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函谷關城牆上起火後,林澤當即下令暫停放箭,雙眼如炬,仔細觀察城牆上的叛軍反應。
在林澤的視線裡,突遇大火的叛軍顯得有點驚慌失措,有人甚至丟下兵器,慌不擇路的逃離起火的地方。
一眼望去,站在城牆上的數千叛軍,全都跟個無頭蒼蠅似的,沒有一人上前滅火的。
林澤臉上浮現恍然之色,看來自己猜的沒錯,佔據函谷關的叛軍都是一羣新丁,也難怪守將如此小心翼翼躲在關口。
想到此處,林澤臉上露出可惜的神色,若自己帶來的是五萬精銳,這關口估計一戰可下。
城牆上的亂象足足持續了一刻鐘,纔有一個將軍模樣的,帶着一隊身穿鐵甲的士兵,出現在城牆上。
在叛軍將軍帶人強行鎮壓下,城牆上逐漸恢復了平靜,叛軍士兵被組織起來,三五下滅掉殘餘的小火,救治傷者,清理城牆上的屍體和垃圾。
林澤駐足等了一會,發現對方沒有帶兵出城攻擊自己的意圖,便下令退兵回營了。
不是林澤不想攻城,而是他現在並不具備攻城的實力。
守關的叛軍,確實是烏合之衆,可他帶來的五萬新兵,實力也不強啊,五萬對十萬,對方還是守城的一方,就算林澤以個人武力,強行帶兵打上城牆,勝負都尚未可知。
就算僥倖勝了,五萬新兵估計也會折損大半。
如果不是早有謀劃,林澤說不定會賭一把,試着拿五萬新兵去換這座雄關,眼下就算了,還不如趁機鍛鍊一下新兵。
新兵與老兵之間的差距不只體現在力量和對兵器的熟練上,更多的是體現在意志和配合上。
前期的磨鍊強度不能太大,否則容易讓新兵一蹶不振,同樣強度不能太小,不然起不到磨鍊效果。
來一場順風戰,應該相差不大了。
……
第二天,函谷關守軍照樣窩在關口裡,沒有絲毫出來的跡象,林澤這次帶了三萬大軍,像昨日一般,往關口發射火箭,這一次足足傾瀉了七萬支,城牆上形成一片火海,看起來極爲駭人。
可惜的是這次的戰果還不如上一次的,城牆上的叛軍,見到火箭飛來,立刻躲了起來,很明顯關口內叛軍這次早有準備。
箭雨一停,大火剛燒起來沒多久,就有無數士兵提着水桶涌上城牆,一桶接着一桶的水,潑了上去,很快就將這場大火熄滅。
大火撲滅後,城牆上叛軍響起了一陣歡呼聲,林澤駐足停留看了一刻鐘,見對方沒有出關的跡象,再次下令退兵回營。
……
函谷關內,看到林澤帶領大軍退去的一位叛軍將領,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這位官軍將領,也夠膽小怕事的,來了兩天,連一次攻擊城牆都沒有過。”
旁邊的一位同級別的將領大笑道:“王老二,你要是看不慣,就帶着你的手下出關跟人幹一場啊,在這裡發什麼牢騷?”
王老二被人這麼一說,有點急了:“要不是將軍下令死守,勞資早就殺出去了,輪得到你趙老四在這裡說風涼話?”
趙老四隻是呵呵冷笑:“我還以爲你真的敢無視將軍的命令呢。”
王老二臉上露出不善之色:“姓趙的,你少在這裡竄使勞資,誰不知道將軍奉了周帥的命令,過來試探函谷關虛實的。”
“說來咱家將軍的運氣是真好,誰知道這麼大的一座雄關,就只剩幾百老弱病殘守着,不然我們哪能這麼容易奪關?”
“要知道這可是大功一件啊,讓周帥知道後,賞賜下來的金銅財寶,絕對不在少數,你我都能分上一杯羹,只等將軍派出的信使通知周帥,就能大功告成。”
“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守好函谷關,趙老四你在這裡使勁竄梭我出關,莫不是想害勞資?還是說你是官府的奸細?”
趙老四臉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嘴上卻說道:“切,王老二你不敢出關就算了,說這一堆廢話幹嘛?”
王老二不幹了:“你說誰膽子小呢?有本事你我二人打上一架,誰認輸誰是慫蛋。”
不等趙老四答話,場間第三位將領出言訓斥道:“夠了,你們兩個大小也是個偏將,大庭廣衆之下,像個地痞流氓一樣,也不怕失了身份?仔細將軍知道了,扒了你們倆的皮。”
“將軍讓我們盯緊官軍的動向,如今官軍放了一陣火箭就退了,火也滅了,還不個趕緊向將軍彙報去。”
大抵是將軍的名聲確實好用,王老二和趙老四一下子就沒了脾氣,各自朝着對方冷哼了一聲,帶着自己親衛離開城牆,向將軍彙報去了。
至於爲何是兩個人一起,卻是怕對方打自己的小報告。
關口內的一處宅院,兩人見到了被他們頻頻提及的將軍,乍看上去,像是一位身穿盔甲的中年老農。
王老二和趙老四恭恭敬敬地對着將軍行了一禮,將官軍今日的舉動說了一遍。
將軍聞言點了點頭:“繼續盯着官軍的舉動,一旦官軍攻打城牆,立刻通知本將。”
兩人拱手回道:“諾。”
應諾後,趙老四欲告退離去,一旁的王老二卻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爲何官軍遲遲都不進攻,每次放幾箭就退兵,這有點詭異啊!將軍您說他們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我們要不要派人出關,試探一下?”
將軍思忖了半刻,搖頭道:“函谷關乃是天下第一等雄關,並非對方輕易能攻下來的。再加上對方摸不清我方具體實力如何,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草率的放箭,說不定是那官軍主將害怕被人彈劾,故意做出來的樣子,你們不必擔憂。”
“如今我等最重要的是守住函谷關,等待周帥回信。本將粗略的算了一下,一來一回最多二十天,如今剛過去五天了,再守半個月,周帥定然會派精銳過來協助,到時候大家就輕鬆了。”
“好了,你們下去吧。”
王老二和趙老四拱手一禮:“屬下告退。”
兩人離開後,將軍心中突然浮現一絲不安,隨即搖搖頭,將其強行清除,暗自想道:“本將十萬大軍在手,難不成還守不住這座雄關?”
……
林澤回到軍營,就看到吳凡立在他的營帳門前,等待他的歸來。
見到林澤後,吳凡連忙迎了上去,輕聲說道:“大人,您吩咐的事,屬下已帶人將其辦理妥當,特來複命。”
林澤聞言臉上浮現一絲微笑,拍了拍吳凡肩膀道:“做的好,若是能成功奪關,你當首功,本官定然不吝賞賜。”