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石清穩固了境界，便推門而出，正巧撞見了在門前發愣的福伯。
“咦，福伯，你怎麼在這兒？”
福伯怔了片刻，回過神來：“少爺，您又突破了嗎？”
石清點點頭道：“這幾日煉化了不少丹藥，終於有所斬獲，否則品劍會上，真是勝負難定。”
福伯喜極而泣道：“老天開眼，讓少爺一夕開竅頓悟。老爺泉下若知，當慰慈腸。”
石清默然，沉默半晌纔不急不緩的說道：“再有兩天，便是品劍會的日子。屆時四大家族年輕一輩的弟子匯聚一堂，能否保住照玉劍，就在此一舉了。”
福伯道：“聽說這一次主事的是星月宗長老，若少爺能在品劍會中取得勝利，定能被選入星月宗內，屆時平步青雲，何懼三長老之威。”
“張恭，張長老嗎？”聽福伯提及此人，石清纔想到數天前夜裡有過一面之緣的星月宗長老，心裡忖道，“若是進入星月宗，自然有不少方便，但落月城地偏宗小，若想有所成就，此地必不能久留。”
福伯見他神色疑惑，便說道：“星月宗乃是七城宗門，勢力廣大，若能進入其中，得到的方便不言而喻。”
石清不與他說辯，隨口應了一聲道：“是啊。”轉而向福伯問道：“福伯，丹藥已經送到陸小姐的手中了嗎？”
福伯點頭道：“已經親手交到了陸小姐的手中。”
他前幾日煉製的丹藥和藥液，應足夠心齋堂旬月的銷售。等過了品劍會後，便能一心一意地煉製丹藥，來償還心齋堂的借款。
石清摸了摸下巴，突然向福伯問道：“這幾日林家可有什麼大動作？”
“林家？少爺怎麼突然想起他們來了？”福伯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後回道，“倒沒什麼，只是聽說林家的大公子在東流城受了點氣，心裡一股子怒火，纔回了落月城，便差點沒掀翻了天。”
“哈，依他的脾性。若在品劍會上對上他，我勝算不小。”石清笑道，“對了，這幾天家族裡有傳來什麼消息嗎？”
福伯道：“下人送來了一份帖子，應該是品劍會的請帖。我這就去取來。”說畢，便轉身離開了別院，往大堂前走去。
等候不久，福伯便捧着一章張帖子快步走到了石清的跟前：“少爺，就是這個了。”
石清將帖子接過，翻看了起來。類容裡無非是一通閒言碎語，並告訴了石清品劍會舉行的地點和時間。
他掃了一眼落款人，竟然是星月宗的張恭。實則令他出奇。
“兩天後比試將會在城主府內舉行，料定也是星月宗的主意吧。”石清心裡忖道。
福伯未曾看過帖子裡的內容，便好奇地問道：“少爺，如何？”
石清道：“只是交待了品劍會的時間和地點罷了。福伯，你下去準備準備，後天陪我一同去參加品劍會。”
福伯連忙點頭道：“是的，少爺。”便
匆匆忙忙的又離開了別院，回到前院安排人手事務。
品劍會對於石清而言，可算是一次嚴格的測驗，若敗了，那麼日後的成就，便也止於此，若是勝了，便能一往無前。
造化在天，成敗在人。
翌日清晨，石清便離開了府門，令車伕驅着馬車，到了心齋堂前。
前次從陸青霜手中借來的金票子，須得親自歸還。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小青，跟隨在其身後，來到了陸青霜休息的門前。
小青叩門說着：“小姐，石公子到了。”
屋內傳來陸青霜的聲音：“那邊請石公子進來吧。”
石清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尚未到她跟前，便將金票子取了出來，邊走邊說道：“這一次能夠拍到百花靈和千年菩提葉，多謝陸小姐的幫助。”說着便將金票子放在了陸青霜的跟前。
陸青霜擡起頭來看了石清一眼，笑着說道：“石公子嚴重了，這一次你送來的丹藥和藥液，足夠償還所有欠款，我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想起前幾日福伯所說過的話，忽然一轉話題，說道，“這次的閉關，想必石公子收穫不淺。”
石清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淡笑着說道：“尚可，尚可，略有小得。”
