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李信等人得了林澤軍令,不敢有所怠慢,不到半個時辰,就整頓好了大軍,往西面撤去。
路線是林澤早就設定好的,完美的避開了沿路的城池,以免泄露行蹤。
至於大軍行走,路上遇到的行人該怎麼處理,林澤沒說,章邯李信等人卻是心知肚明。
正所謂慈不掌兵,一旦消息泄露,林澤可不會對他們客氣。
沒多久,整座許縣城就變得空蕩蕩的,除了林澤帶着五萬敢死軍在此駐守外,幾乎再無活人。
在林澤默許下,城內百姓早就出城逃難去了,只留下爲數不多老弱病殘,實在沒法動身逃命的。
那四十萬被俘虜的叛軍,林澤也難得發了次善心。
他畢竟不是公孫起,做不來將其全部坑殺這種事。
不過林澤相信自己的處理辦法,不比全部坑殺要差。
首先林澤帶着人,耗費了一點功夫,將五百主以上的軍官全部拖了出來,然後拉到城郊一刀砍了。
沒有軍官帶領指揮,再多的士兵聚集一起,也不過是一羣觸之即潰的烏合之衆。
別的不說,就看這次周市身死,這四十萬大軍表現出來的戰力,遠遠不如林澤一手訓練出來的五萬天狼軍。
對於其他普通士兵,林澤當衆表明了自己身份,接着循循勸誘了一番,告訴他們,自己會嚴格遵守“投降免死”的承諾,放他們走。
然後一人發了四個窩窩頭,放出城去,連一句不得再與官軍爲敵的話都沒說。
那些叛軍士兵領到窩窩頭,一路走出許縣,那一絲不真實的感覺,都沒有散去,官軍竟然真的放了他們。
說來這招,林澤還是跟《三國演義》裡的諸葛亮學的,這哥們每次打敗魏軍,對待投降的士兵,都是一個態度——好言安撫,然後放走。
這麼做的好處是,諸葛亮每次率軍打仗,稍微佔了點上風,喊出一句“投降免死”,然後魏軍士兵就真的投降了。
因爲他們知道,自己投降了是真的能免死。
林澤相信這次過後,“投降免死”就像化作一顆種子,種在了他們心中,極爲深刻。
哪怕他們回去後,重新被招入叛軍,對林澤來說都不一定是壞事。
下一次林澤帶着大軍攻打叛軍,喊出“投降免死”四個字後,有些人驚懼之下,說不定就會想起之前的經歷。
甚至還會有意外的收穫,比如十萬大軍,有三萬是林澤這次放走的,這三萬跪地投降了,其他七萬難道就沒有效仿的?
……
第二天早晨,林澤接到斥候來報,陳郡方向,十萬大軍打着“陳”字旗號,往許縣殺來,預計半個時辰後到達。
陳涉果真來了,因爲除了他,張楚軍中,無人敢打着“陳”旗號。
縱然早有猜測,林澤聽到這個消息,依然忍不住有些心緒動搖。
畢竟來的人是一名宗師境強者,林澤見過的宗師很多,可真正動過手的只有玄明。
這次和林澤與玄明之間的切磋可不同,陳涉是打着要他的命來的。
事已至此,林澤的謀劃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自然容不得他再臨陣逃脫。
再說了,六品大圓滿的他,面對宗師,自有自己的底氣。
沒有拖泥帶水,林澤一邊召集五萬敢死軍集合,一邊令人煮肉熬湯,好讓大軍飽餐一頓,有力氣殺敵。
這次林澤在湯藥加了雙倍的“興奮劑”,帶着吃飽喝足的敢死軍,列陣隱藏於城內,只等陳涉大軍到來。
半個時辰後,陳涉帶領十萬大軍如期而至,來到許縣,在距離許縣城一里之地停了下來。
陳涉策馬立在大軍最前方,看着城門大開,城牆上半個人影都無的許縣,眉頭緊皺,難不成秦軍知道自己要來,全跑了?
然而沒人回答陳涉這個問題。
陳涉只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極爲難受。
半響後,陳涉長吁了口氣,冷冷的下令道:“全軍進城休息一天,明日隨孤王攻打陽翟。”
說完一馬當先往許縣走去。
陳涉帶領大軍靠近許縣城牆時,突然感覺有一絲不對勁,好沉重的呼吸聲。
“好膽,敢埋伏孤王!”
