收入戒指中。
石清的目光順着須彌芥子向下挪移，停留在描金細線的價格上。
“一千粒凝真丹……那豈不是等同於五十萬金的價
格……”石清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液，將目光從須彌芥子之上挪移開來。
至少現在，這寶貝並非是他有能力購買的。
“回家煉丹十爐，也就差不多了。”
比起能夠煉製出來的丹藥而言，須彌芥子的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呀喲，我說今天怎麼總見有人出來遛狗呢，原來是你這個大王沒拴住。”臺階上，傳來石堅刀子般的聲音。
“真是冤家路窄。”石清冷笑着回過頭，“今天合該你倒黴！”
“他就是石清啊。”
石堅疾步走上樓梯，身後突然又出現一個錦衣華服，目光陰惻的少年。正是三長老尤爲寵溺的嫡孫——石閬。
“麻煩！”
由於石閬的出現，石清想要報復石堅的想法，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實現。以他現在的能力，還沒有底蘊去和石閬比拼。
退一步海闊天空！
石清當即轉身，打算沿着樓梯下去。石堅卻故意刁難，左右擋住了他的去路。口中輕佻地說道：“怎麼，難得見面這麼快就要走了？”
石閬則徑自走到了須彌芥子的架子前面，低頭瞥了一眼，嘲笑道：“須彌芥子這樣的寶物，你這樣一塊朽木，也配擁有？最終還不是要落到我的手中。”
見着去路被阻，石清也知道這回無法善了，就目光陰冷地盯住石堅：“如果你想和我比一比，我隨時奉陪！”
石堅暗忖他修行不過才數天的時間，縱是天資奇佳，也無法超越自己，達到凡士四重。本來還只是想要羞辱他一番，然而聽見石清的挑釁後，反而目中無人地大笑一聲：“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你這書呆子也有膽氣向我挑戰了。好，好，我今天就讓你再吃吃教訓。”
“殺雞焉用牛刀，他這樣的廢物，你我手下隨隨便便一個僕人，就能將他格殺。”石閬輕笑道，“無必要爲了他傷了和氣。”
石堅道：“你有所不知，這賤種實是天生，當年小時候，我不過打了他一次，就好多次想要報復於我，結果反而被我擒住痛
打。今天這樣好的機會，我怎麼會放過。”
兩人一言一句，渾然不將石清放在眼中。
回想起幼時被石堅痛打的經歷，石清胸中便透出一股子怒火，冷笑連連道：“你會爲這句話，付出代價。”
二層閣樓雖然廣闊，但左右卻僅僅只有十數位顧客。偌大的範圍，就顯得好像彈丸大小。衆人的一舉一動，無不呈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好事的人當即就圍攏了過來，其中不乏和石閬，石堅兩人相熟識的。
“石閬兄，今日怎麼有雅興到心齋堂了？”
“那位就是石清，前幾日也聽說他幡然醒悟，開始潛心修道了。沒想到性子這樣急躁，真是不知天上地下。”
……
雜七雜八的聲音，相繼傳入石清的耳朵裡。其中自然有人爲了親近石閬和石堅，而阿諛奉承，以貶損石清爲樂子。
原本還安安靜靜的閣樓中，氣氛陡然就變得劍拔弩張，彷彿山雨欲來。
幾名女侍見狀，則有躲到一邊去的，也有奔跑着前去稟告陸青霜的。
石閬語帶諷刺的將石清和石堅兩人約定決鬥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在他看來，石清彷彿已經註定了失敗，因而輕描淡寫之中皆是不屑。
聽說了這件事情的圍觀者，又紛紛發表議論和看法。
“此人自高自大，目中無人，真是自作自受！”
“石堅兄已是凡士四重的修士，在整個落月城內，也鮮有敵手。這小子纔剛修行十數天，竟然異想天開，真真愚不可及。”
……
石堅受到鼓吹，氣勢和信心都增長了一倍。伊始見到石清想要挑戰自己的時候，還擔心他別有手段，但聽衆人的議論後，也漸漸放鬆了警覺和擔憂。
“怎麼樣，石清？比試的地點，任你選擇。”
石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青兕山下。一決雌雄！”
“時間。”
“明日正午！”
石堅冷笑一聲，道：“好，就讓你再快樂最後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