陸青霜道：“何必謙虛，我看石公子的身形圓滿，定是境界上更進一層。此次品劍會上，便又多了一份保障。”
石清知瞞她不過，便坦誠道：“確實提升了一層境界，但比之石閬與林舒兩人，尚還有差距。”
陸青霜道：“別忘了落月城內可有四大家族。相比起林舒和石閬而言，你真正的最大敵人，或許是葉家那位天才弟子。”
雖然同爲四大家族，但葉家的勢力和底蘊相比起石家與林家，則要弱了些許。所以石清往常也不怎樣在心。
此番經由陸青霜提及，不禁令得他新生好奇：“陸小姐此話何意？”
“聽說葉翔也已經達到了凡士境六重。相比起石閬和林舒而言，他所修煉的功法武學，要高於兩人一級。”
“葉家何時變得如此闊綽？”石清此前倒是聽說葉家武殿之內，藏有一卷凡五品的武學和心法，但那從來只是葉家家住才能修持的秘寶，何曾能論到葉翔修行？
陸青霜道：“聽說是這一次星月宗提升了對獲勝者的獎勵，所以葉家纔會痛下血本，不惜打破家族的規矩。”
石清一愣，說道：“其他三大家族也都知道了嗎？”
陸青霜點點頭：“這次的品劍會困難重重。”
石清也有自己的計算，若葉翔只侷限於凡士境六重，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但如果石閬和林舒兩人也有所突破，那麼自己便不堪一擊了。
陸青霜似乎看出了石清的擔憂，便開慰道：“至於石閬和林舒，到目前爲止，倒是沒有聽說有什麼突破，石公子亦不必太擔心。”
陸青霜此話，着實令他鬆了口氣。石清點着頭說道：“境界突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兩人交談許久，等到傍晚的時候，石清便提出了告辭的請求。陸青霜親自將他送出了大門，隨後才返回心齋堂內。
回到府門，福伯已在門前等候了許久，見到石清的馬車後便急忙迎上前，說道：“少爺，方纔家族內來了一位長老。”
石清走下馬車，皺着眉頭疑問道：“哪位長老？”
“四長老，聽說是爲了品劍會的事情而來。”福伯如實道。
石清忖了忖：“四長老有什麼交代的嗎？”
福伯搖了搖頭：“只是讓我轉告少爺，請你明天去家族內聚合，一同前往品劍會。”
石清一聽，哼了一聲，心裡有些不屑，笑道：“我還當是怎麼回事。”但轉念一想，雙方合作，至少好過自己一人獨撐天下。
福伯試探着問道：“那麼少爺，明天是去，還是不去呢？”
石清道：“當然去。和他們合作自然不會有錯。況且父親的照玉劍還在家族中。”
“那我先下去安排了，明日一早，便出發前往家族。”
石清點了點頭，福伯便先一步退了下。他快步回到別院的屋子中，將慧劍取下，隨後回到庫房中，便在蒲團上盤腿坐下，修行了起來。
品劍會前夕的落月城註定不太平。
碧柳山莊自打正午的時候便開了莊，將石閬和林舒等人分爲了一二三等，分別以一比零點五和一比二十及一比一百的賠率開盤。
石清雖然前一次戰勝了石堅，卻依舊被分在了第三等，賠率一比一百。
張恭今夜帶着方碧寧和薛紫濤正四處閒逛，有巧不巧便到了碧柳山莊門前。張恭玩性大起，對左右的兩人說道：“明天就是品劍會了吧。這兒也開了個盤口，你們陪我進去看看。”
方碧寧兩人不敢有違，便點頭道：“一切由師叔說了算。”
三人走將進去，碧柳山莊的裡裡外外雖都人滿爲患，但張恭身邊兩尺範圍內，彷彿撐開了一圈屏障，將衆人輕巧的擠開。
他們徑自到了操盤手跟前，張恭咳嗽了一聲，問道：“這兒賠率怎麼樣呢？”
一名彪悍的操盤手看了看他們三人，笑着說道：“石閬和林舒四人的賠率一比零點五，石秋月等人的比率則是一比二十，至於第三等，則是一比一百了。”
張恭挑了挑眉，問道：“那個叫做石清的小子呢？被分在幾等？”
“第三等，賠率一百。”操盤手怪異地看了張恭一眼，疑惑道，“老兒，你不會想買這傢伙吧，嘖小心血本無歸。”
張恭笑了笑，道：“那我就買石清，一千兩。”他從袖子裡取出一個錢袋，在手上墊了墊，“砰”的一聲丟到桌面上，對那人吩咐道：“給我記上帳咯。”
“真是神經病。”那操盤手嘲笑了一句，在賬本上記上了張恭的名字。
“怎麼，你們兩人不買點？”張恭回頭看着薛紫濤與方碧寧，“隨便買個幾兩玩玩看，指不定就能有大收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