林澤遙遙看到陳涉表情有異,便知難以再隱藏,從隱藏之處露出身來,抽出長劍,劍指陳涉喝道:“殺。”
五萬磕了藥的敢死軍,立即沸騰了起來,使勁揮舞着兵器,如狼似虎衝了上去。
他們可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人,他們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殺光對面,將胸口這股勁,宣泄出去。
陳涉看到敢死軍朝着自己殺來,臉上浮現一絲怒意:“放肆。”
話未落音,一道鋒利無比的劍光從他手上顯現,落入敢死軍中,犁出一條血路。
敢死軍的氣勢猛的一滯,緊接着更加沸騰了起來,好在殘留的一絲神智告訴自己,陳涉不好惹,卻是繞過陳涉,直撲十萬叛軍而去。
陳涉再次出了兩劍,斬殺了上百人,便停下了手,因爲發現自己這麼做,不過是徒勞,秦軍簡直就是不要命的在衝擊。
他再怎麼說,也是宗師境強者,張楚王,總不能不顧身份,做個劊子手,屠戮普通士兵吧。
如果這羣士兵冒犯了他,那又另說,可人家分明主動避開了他,陳涉總歸還是要點臉的。
那十萬陳涉親軍看到秦軍衝過來,自然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雙方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瞬間,就有數百人倒地。
然而這只是開始,隨着雙方越來越多的士兵相遇,許縣城門前,化作一片修羅場。
陳涉的目光已然被拿着長劍,指着他的林澤吸引了過去,直覺告訴他,對面這名秦將,並非易於之輩。
這時陳涉已顧不上與自己手下大軍廝殺的秦軍了,縱身往林澤所在地飛去。
林澤輕輕一笑:“來得正好。”
接着全身穴道大開,真氣滾滾如龍,神通“法天象地”發動,精氣神全部凝聚在手中神兵之上,朝着陳涉狠狠劈了過去。
這一劍,赫然是林澤的巔峰一劍,除了沒有蓄勢外,林澤的最強一擊。
陳涉看着林澤攻來的這一劍,心頭浮現一絲極致的危險感,絲毫不敢忽視,屏氣凝神,同樣十成之力斬了過去。
兩劍撞擊的剎那,時間彷彿凝滯了一瞬,只見以兩人爲中心,方圓百米的建築,全都化爲了粉末,青石鋪墊的街道,早已裂成蜘蛛網一般。
兩人手中長劍撞在一起,又快速的分開。
只見陳涉身子微微一晃,雙腳陷入地下一尺。
林澤卻整個人飛了出去。
只聽林澤在半空中哈哈大笑道:“宗師強者,不過如此。”
陳涉臉上卻沒有半分怒意,因爲對方居然以武道六品的修爲,抵擋住了自己的十成一擊。
林澤在地上打了滾,卸去一部分勁道,繼而極其隱晦吐了一口血,轉身逃入衆多建築之中,消失不見。
陳涉愣在當場,對方不是能與自己分庭抗禮嗎?怎麼這就逃了?
很快陳涉就反應了過來,怒道:“好賊子,原來只有一擊之力,竟敢在孤王面前如此放肆,下次若是再遇,孤王定然要斬了你。”
說完這句後,陳涉莫名的鬆了口氣,方纔他真的是下了一跳,一名六品武者,居然表現出了與宗師對抗的實力。
再看對方逃之夭夭的表現,方知對方原來就只有這一下子,立刻放下戒心,不屑一顧起來。
六品再強,終究不過宗師一招之敵。
林澤一口氣逃出許縣數裡之外,回頭一看陳涉沒有追來,立刻活蹦亂跳了起來,哪來還有半點受傷和力盡的模樣。
哪怕僅僅只是跟陳涉過了一招,林澤已然驗證了六品大圓滿可力敵宗師的猜想,這對他接下來的計劃,極爲重要。
方纔那口血,都是林澤自己強行逼出來的,若是下一次相遇,陳涉以爲他只有一擊之力的話,那就好玩了。
林澤敢保證,讓陳涉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